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城》苏特

35、35

　　会所里，虞静正质问赵睦和卫北川之间到底啥关系，忽然电话响了，一看，是宋天道。
　　“你还在会所吗？”电话一通，宋天道的声音就气急败坏的传来，“那小白脸是不是也在？”
　　虞静心想你管不住自己的人，好意思骂别人是小白脸？没好气的回答：“你有什么事？”
　　宋天道正在火头上，也没听出来虞静语气不善，只是恶狠狠的说：“我不管你之前是不是对那小子有什么想法，总之我告诉你，他动了我的人，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你想怎么样？”虞静知道宋天道向来不是吃素的，收拾个像赵睦这样儿的，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让他滚！滚出S市，敢再和卫北川纠缠不清，老子打断他两条腿！”
　　“你是不是有病啊？”虞静冷冷的说，“是卫北川先来纠缠他的你不知道吗？你怎么不让卫北川滚出S市啊？”
　　宋天道愣了一下，随即大怒：“我草，你什么意思？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打算对他动手，你别招我上火啊我告诉你！”

　　虞静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这件事，你生气也没用。我就问你，你对卫北川到底是怎么个打算？你之前不还说要是他不愿意跟你了，你也不强迫吗？”
　　宋天道骂骂咧咧：“老子他妈咽不下这口气，他找个没钱的小白脸什么意思，还就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存心膈应我是吧？还他妈说不是报复老子？”
　　虞静等他骂完了，才说：“那你是只要卫北川不找赵睦，找个和你一样有钱的又不在你眼皮子底下的就行，还是就不许他找任何人？”
　　宋天道支支吾吾了一阵，最后厚着脸皮说：“老子就不许他找别人！”
　　虞静无语，心想就你这德性，还好意思骂人家贱，自己要结婚了就一脚把卫北川踢开，如今看他要和别人好，又作天作地的不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他想了想，对宋天道说：“你在哪儿？这儿不方便多说，我去找你吧。”
　　宋天道报了个地方，虞静嘱咐他在那儿等自己，就挂了电话。走前他看了一眼赵睦，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离开了会所。

　　虞静按照宋天道说的地儿，在一个酒吧里找到了他。宋天道头发凌乱，眼角和嘴角处都还有可疑的淤青，脸黑得像块碳一样，正坐在角落里喝啤酒，也没人敢过来向他搭讪。
　　虞静在他身边坐下，招手要了一杯威士忌，然后问他：“你这脸是怎么搞的？”
　　宋天道一肚子的火，他没想到不过是分开了这么几个星期，卫北川就他妈跟换了个人似的，刚在地下车库和他说不到两句话，就冲上来要掐他脖子，他刚挡开，卫北川又趁机照着他脸来了好几下。
　　妈的，要不是念着旧情，他不把卫北川给打趴下了。更可气的是，那混蛋玩意儿揍完他后，就急吼吼的开车逃了。
　　“你就说吧，这事儿怎么整！”宋天道不耐烦的喝了一口酒，把瓶子往桌子上一顿，“老子要找人收拾赵睦，你肯定不干。要让他滚出S市，你也不肯。我丑话说在前头，至少要让他给老子滚出会所。别忘了这会所我也有投资，让老子每次去还要瞅着他，我膈应！”
　　“让他滚出会所，那你给安排新工作啊？”虞静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草，老子没叫人打断他的腿已经算他烧高香了，还想要我给他安排工作？！”宋天道瞪着虞静，“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老护着他？是不是对那小子还旧情难忘？你不都有白唯希了吗？”
　　“放屁。”虞静难得的说了一句粗话，“我什么时候和他有过旧情了？”
　　宋天道嗤笑了一声：“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管你对那小子啥想法，总之你给我把他赶出会所去，不然以后卫北川没事儿就跑会所来找他，谁能看得住？”

　　这句话倒是说进了虞静心底，他低头喝了口威士忌，半晌才说：“你都结婚了，还想怎么着啊。”
　　“这个婚算个屁，那女人都和我约定好了，孩子生下来就离婚。”宋天道满不在乎的说，“她也是被她家里给逼的，为了攀上宋家这棵大树，对我没啥感情。”
　　虞静心想，就你这花天酒地的样儿，哪个女人敢对你动真感情啊？不过他也没想到宋天道这个婚姻的真相竟然如此荒唐，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
　　“你想把卫北川重新追回来？”虞静问了一句。
　　宋天道叹了口气，昏暗的灯光下，虞静第一次在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脸上，看到了类似于惆怅的表情。
　　“本来我打算结婚了，就放过他算了，可现在老子后悔了。”宋天道灌了一大口啤酒下去，双眼发红，“看他和别人在一起，老子忍不了！”
　　虞静沉默了良久，最后开口：“行，我会让赵睦离开会所，你也要答应我，别动他，否则别怪我翻脸。”
　　宋天道瞪着他，半晌，嗤声一笑，说：“行，我等着。”

　　从酒吧离开回到家，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宋天道扯下外套，走到卧室门口推开房门，床上朦朦胧胧睡着个身影，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宋天道的手在门把手上顿了顿，顺手关了门，转身去浴室冲了个澡后，直接到隔壁客房去睡了。
　　他和朱慧英结婚后，两人同房的次数少得可怜。朱慧英也知道宋天道对自己并没什么感情，当然她也一样，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而结合而已。朱家最近生意一直在走下坡路，资金周转不开，急需宋家相助，而宋世廉又看上了她性格安静沉稳，觉得她是当自己儿媳妇的上好人选，宋天道也口口声声说想生个儿子，于是她也没什么可选择的，就把自己嫁了。
　　宋天道回来的时候，她听到了声音，原本想着是不是该起床去迎接一下，也表现一下身为人妻的体贴，谁知那男人推开房门看了一眼，又关上门走了。
　　她听到他洗漱完后，去隔壁睡了。
　　朱慧英在黑暗中默默的凝视着窗户，虽然她对这段婚姻并没有抱多大的期待，但丈夫冷淡至此，还是让她有些难受。她也听说过宋天道婚前四处风流的传闻，可见自己一定在他眼里毫无魅力，他连碰都不怎么想碰她。
　　这场婚姻里，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呢？她扪心自问，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吗？真等生完孩子就离婚，那我算什么呢？一个生育工具？
　　她突然觉得有些恨起来，恨自己的父亲，不顾她的个人意愿非要她嫁给宋天道。也恨宋天道对她太无情，她也是个正常女人，难道不想要一段正常的婚姻吗？
　　她更恨自己的软弱，不敢反抗父亲，也不敢对宋天道提出的“协议婚姻”有所微词，就那么顺从的接受了。
　　她觉得这个房子，就像个巨大的牢笼，把她禁锢在里面。
　　总有一天，她会冲出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