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部曲之雨满江湖》滑州客

15、上官腾神针护体 欧阳书恩情铭记

　　翌日，天亮了。
　　上官腾去李成杰房间查看伤势。
　　“这是丐帮的三脚归天腿！”
　　“那还有救吗，腾弟？”欧阳书将李成杰从床上扶起。
　　“没救了！伤势已触及心脉！”
　　“腾弟，你医术天下无敌，想想办法吧！”
　　“办法倒是有，可是你要听我差遣。”
　　“没问题，你只要能把他的病治好，说什么都行！”
　　上官腾看了看四周，对欧阳书说“那你出去吧！”欧阳书将李成杰放下，掩上了门，屋里只剩下李成杰和上官腾。
　　只见上官腾将李成杰把衣服脱光，剩下一副赤裸裸的躯体。李成杰的腹肌明显，隐约六块有余，肱二头肌发达，但却因为受伤，都像秋后的蚂蚱没了活力。
　　上官腾下了三针，第一针下在了檀中穴。此穴主管人的心脏，扎到此穴，可防止伤势再次入侵心脏。扎过之后，他脸上表情凝重，手也分外轻柔。
　　第二针扎到了百汇穴，百汇穴乃各个穴位的交合。故封此穴，可阻止受了震伤的血液倒流。第二针扎完，上官腾脸上已布满了细微的汗珠，他用白毛巾擦了一下，又放在了盘中，开始了第三针。
　　这第三针找到了正督穴，扎过此穴后，血液马上从针孔流出，而原本应该是鲜红的血液已经变成了紫黑色。
　　李成杰忽然睁开了眼，尖叫：“疼，疼，疼！”
　　上官腾不管他许多，只是任凭他在床上折腾。
　　门外的欧阳书心乱如麻，焦急地等待着，在门前来回走个不停。
　　“门主，没事的，不如我们去走走吧！”白勇看欧阳书神色紧张说。
　　“走什么啊，现在屋里的人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情走？你去吧，我在这等！”
　　“门主莫生气么，我不也是为您好嘛！”
　　“为我好，就别说话。等吧！”欧阳书折开纸扇，叹了口气。
　　血放之后，上官腾方才敢稍稍闭眼喘了口气，瓷盆里满满的都是黑血。而李成杰的身体似乎已经僵硬，手摆着一个姿势放了很长时间。嘴唇也变成了银白色，眼睛紧紧地闭着。
　　上官腾用手掰开李成杰的眼皮，只见他的瞳孔已经放大，眼底布满血丝。再摸他的脉搏，似乎也已经停止了跳动。
　　之后，上官腾拿了一团火红的罂粟花，自己吃了下去，坐下，休息了很久。他出门，摆手让人进来。
　　“把这个家伙放到河里！”语调冷冷的，犹如黑水河冰冷的河水。
　　此时已是晚秋，水，冰冷刺骨。尽管平静如许，但是却暗流涌动，无数种生物游弋其中。
　　僵硬的李成杰，早已没有了意识。
　　在进入河水刹那间才又颤抖了几下。
　　欧阳书看到已经气息奄奄的李成杰被上官腾的人扔到了冰冷的河水里，十分生气，跑过去质问上官腾，“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我治还是你治，去弄些草药！”上官腾冷冷地说，脸上的表情像极了黑水河的河面，冷漠而没有温度。
　　“好，说吧，什么药！”欧阳书不予理会他许多。
　　“四叶参，五味子，七星草，陆英，白薇，玳瑁！”上官腾甚至就没扭头看欧阳书，仍然在摆弄‘百草堂’的骨骼。
　　“好的，看好那个小兄弟啊！”我随后就到。
　　“管他作甚，富贵由命，生死在天，看他自己造化吧！”
　　没过多久，欧阳书就急匆匆地回来了，手中拿着些各种奇形怪状的草药。
　　只见一草，形似鸡脚，上有黄点；一草有臭味，各种各样的，却都鲜活，好像还在生长着似的。
　　“把那个人拉出来，用四叶参，五味子，七星草，掺入圣河水，熏蒸七七四十九个时辰。蒸过之后，再把陆英，白薇，玳瑁，熬制八八九十一次，待煮沸只剩一碗水时，趁热服下，他那伤基本上就痊愈了。
　　“好，谢谢你啊，阿腾，”欧阳书很高兴，似乎自己心中的石头也已经落下。
　　欧阳书亲自去了煎药房，煎药房内云雾缭绕，好像进入了神仙的世界。欧阳书立刻神情恍惚，被一阵莫名的药香围绕。
　　待清醒之后，欧阳书首先将草药清洗干净，把根部和枯叶统统去除。
　　尔后将草药一股脑地放进了药罐里。之后，才走出了门，“这个药要泡多长时间啊？”
　　“回欧阳门主的话，大约需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这么久？”欧阳书怀疑地问。
　　“不过，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只用泡一刻钟。”那个药童说。
　　“什么，快讲！”
　　“可以用成年男子的血作药引。”
　　“真的吗？”欧阳书听后无比兴奋，毫不犹豫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自己的手指划开个口子，血就顺着那一道浅浅的伤口，像涌泉般地往外冒。欧阳书咬着牙，一声不吭。
　　不一会儿，嘴唇就变成得苍白。而药缸里的水也已经变得鲜红，像夕阳，像蔓珠华沙。
　　白勇不知从那里赶来，看着欧阳书自己把手划破，便说，“门主，您这是干什么啊。”说着将欧阳书搀出了药房。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看着成杰嘛？”欧阳书不顾手流血，指责白勇说。
　　“门主，您已经两夜没合眼了，先去休息休息吧！这些活我们干就行了。”
　　“不行，你马上去黑水河看住成杰，一有动静，速速禀报我。”
　　“门主…”
　　“去吧。”
　　白勇被欧阳书决绝的话语赶了出来，又去了黑水河。
　　黑水河中的李成杰慢慢地已经结上了小小的冰层，覆盖在他的肌肤上，皮肤的色泽呈现出奇异的深蓝色。
　　欧阳书看了看远处的太阳，觉得时辰刚好，就开始生火煮药。
　　他用金泰蓝瓷勺舀了三瓢水，大约将草药淹没，尔后开始用武火烧。
　　他拿着扇子边煽，边用内力给炉火加温。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水滚开了。欧阳书一看，立即停止手中的纸扇，改用了文火熬制，而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浸湿。
　　就这样折腾了许多次，终于大功告成了。中药冒着热腾腾的青草气，欧阳书小心翼翼地端了过去，心想，成杰刚从黑水河里出来喝一碗这样的热汤肯定有奇效。
　　可是当欧阳书蹑手蹑脚地走到黑水河畔，却听白勇说。
　　“上官门主说，李少侠需要三天三夜才能出来。”
　　“什么，他怎么不早说。”欧阳书将手中的药摔在了地上。
　　“成杰的气色怎么样，有无大碍？”
　　“没事，还是老样子！看不出好坏！”
　　“好好看着他，要是有半点闪失，我唯你是问。”
　　“欧阳门主放心，交给属下的事，属下定会尽力完成！”
　　“嗯，那样就好，我一向信任你。我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是，门主！”
　　“先这样，我去找上官腾说点事情。你看好成杰。”
　　欧阳书把李成杰的事情忙完，准备去做一件属于他自己的事。
　　他走到上官腾的门口，推开了门，只见上官腾坐在藤椅上还在摆弄他的骨头。
　　“腾弟，现在忙吗，我想同你商量个事？”
　　“忙着呢，一直都很忙。”上官腾头也不回地继续看着自己的骨头。
　　“是这样，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有些为难，可是这次确实意义非凡！”
　　“不要说了，我有我的原则。”
　　“可是，阿腾，这是一种逃避啊！”
　　“逃避？”上官腾笑了笑，“大哥，你知道吗？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大到我看不见尽头。可是，大哥，你知道的，我需要看到尽头。”
　　“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看不到尽头？”
　　“就拿我的世界来说，颜色是泾渭分明的，两种颜色，或黑亦白，错不了。但外面的世界太复杂，是五颜六色的，多到我看不懂外面的世界。”
　　欧阳书听后，说，“反正我还是希望你考虑考虑出山。”除此之外，没有再说别的，叹了声气，就离开了。
　　上官腾忽然站了起来，问，“什么时间？”
　　“庚寅年三月二十八龙门山，一定要去啊！”欧阳书嘱咐再三。
　　上官腾思索了一会，没有说话，看了看手边的白骨和外面漆黑的星空，又埋头玩弄他的一堆白骨了。
　　只是听到屋里噼里啪啦的，除此之外，没有了其他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