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部曲之雨满江湖》滑州客

26、一生无双衍生三 三生世界万物传

　　经过两日整顿，青木门、蓝火门、白金门纠集附近五方门的兄弟前往了武当山。
　　来到武当的南天门，只见一清瘦矍目，颧骨隆起，发丝飞扬的道长，站于山门。背后跟着一群全真装束的年轻人，而且似欲摆阵。
　　欧阳书只管往前行，哪管许多。
　　“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欧阳书仍然不语，“那好吧，众弟子听命，两仪大阵。”
　　只见那群道士持剑围成一个大圈，两人在中间，将欧阳书堵在了其中。忽见那披散青丝，道风仙骨的全真拂尘一摆说：“凌云、凌霄、凌天”布阵。但见这圈像一道生存的密码一般，而欧阳书却只能无能为力。
　　《易经》讲，“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故凡尘之人，无一逃出四象八卦的樊篱，可能这就是天命！也许欧阳书走不出的不是阵法，而是人生。
　　人生就像一口枯井一样，将我们每一个人罩住。给我们以一片可以窥见的天空，使我们不至于绝望。可是这又是一片可以度量的空间，我们只能在这不大的地域内挣扎、不安。生命是不幸的，她没有给我们以足够的空间，任我门翱翔。我们同时又是幸运的，我们可以看到一丝希望，以至于不去绝望。也正因为这一点仅存的希望，让我们看到了黑夜之中最亮的星星，让我们勇敢，不惮于前行。
　　大概也因为如此，欧阳书选择了反抗。尽管没有丝毫作用。于是司马兴望着目光微闭的道长，便左右逢源地说：“丁道长，请您暂且停手，我们有话好好说嘛！”
　　道长拂尘微扫，说，“你们杀了洪泽派吴掌门，现在知道好好商量了。也罢，既然你们愿意商量那就暂且停手吧！”
　　“谢谢丁道长。”
　　顿时，嘈杂的厮杀声换成了暗无声息的肃杀，血一般的肃杀！
　　此时欧阳书走向前，指着丁道长身后的各大门派，“请问丁真人，你为何要袒护这帮无耻之徒！”
　　洪泽几派中，一阵躁动，“说谁无耻啊！杀我们掌门，你还有脸说。”欧阳书听后欲杀那几个多嘴嚷嚷的青年。
　　司马兴也说，“懂不懂规矩，难道非要我教训你们不成？”
　　而欧阳书此时也开始纳闷，为什么道高望重丁道长会偏袒这些无耻之徒。
　　丁真人一听几人对话，便感事情蹊跷。于是对欧阳书说：“欧阳门主，看来中间有误会，我们借一步说话！”
　　众人都不敢再动，只是看着二人步入“灵虚宫”，其他人等都静静地等候。
　　宫中摆着一个青铜八卦炉，炉中燃着迷迭香，一缕一缕青丝升腾，上扬！而殿中坐于李耳道君神像，金身护体，格外威严。
　　“欧阳门主，听您刚才所讲，为何骂武林各大门派为无耻之徒！”丁真人看着仍然有些怒气的欧阳书说。
　　“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了嵩岳秘籍竟然血洗灵岩山，杀我门众数万。您说这仇让我如何咽得下去。”
　　“啊，竟有此事。他们只说你杀了他们门主，可这件事却是只字未提。”
　　“难怪呢，我说丁道长德高望重的，怎么会替这帮卑鄙小人出头呢。这事会坏了您的清誉的。”
　　“我当时听后就知道此中必有蹊跷。”
　　“对啊，他们这是在隐瞒您啊。”
　　“欧阳门主，可您也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到我武当山大开杀戒啊。”
　　“可是，不开杀戒，我怎么替我死去的兄弟报仇呢？”
　　“欧阳门主，众生总是贪念过多，方才招致杀戮。”丁真人摇摇了头。
　　“丁真人，再说了，我五方门虽听闻赵匡胤的秘籍，可我们也实在不知究竟何处啊。”欧阳书显得十分无辜。
　　“欧阳门主，要不这样。你把这件事告于江湖中人，让他以后不要在为难五方门就是嘛，这样岂不是更好！”丁云行望着天边飘来的云朵，逍遥自在，云卷云舒。
　　欧阳书一想，“丁真人的“两仪大法”好生厉害，再打下去，恐也没什么好结果。不如姑且如此，下一步在另作打算。”于是恭维的说，“好，谢谢丁真人的指点。”
　　欧阳书携丁真人走出门外，站在南天门大喊，“各位好汉，我们五方门素来与各大门派并无恩怨，今日之事纯属误会，大家都想知道嵩岳秘籍的秘密，在下就再次告诉各位，洛阳龙门山。具体位置在下就不知道了，明年的三月二十八，我五方门将举行五方门的武林盛会，有兴趣的，大家也可以参加！还有就是我五方门无意于江湖纷争，请诸位以后不要为难我们！”
　　话还未毕，各大门派就已经开始燥动了，有的忠义之士更是嚷着要为吴掌门报仇，可惮于丁真人与各弟子站在旁边，谁也没再敢动。
　　丁真人拂尘一扫：“诸位侠士，贫道之力只能尽于此了，希望诸位好自为之！”目光看着洪泽派、洞庭派的弟子们，而身后站着一律墨绿道袍的几位弟子，有瘦高羸弱的大徒弟凌云真人，雄壮无比的二徒弟凌霄真人，和矮短瘦小的三弟子，凌天真人，各个剑拔弩张。因为他们知道各大门派竟然欺骗了武当派。
　　原本的血腥没有了，竟还意外地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未动一兵一卒，一剑一枪。
　　其实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恩仇，那些所谓吵着嚷着要寻仇的人，只是为了他们各自的欲望。扪心自问，那些被杀戮的人，愿意让我们为已经死去的他们报仇吗？毕竟，他们已经尝到了被杀的滋味。
　　站在其中的李成杰闲来无事，本来的他就不愿卷入这场无聊的江湖争斗的，可真是人在江湖，却也身不由己！
　　他就眼望四周，正巧看到了那日在百花楼结识的凌霄真人，真可谓他乡遇故知，便喊，“凌霄兄。”李成杰喊住了正站着的凌霄真人。
　　只见凌霄真人微微一撇，眼睛里似乎诉说着什么，“你是谁啊？”
　　“我是那日在百花楼见过的李成杰啊。”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大声的李成杰，而凌霄真人显得很尴尬。
　　“对不起，你可能认错人了吧，我从来就没去过那等烟花之地。”
　　李成杰当时就懵了，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和他在百花楼见到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有些迷惘。
　　“请您回去吧，从后山过。”凌霄真人眼睛斜撇这后山的小路。
　　李成杰若有所悟，就匆匆的走向了后山。凌霄真人没过多久就也来到了后山，“哈哈。兄弟，别来无恙啊！”
　　李成杰竟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刚才还说不认识我，可现在又称兄道弟，这人好生奇怪啊，莫非有什么隐情？
　　“你没看见，刚才那地人多嘴杂，我师父是不准我们下山的，你懂吗？”
　　“哈哈哈，我猜就是这个原因，你这人啊…真有你的。”李成杰指着他，对真人又有了一种新的解读。
　　“还请兄弟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啊，要是让我师父知道了定要将我逐出师门的。”凌霄真人甚是害怕。
　　“没问题啊，凌霄真人！”李成杰笑着答应了他。
　　“哈哈哈，太好了，成杰兄弟，你看这各大门派都走了，不如你在这多呆几天吧？”咱兄弟俩也聊一聊江湖，谈一谈人生。”
　　每一个人的幸福都基本相同，可每一个不幸却各有不同。
　　凌霄真人，本名原叫童京，是一个落魄书生，因为辽人进犯，掳走妻儿，杀死父母，而又逢科举落第，从此心灰意冷，万籁俱尽。于是放下一切杂念，上了武当山，承蒙丁真人赏识，收为弟子，想来已有十年有余，可越是“参禅悟道”越是不明了，“人为什么活着”。于是又开始了凡尘生活，但却是在师父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因为他又不想真正的回到凡尘中去。
　　翌日，天亮，大雾。
　　“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童京疑惑地问李成杰，就像看着这眼前的大雾。
　　李成杰抿了口茶，茶香在口中弥漫，扩散，“为了荣华富贵，好吃好喝呗。”李成杰十分随意地说。
　　“可仅仅如此吗，不应该有更高的追求吗？”
　　“当大官啊，为民请命。为国为家，像包文正一样啊！”李成杰又说。
　　“那你为何还烦恼啊，上次你说你不是很烦吗？”童京静静地看李成杰，好像从李成杰这里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我有心事啊，久久不能释怀，嘿嘿。”李成杰苦苦一笑，可眼睛却是无神地回答。
　　“其实，我感觉人应该为尊严而活，世界上什么都可以丢，可就尊严是最不能丢的，永远都不能丢的。”坚毅的语调，坚定地目光，确实好不像那个花天酒地的凌霄真人。
　　“尊严？？？”李成杰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好生新鲜，好像一直捕鱼的渔民见到了沙漠一般。
　　“对，尊严！人生在世，此乃底线”仿佛凌霄真人对这件事想过很多。
　　李成杰望着这个满口尊严的人，俨然又陌生了许多，他有一种喜遇良师之感。
　　因为凌霄真人的话启发了他，让他也开始思考每一件事，是该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