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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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亚蒂越来越喜欢考迈克夫人了。就长相而言，她并不符合莫里亚蒂的口味，但她却的确适合成为一个足够能干的下属。假如这是现实世界，或者莫里亚蒂打算在夏洛克的梦里活下去，他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得力的人才的。
无论统筹还是布置，考迈克夫人都做得井井有条。她对这个家的掌控力已经到了一位女主人的极致，家里一夕之间多出了许多陌生面孔，考迈克先生居然毫无察觉。
这件事同样也瞒着考迈克夫人的子女，他们唯一知道的是母亲从伦敦为他们找到了一位数学教师。莫里亚蒂舒舒服服地住在别墅的一个朝阳的大房间里，这里是整栋房子的最高点，有利于他观察地形。
考迈克夫人的女儿索菲尤其地喜欢这个风度翩翩、面色苍白的老师。虽然考迈克夫人禁止他们无事打扰莫里亚蒂，她却总喜欢偷偷溜到他的房间，请求他教自己弹琴和画画，虽然这些本是她另一位家庭教师的工作。很快，莫里亚蒂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就变得无所不能起来。他们爱向他倾诉自己经历的事情，总是兴致勃勃，话题无穷无尽。
莫里亚蒂也喜欢听他们说话，尤其是在知道了他们曾经养过一条叫红胡子的狗后。他简直太清楚了，这里是夏洛克的梦中世界，再怎么逼真，它也拥有着一定的原型。普通人也就算了，考迈克夫人可是相当有分量的一个角色。那么她的子女怎么可能不架构得更细密些呢？……而夏洛克最了解的孩子是谁？毫无疑问，是他自己，以及兄长麦克罗夫特！
思维宫殿不会把夏洛克掩藏得最深的故事展示给莫里亚蒂，但是现在，由于梦境的活动，夏洛克却在无知无觉间把自己的童年展现在莫里亚蒂面前了。丹尼尔索菲兄妹的故事，很显然就源自于夏洛克自己。他们有多天真可爱，莫里亚蒂就有多笑破肚皮。可爱的夏洛克，聪明的夏洛克，喋喋不休抱怨的夏洛克——天才式的怪诞的绅士的英雄夏洛克？哦，真的，他要为华生的笔力由衷地感到赞赏了。
这一娱乐持续到了夏洛克来的时候。女人们一致觉得，对付考迈克先生这样心肠冷硬的家伙要多花点功夫，所以周一，她们给考迈克先生送上了一封包着五个桔核的信，用这种美国黑手党的恐吓方式惊吓他——考迈克夫人预料得没错，他心里隐藏的黑暗秘密实在太多了，看见这封信后吓得简直像个鹌鹑。她们给他时间缓了缓，然后两天后的周三，她们让一个姑娘穿上了那身行头，故意弄出了光线引起注意，考迈克夫人假装被惊醒，叫起了自己的丈夫，已经渐渐安心的考迈克先生于是陷入了更深的恐慌中……考迈克先生自以为十分了解精神掌控，却不知道他的妻子更擅长这一套。加上一些语言的暗示和诱导，考迈克先生最终陷入了鬼新娘带来的恐惧。
庄园里有座绿墙组成的简单迷宫，平时看来赏心悦目，现在却成了她们作案的最好场地。茉莉提供了一些能让人精神衰弱的药物，考迈克夫人负责添加到自己丈夫的茶里。考迈克先生从此夜夜失眠，每天都生活在对过去的恐惧中。他甚至养成了一个好习惯，每天凌晨都会起来注视窗外……而每天他都会在窗外发现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没过几天，他就再也忍受不住了，战战兢兢地冲出去找那个鬼影……他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家里的枪支甚至可见的利器也都被妻子秘密收放起来，面对鬼新娘的威胁，他惊吓得甚至晕了过去。
考迈克夫人因此找到了正当的求助理由，去了伦敦。她仍然不明白莫里亚蒂为什么会说这些把戏瞒不过麦克罗夫特，却又是个好主意——直到麦克罗夫特把她推荐给了自己的弟弟。
在她拜访夏洛克的时候，莫里亚蒂正在无聊地拿考迈克先生找乐子。说起来也是滑稽，他受雇于考迈克先生的妻子已经一星期了，考迈克先生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家里多了个家庭教师。当他看到有个陌生英俊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女儿坐在圈椅上时，一瞬间爆发了强烈的愤怒：“你是谁！！？”
“下午好，考迈克先生。”莫里亚蒂假装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心虚，慌忙地站了起来，把索菲放在了地方，“我——我是新受雇的家庭教师，负责教孩子们一些数学——我叫理查德·布鲁克，先生。”
“是我的妻子雇佣你的！？”考迈克先生说着，多日以来的担惊受怕转化成愤怒，顺着这个口子宣泄·了出来，“我早就告诉过她，应该谨慎选择教师的人品！你竟然敢抱着我的女儿——索菲！你还站在他身边干什么！”
“爸爸！”索菲撅着肖嘴，一脸不乐意地抱住了莫里亚蒂的手臂，“理查德——布鲁克先生是个好人！他会很多东西，丹尼尔和我都喜欢他！”
莫里亚蒂适当地露出了得意与惶恐混杂的神色，看得考迈克先生更是无名火起。他抄起了旁边一把火钩，劈头盖脸地向莫里亚蒂打去：“放开我的女儿！”
莫里亚蒂脸上忽然露出了怪异的微笑。他的身影在空气中闪了闪，忽然间变成了身着白纱的新娘。这忽然发生的幻象让考迈克先生吓得一个趔趄，手里的火钩顿时落地：“不……”
然而眼前一花，莫里亚蒂的身影却又忽然恢复了正常，正和他的女儿一起带着惊吓地看着他。索菲一直看着自己的父亲，并没有注意到刚才那短短一秒间发生了什么。她看到自己的父亲满脸煞白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把他气到了，怯怯地跑向了他：“爸爸……”
考迈克先生目光无神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莫里亚蒂，拼命在他身上寻找着幻象发生的来源。莫里亚蒂却只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无措地站在那里：“……考迈克先生？”
“去找你哥哥，索菲！”考迈克先生严厉地道，在女儿不情愿地离去后走向了莫里亚蒂，“我的妻子是怎样雇佣你的？”
莫里亚蒂表现得很惶惑：“我是在报纸上看到了广告才来的，先生……希望您不要辞退我，我在数学方面造诣非凡，甚至拥有着一个大学的教授职称！贵公子在数学方面有着非常高超的天赋，我敢保证，只要加以足够的训练，他一定能在年轻的时候就超过我……不，我请求您，先生，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
对儿子的在乎终究还是超过女儿，考迈克先生听到了他对自己长子的夸赞，脸色总算和缓了一些。他迫切地需要找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甚至是忘掉早上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在一把圈椅上坐下，威严地问道：“你是大学的数学教授？那么你相信科学啰？”
莫里亚蒂像是松了口气，谨慎地答道：“是的，先生。”
“那么，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魂？”
考迈克先生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一句，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多么希望之前的一切都是这个忽然出现的家伙捣鬼啊！然而理智又告诉他这个可能性近乎为零，虽然当时十分恐惧，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他还不至于看不清楚。
莫里亚蒂露出了相当带着小聪明的微笑：“鬼魂？先生，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可以解释的。远东有一句谚语，叫做‘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我认为所有的闹鬼事件都只是一些心理学的小把戏。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产生一些奇思妙想的。”
考迈克先生犹如落水的人抓·住了稻草，追问道：“真的吗？可是我——我有一个朋友告诉我，他最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有个不可能出现的死人回来找他索命了……”
莫里亚蒂撇了撇嘴：“哦，先生，我建议您的那位朋友想想看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鬼魂是不会发出预告的，如果真的是鬼魂作祟，为什么他死去的当时没有出现？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想想看吧，先生，我倒是认为他是受到了某些诱导。也许他的家人或牧师格外迷信这一套，所以在他求助的时候说了些诱导他的话……先生？先生？”
考迈克先生眼睛发直，陷入沉思当中，半晌才回过神来：“诱导，哦，是的，诱导。请继续说下去，呃……”
“布鲁克，先生。”莫里亚蒂欠了欠身，谦卑地道，“我认为一切的闹鬼事件都是人为的……假如他的确做了什么错事，并为此心虚的话，是很容易被一些话诱导的。也许他同时还有癔病？或者做了一些噩梦？恕我直言，某些噩梦是很容易和现实交叉在一起的。”
“噩梦！对，是噩梦。”考迈克先生忽然笃定地说道，“我的那位朋友，他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做噩梦了。没准他是真的把梦境和现实弄混了。谢谢，布鲁克先生，谢谢你。现在请继续去教导我的儿子吧，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不许接近索菲。”
莫里亚蒂相当兴奋地朝他鞠了一躬，转身走开了。经过客厅的窗户时，他看到一辆马车正停在外面的庭院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上面跳了下来。
“夏洛克……”莫里亚蒂呢喃着，脸上满是微笑，“好好玩这个游戏吧……你很快，就会见到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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