《庄生晓梦》hajos

35、第三十五章

　　说来就来的毕业季，终究是要拉来帷幕了。
　　它酝酿了一整个夏天，就待秋风吹来，而此时，有些人，觉得秋风煞爽，有些人，害怕冬天来临……

　　大四的宿舍，没有了之前的生机。
　　那些即将分别的友情，快要经不起推敲，各种交流骤然减少，只待那场形式上的离别。
　　有时候我回来得很晚，但是宿舍还是空无一人。
　　有时候我回来得很早，等到睡下了，才陆续有人回来。
　　所有人都在忙同样的事情，忙着找工作，忙着说“毕业快乐”……

　　人与人的差距，一开始就是注定的，我想拥有更好的，得到更多，或急功近利或诸多抱怨，终究还是验证了泰戈尔的那句“生活你越埋怨，就越难过”。

　　大学最后的作业就是给毕业一个好的归宿，那便是一份好的工作。
　　我和许也挤遍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招聘会，我并不开心在这么多的地方留下我匆忙的足迹。
　　李成韵和庄梓佳，都被我抛在了脑后，只是某日偶遇，都是我在风尘仆仆，而她在却依旧在享受着大学生活。
　　对于这样的李成韵，我有时候羡慕，有时妒忌。

　　或许人与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无论如何数说物质人生，但任何人也无法脱离现实，终于一些关于现实的抉择呈现眼前。

　　在经过不懈的努力之后，许也总算是有所收成了，他可以选择，在这个他熟悉的城市，继续他精彩的生活。
　　为许也高兴的同时，却为自己烦恼了，自己的归宿又在哪里，何去何从，是追随，还是寻觅？
　　有时候我会埋怨我与这座城市的融合程度，导致我在找工作的时候异常失利，让人好生心累。只是我的不安定，许也从来没有勉强过我，他说，有些东西或许也是冥冥中有注定。但是我对于他这样的放任感到生气。

　　在工作找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母亲给我打了个电话，内容是这样的：
　　要是在外面奔波，就回来吧，家里给你找了份工作，不辛苦。
　　对于我妈的意思，我很是明白，那个小康的家庭，永远都会接纳我，他们是我永远的归宿。我的身体想答应我妈，只是我的心还在外面飘荡着，不得安定呢。
　　我没有立即回绝我妈，只说了声考虑。
　　闭上眼睛，再现的是高中的后山，山上有一个钟楼，到点了就会“当当”地响。而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那声音，总觉有一丝凄凉。。。

　　搭上地铁，人流涌动，他往的方向与我的不同，纵使匆匆，擦肩而过，谁也没有理会谁？
　　心底里其实有了答案，我与你相遇的这个城市，我想留在这里，想与你一起，牵手共进在人流涌动中，搭上同一辆车，开往同一个目的地……
　　地铁开动的时候，我给许也打了个电话，“许也，我想留在这个城市，留在你喜欢的这个城市。”
　　电话一边的许也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我便挂了电话。
　　我自私地替许也，替我们做了这个决定。

　　许也听着“嘟嘟”的电话声，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个傻妹子。”

　　心里的路总算是明朗了，我也不用纠结着要何去何从，只要我坚持着，就会得到我想要的，这是我今天得出的结论。

　　青春的一大优点之一，就是有权利把结果放大化。
　　在经过多个“回去等通知”的面试经验之后，我认定这是我人生中的最低潮了。可笑的是，一切才刚刚开始，那些高贵或苦涩的扮相，还在后头。

　　这次的面试，还是和以往一样，得到的答案均是“回去等通知”。
　　回到学校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
　　有风吹来，脸上有些微凉。不想已经又是一个冬天。
　　深呼吸，掏出手机，打出了一个告知的电话，但免不了要被唠叨的。
　　我肯定地和我妈说，我想留在这里了，而我的理由是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结果可想而知，我被我妈狠狠训了一顿。
　　我妈说我的谬论会害死我自己，她说我的话听起来比榴莲还要臭，烂极了。一顿骂之后，还给我留了如救世锦囊般的话语。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累了就回来吧。
　　结果和我预想得差不多，但我还是哭了，没有人可以抵抗得住亲情的感动，我想。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立马扒光了身上的所有衣服，准备舒舒服服地淋一个澡。
　　水很热，沐浴露夹杂着水，从头部流淌到我全身，让人很放松。
　　只是人倒霉的时候，你能做的只能自认倒霉。
　　正在洗头的时候，水却突然停了。
　　我站在浴室一脸茫然，也听到了整栋楼的嚷嚷声。我知道，这是停水了。
　　光着身子，站在里面等待着自来水君的重新降临，只是待浴室的热气完全散去了，冷得直哆嗦的时候，水龙头里的水竟然干得那么彻底，连一滴剩余的水也没有落下。
　　走出宿舍，我给许也打了个电话。
　　“我在洗头。”我说。
　　“没水了。”
　　“你真聪明。”
　　“过奖，等着我。”许也说完便挂了。
　　5分钟过后，许也提着一桶水出现在我的宿舍门口。
　　“哪位美女要洗头的。”他提来的是温水，那些冒出来的水蒸气，暖和了不少人的心。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还要找谁来着。”
　　“好叻。”许也把水提了进来。
　　瞬时捋起了衣袖。
　　“服务一条龙。”许也笑着说。

　　许也的双手嵌进我的头发，小心翼翼地为我抓头。
　　“这是你第一次为我洗头。”
　　“以后我会天天为你洗。”
　　许也说完的时候，我忽然有些哽咽了，我没敢告诉他，我这么地差劲，连份工作都找不到。
　　我默不作声，任由许也在我的头发上拨弄，清洗。
　　水从发际间垂涎而下，借势浸湿我的眼眸，莫名的委屈蓄意而发。

　　许也，我想留在你的身边，就算我不是最适合你的，也请容许我任性，至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