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一章[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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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就被一甩，跌倒在地上，还没回过神，就听头顶上冷冷一哼，“季凉川，你要是懂点事，就该拿着支票乖乖的离开，看在跟过我的份上，以后指不定还可以帮你一把。纠缠不清就难看了。”
一瞬间，秦时看清了现在的情况，他从地上慌忙爬起来，没站稳就要去拉对方的袖子，“我不是……”
“支票不够吗？”那人嫌恶地退了一步，“不要得寸进尺。”
“不，不是支票，我，我只是……”秦时，也是季凉川抬起雾蒙蒙的眸子，没有敢再上前，抬起得手慢慢地放下，指尖苍白。
“行了，明天之前你从这里搬出去，以后不要说认识我。”
肖斯皱起眉，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神色瞬间变得极其温柔，连忙接起，“林安，怎么了？”
一听这个名字，凉川咬了咬唇，没有再抬起头，反而转身弯腰拾起地上的支票，一百万，不多不少，可是季凉川并不在意，他只是看着肖斯龙飞凤舞的签名，听着身后匆忙脚步和那一声“砰”的关门声。
肖斯，肖斯。
季凉川捧着支票，眼泪啪嗒流了下来。
现在我有的只有你这个名字了。
季凉川是一名十八线小明星，肖斯是他的金主。
故事很狗血，季凉川性格很软，看起来很好欺负，分配的经纪人有拉皮条的不良名声，这就把主意打到他头上，可是暗示了几次，季凉川死活不同意，没想到平时好说话的人这时候这么坚持，经纪人只好拿着推不掉的酒局骗季凉川参加，酒桌上投资人对季凉川动手动脚，一下子把这只兔子逼急了，凉川打了投资人跑出了房间，正撞上肖斯。
肖斯为他解了围，那一刻季凉川突然心动了。
后来肖斯表示了对他的兴趣，顺理成章，他俩在一起了。
一开始季凉川还以为他们是要谈感情，谈恋爱，没想到一来肖斯就给他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考虑，我只要你乖，嘴严，老老实实不作。
季凉川才知道他们这是包养关系。
那一晚，季凉川翻来覆去地思考，最后还是舍不得肖斯，他认了这个关系，心底却偷偷地想着，我不要他任何东西，我对他比别人都好，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当做恋爱关系。
傻白甜季凉川真的什么都不要，乖乖地跟着肖斯，小心翼翼经营这段关系，他没对任何人说，连经纪人都不知道他跟了肖斯，还拿之前的事情刁难他，导致他至今还是个只有三千粉丝的十八线路人明星。
困难很多，可是季凉川不觉得，他觉得能和肖斯在一起就好，肖斯对他也不错啊，有时候晚上回来的早，两个人还会靠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早上走的晚，他还会吃自己做的早餐。虽然脾气不是最好的，但是肖斯很少跟他发火。
他们不□□。
肖斯只喜欢在晚上回来的时候抱着季凉川睡觉。
这让季凉川更加觉得，肖斯对他和别的金主对自己的情人不一样。
季凉川总是希望肖斯能多喜欢他一点，就算没那么喜欢，也能多习惯他一点。
一眨眼，他就在肖斯身边呆了两年多。
他获得了肖斯更多笑容，更温柔的话语，更亲密的对待，差一点，差一点就要以为肖斯爱上他了。
如果不是这个人的出现，季凉川还可以再骗自己努力下去。
林安。
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经纪人嘴里，因为公司最近想要捧的一位艺人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角色被林安顶了，打招呼的正是肖斯。
一个新人，却出演大制作的男三，经纪人只能酸溜溜的说，也不知道肖少看上他哪一点，竟然第一次这么大张旗鼓地捧一个人。
肖斯的确第一次这么高调捧一个人。
虽然肖斯有过几段绯闻，传闻，但是这么明着保一个人是没有过的。
听到这个名字，季凉川心底陡生危机感，那种恐惧猝不及防。
晚上，他第一次越界了，忐忑不安地试探：“公司有个艺人角色好像被换了，那个人好像叫林……”
还没说完，季凉川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不应该试探的，不应该打破自己的规矩，肖斯眼神很可怕，整个人都让人发冷，他警告了他，“不要多话。”
那一天，肖斯没有留宿，季凉川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季凉川做出了他最胆大的决定。
他打电话给肖斯的助理，肖斯曾经说过，他想要什么可以提，先联系他的助理。
“我可不可以获得一个《王朝》的试镜机会，多小的角色都没关系，”季凉川咬了咬唇，那边王助理立刻答应下来，说会问过肖斯就着手安排，王助理对他很是同情，语气非常和善，甚至还越界开导他几句。
季凉川获得了一个小角色。
甚至说比预期更好的小角色，四十多集电视剧中，他这个角色居然在前十集都有或多或少的出场，其中两段剧情还很饱满，他不知道是王助理同情他还是肖斯施舍他，总之超乎了预期。
可是他并不因此而开心，这是他在这段关系中唯一获得的好处，可是这次他不是为了这个角色，林安出演《王朝》男三，他只是想近距离看一看让肖斯那么在意的林安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可是他还没到入组的时间，肖斯已经要赶他走了。
这是这段关系第三年——零一天。
昨晚，季凉川准备了一桌菜，精心布置，甚至花光了他为数不多的积蓄买了一块表，想要送给肖斯，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句赶人的话。
季凉川已经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现在他擦了擦眼泪，将支票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又从餐桌底下捡起摔碎的表，心口空空的，他不想动，可是他更不想真的被肖斯扔出门去。
那样就要可怜太多了。
今天是季凉川进组的日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上显示了几十条未接来电，都是来自经纪人的。
短信冒着46的红圈，点开一看，从“你到哪里去了。”“你怎么不回话。”到“胆肥了啊，你私自接剧竟然不告诉我。”最后一条消息在一个星期以前，《王朝》官宣，主演入组，定妆照发，经纪人气急败坏，“你tm不想混了！”
季凉川想混，不仅想，还想在娱乐圈做得更好，如今事业一下子成了他全部的主心骨，谁也不能搞砸。
季凉川轻轻一滑关掉手机。
他满脑子都是今天要饰演的角色，影视城里人员杂乱，他一进片场，就看见执行导演对他招手，简单交代两句，他就被推进化妆间。
《王朝》是一部架空权谋正剧，讲述了七国争霸时期，燕国太子晟与谋士陈阑翻云覆雨，一统天下，建立王朝伟业的故事。
而季凉川饰演的就是第一个被燕国拿下的国家——楚国的楚钰。
楚钰是楚国的王上，却也是一个凄惨的王上，因为他是一个痴儿。
楚国先王去世太早，死前只有楚钰一个儿子，偏偏楚钰先天痴呆，心智不全，先王被迫把王位传给楚钰，后继无人，群狼环伺，死不瞑目。
先王一去世，野心勃勃的大臣们就将呆痴的楚钰捧上王位，勾心斗角，胆大妄为，毫不把年轻痴傻的王上当回事。
楚钰母妃竭力□□局面仍然无可奈何，臣子野心越做越大，私下招兵买马，比谁的权力大，谁的能力多，楚国上下不得安宁，在上小王上只知道痴笑，在下大臣们内斗涉及百姓。
大臣们蠢蠢欲动都想推翻小王上自立为王，又都不想便宜了别人。
谋士陈阑看清局势，推波助澜，让楚国内部矛盾再也掩盖不住，喷涌而出。
政权更迭，内战爆发。
楚国根基摇摇欲坠，这时，燕太子派出手下的红袍小将商舟，领着燕军一路打到楚国都城，杀了楚钰，安置楚民，雷厉风行夺下一国。
商舟的饰演者就是林安，这个鲜衣怒马，率真勇敢的少将军，一路陪伴燕太子征伐天下的红袍小将，是《王朝》君文武三个重要角色之一。
第一幕戏，和商舟无关。
季凉川拖着宽宽大大的衣袍，头顶摇摇欲坠的冕旒，一只鞋穿反了，他踮着另一只脚，觉得这样能更舒服一点，脸上一片茫然。
这副打扮走出来的时候，导演都忍不住觉得他看到了那个痴傻的楚钰。
楚钰是痴傻的，他的心智不过五岁，眸子里都是孩童的懵懂纯真，他仿佛不习惯自己的鞋，走一步腿会挫一下，看起来下一刻就要摔倒，跌跌撞撞的时候他撩起袖子，一只手匆忙捂住头顶的冕旒，一只手向下方空抓几下，他其实想要明白为什么会不舒服，可是他不明白，只能手忙脚乱。
他虽然心智五岁，长相却是成人了，他继承了母妃的美貌，衣袍从肩膀一侧滑落，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可是他不懂得整理，细腻精致的容貌满是不知所措，还有一点点婴儿肥。
婴儿肥是应该的，小王上不知道苦乐，又是少年的年纪。
他总是傻笑，笑起来呆里呆气的，不是正常人笑起来那么灿烂的感觉，不笑的时候他还像一副美丽的画，笑起来莫名的就像失了色的木偶。
楚钰在花园里没心没肺的玩，嘴里还口齿不清地喊着：“母妃…无非…”
奴才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上前，都静静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小王上。
楚钰一脚没踩稳，“啪叽——”趴倒在地上，粗糙的石子面从他的脸上擦过，楚钰挣扎了几下没爬起来，他把头上的冕旒甩掉了，过了一会，他趴在地上突然安静了。
导演眉头一皱，这一幕楚钰应该立马撒泼表现出他的痴傻，可是刚刚季凉川的表现让他有点惊喜，他就晚了一刻喊停。
楚钰只是安静了那一下，过了会他爬起来，伸手粗鲁的擦了擦脸，脸上有血流了下来，一下子脸花了，全程他背对镜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转过来，执行导演正好在看镜头，轻轻一叫，这是真血？
导演制止他说话，季凉川并没有从角色中出来他的眼神还是呆呆的，这时候他的母妃过来了，饰演母妃的女演员是个名气不大但演技精湛的老戏骨，虽然和剧本不一样，她还是按剧情跑到楚钰身边，抱住楚钰，厉声呵斥那些奴婢。
楚钰这时候抱住母妃，大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把身子往母妃身后藏，一看就是一个受到欺负向母亲告状的孩童形象。
这一幕算是结束了。
结束后导演回看一遍，突然觉得楚钰这个角色有些可怜了，编剧在一旁看到楚钰爬起来的时候，心软成一淌水，“这个背影简直就是小可怜啊，也对，楚钰虽然痴傻，不过是心智是孩童，小孩子被人怀有恶意是很敏感的，楚钰不可能感觉不到这些下人的冷漠，但他只会躲在母妃后面哭，什么都不会做。”
“恩。”导演想了想，对季凉川印象好了一点，小王上角色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之前说塞个人进来他也就同意了，现在想想季凉川演戏态度还算端正，连演员最在意的脸说划就划，挺不易的。
拍完这幕之后季凉川又拍了先王去世，看到母妃被大臣责难而不知所措，自己在王位上坐立不安等情节。
他的表现极好，又不动声色的稍改剧本，按理说这样行为作为一个新人是会招人厌烦的，可是大概是他改的非常隐晦又非常符合人设，有时候他甚至会削减自己的戏份只为了更好的效果，拍完一幕戏之后极有礼貌非常低调，每次基本就一次过，编剧又有些怜爱他，毕竟他长的好又乖巧，竟然就这么顺顺利利拍完了今天的戏份。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季凉川拍完戏份，准备离开，他从化妆间换了衣服，和剧组的人道别后就走出片场。
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思考怎么处理经纪人的问题。
季凉川已经决心要解约了，经纪人肯定要换的，这个公司他一开始签的就是五年，如今还有半年多就到期了，之后换哪家怎么让人家接受他这还是个问题。
突然，眼前洒下一片阴影，季凉川没收住撞了上去，“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看清路……”
“你怎么在这！”
这个声音……季凉川一抬头，是肖斯。
虽然告诉过自己要学会放弃，但是，心里却萌起一点点希望。
“我……”
“你过来，”肖斯一把扯过他的手臂，粗鲁地拉进一个角落，往墙上一推，“谁让你在这里的？”
“我，”季凉川有点结巴，眼睛湿漉漉的，“我我有出演里面一个角色……”
“《王朝》？”肖斯扬起眉，冷笑，“出演这部剧？这么巧？季凉川你行啊，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好聚好散，不要弄得太难看，钱你也拿了，懂事的话就老老实实有多远滚多远，你怎么拿到角色的？我这就跟导演说换了你，以后别来了。”
“我……”季凉川努力想要说话，“我不是，我是问过王…我以为你愿意才……”
“行了，话都说不清楚，”肖斯低头看了眼表，时间快到了，林安快出来了，“你别出现了，我耐心不够。”
季凉川早该想到他这么绝情，可还是有点难过，眼看肖斯要走，想起自己拍的戏，他得罪了经纪人，这是他这段时间唯一能演的角色，错过了可能真的没办法爬起来了，想到这他一把抓住肖斯衣服，“肖少，不，不要换掉我，我不会做别的事情的，我就是想演这个角色，肖少，我求求你。”
肖斯甩了甩胳膊，本来不想理会，阴差阳错他一回头，就看见季凉川砰的跪了下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
季凉川脸上演戏的伤痕还新，有些艳，在这好看的小白羊长相上，就像一根刺，偏偏还很抓眼，肖斯想起季凉川毕竟也陪了他几年，心有点软，抽出袖子就走，不答应也不拒绝，算是默认了。
季凉川从地上跪了一会，才回过神，揉了揉眼睛，好像是红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一章[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