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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梧桐雨缠绵悱恻 乌尤涧无酒不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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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成杰用计救出宋树僚,志得意满。所有的痛苦和不快都荡然无存。他享受着久违的轻松和自在,策马奔驰。
经过数日的奔波,终于赶到了乌尢涧。他见到见到诸葛清,竟然一见如故。原因似乎很简单。
“诸葛门主,你好,在下李成杰,青木门香樟堂堂主。”李成杰初次见面如此介绍自己。
“好,好兄弟,先喝几杯。”见面没说二话,直接拎上一坛子酒,掷了过去,李成杰勉强接住,心想,“这诸葛门主内力好生深厚!”
诸葛清看李成杰接住了酒坛,也欣然接受了这个朋友。于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遇到一个爱酒的人势必造就两个酒仙酒圣来。
也许真应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老话,如果说之前的李成杰是借酒消愁。那么如今遇到了诸葛清就是嗜酒如命了,甚至还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
“原来,我也可以救人,挺厉害的啊。哈哈,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一群目不识丁的莽夫!”李成杰醉醺醺地自言自语,可这话却被白勇听到了,“妈的,要不是门主看你可怜收留了你,你早就死了。”他愤愤不平的就走开了。
李成杰恋上了酒,就终日与酒为伴,一步不离。
他整天呆在杏花村,连大门都不出了。只是饮酒,赏景,而且脾气也随着酒量渐长不少。
看:
“你们俩,快拿酒去来。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李成杰胡言乱语道。而旁边的侍从唯唯诺诺,只好唯命是从。侍从从不远处拿过来酒后,想好心劝告他几句。
“堂主,你都喝了两坛了,还是别喝了吧。”他的手下看着已醉的如烂泥的李成杰说。
而李成杰却只是迷迷糊糊的说,“酒,我还喝酒!再不给我,我就抽你们!”晕乎乎,不知所云。
“好吧。”那手下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但还是把手中的酒放在了桌上。没趣地合上门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李成杰自己,和一壶酒。
朝霞、夕阳、日出、日落,轮回着一天又一天。杏花村的景色正朝朝暮暮地变化,而在李成杰的生活里,有一样是不变的,也是唯一不变的,那就是在发酵的酒。
杏花村的酒越来越少,李成杰门口的酒坛子越来越多。
也许酒可以麻醉人的思绪,也许酒可以让人忘记许多烦恼。可终归还是有醒来的那一天,当人被酒麻醉之后再次清醒时,是否会更加失落呢?
朝阳缀满天边,白云装点蓝天,像极了童年印象中的日出。
黄鹂“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叫醒了还在沉睡中的小鸟。顿时,乌尢涧的鸟类都欢声笑语地唱了起来,虽然现在已经是七月流火天。
“欧阳兄,我有一事相求。”李成杰半摇半晃的从他房间里走出来,踉跄着一股酒气。
“说,成杰兄弟。”欧阳书看着醉醺醺的李成杰笑着说。
“我能不能去一趟北方啊?”李成杰红着脸笑着说,目光迷离。
“去北方干什么?”
“我有一件大事要做,如果我现在不做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欧阳书听后,捋须大笑,“成杰兄弟,你说的大事是救出你父亲吧?”
李成杰眨了眨眼,瞬间清醒了,“不…不是,是其他的事。”
“成杰啊,我不是答应你了,你读书多,应该知道,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你现在既然已经是我青木门的人,就应当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不要任着自己的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
“至于救你父亲的事,你放心,我已经差胡杨堂去打探了。一有消息即刻就会通知你。”欧阳书扇了扇自己手中的桃花扇,看着远处。
“那…好吧。大哥,那您先忙,我去旁边的玲珑镇转一转。”说完,李成杰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午后的阳光,玲珑镇上。
在一个热闹但却不繁华的小街上,有卖蜀绣的,那绣在锦缎上的图案,栩栩如生,有游龙,盘旋其上;有戏凤,舞于九天。可美丽是他们的,李成杰才不管许多了,直奔玲珑阁。
原来玲珑阁有一个人在等他。
话说这玲珑阁是玲珑镇最有名的戏馆,而此时,诸葛清正在里面专心地听戏。今日所唱乃《梧桐雨》,唱的是唐明皇与杨贵妃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长安回望绣成堆
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
无人知是荔枝来
李成杰且听且吟。
“哈哈,李隆基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啊!”诸葛清听后说。
戏结束了,二人却不可走,李成杰提议,“诸葛兄,我们现在回去尚早,不如我们去看玲珑阁一代名伶尚小梅吧!”
“成杰兄弟,好主意!”诸葛清一边说,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舞台后面,大家都开始收拾行头准备下班了,所以显得有些凌乱。
“他会不会走了啊?”
“应该不会,大腕儿一般都是闭目养神一段时间才走。”
“是嘛?还挺专业的嘛。”
“那是,我可是二十年的老戏骨。”
说话间,二人已经说说笑笑来到了尚小梅的化妆台前。
玲珑阁老板看到二位走近,慌忙拦了上去。“呦,今儿是什么风把诸葛门主吹过来了。我说今天我们戏院怎么金碧辉煌,原来是您莅临戏院,真是蓬荜生辉啊。”
“程老板客气了,今儿我来后台是因为我这位兄弟想看看尚大师。”
“嘘,爷哟,您可小点声儿。我们家的主儿在休息呢,可别打扰了他。”李成杰好奇地朝着尚小梅的方向看看了,不远处的尚小梅端坐在凳子上,腰板挺得直直的,两眼微闭,好像是在睡觉。
“那今天我们是不能拜访他了?”诸葛清质问道。不一会儿,房间的气氛变得紧张。
程老板看到略有怒色的诸葛清,忙说,“也不是了,还请门主稍稍等会,等他休息好,我安排你们见面。现在我先给你们准备一些干果茶水,你们一边吃,也不觉得无聊。”
“那好吧。”诸葛清脸上些许有些平和,“走,成杰。到西边坐会儿。”
李成杰心里有些不爽,但是他还是跟着诸葛清去吃东西了。
舞台前面的桌子是紫褐色的枣木桌子,凳子是一长条板凳,足足可以容纳三个人坐下。二人坐下,胡侃起来。
“成杰,你说杨贵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谁说她死了,她逃到扶桑了。”
“真的假的,你读书多,给我说说呗。”
“你不是知道马嵬坡嘛?她后来被唐朝一个大将给救了,最后辗转到了扶桑。”
“哦,原来是这样。到扶桑也挺好的,都是我大宋疆土。”
“额?大宋疆土?我怎么不知道啊?”
“哎呀,徐福东渡嘛。那扶桑人不就是我大宋人。别说秦朝是,宋朝是,再过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扶桑都是我们的。”
“也是啊,他们可是我们的子孙后代呦。”
他们在调侃间,时间过得挺快,不一会儿天就黑了。李成杰一看窗户外面的天,“呀,这马上就黑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估计差不多了。”诸葛清提了提自己的裤子,站了起来。地上凌乱着各种花生壳,瓜子皮,满地的都是垃圾。程老板眼看着两人又去了,急忙又拦着了,“哎呦,两位爷,真不好意思。尚大师已经先走了。”
“什么?”李成杰眼瞪得血丝清晰可见。
“怎么走了?”
“这…”
诸葛清看了看尚大师的化妆间,早已人去楼空,也没有在说些什么。
“什么,走了,你们这不是逗我们玩的吗?”李成杰气不打一处出,随手把刚才还吃东西的桌子掀翻了。
“成杰,干什么呢?”
“我干什么,我受骗了,他要是不想见,就直说。少他妈的绕圈子,何必呢!”
程老板马上吩咐下人把碎盘子,和桌子收拾好,“这位爷,您别生气,他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是有意不见你的。”
“少他妈放屁,刚才我还看他好好的呢,现在怎么就不舒服了。我告诉你们,我们看他,捧他,喜欢他,他是角儿,是腕儿。别逼得我们,到最后都烦他,骂他,恶心他。要到那时,他可就什么都不是了。别自己有一点小成就就飘飘然的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要时刻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角色。台下是不比台上的,台下我们来看他,全是因为喜欢他这个角色,他板着个脸让谁看啊,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角儿了。我呸,他妈的什么都不是。”一边说,又一脚把安放武器道具的架子踹翻了,一时间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躺了一地。
“走了,成杰。”诸葛清拉住了正在气头上的李成杰,走出了戏院。
外面的清风嘘嘘地吹来,感觉清新惬意,而刚才的烦躁也在这样的清风中慢慢涤去,只剩下一颗安静的心和一个纯粹的灵魂。
两个人坐在湖边,吹着清风,彼此相对无语。
只是长长的沉默,可这种沉默却不显尴尬。这是一种两颗心心心相惜的安静。你不言,我不语,可彼此都懂彼此。世间最默契的组合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