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再来一次》摩摩摩诺

85、第85章

　　我给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站在八楼的走廊上，扫了一眼一侧画着走来走去拎着棒子的巨怪的挂毯，敲了敲另一面的墙壁。
　　一周都是连绵的阴雨，难得的周六里，基本没有学生在八楼闲逛，除了我的指节敲在光滑墙壁上的清脆的“咚咚”几声，就只能听见挂毯里巨怪呼哧呼哧的急喘和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嘟囔。
　　没有反应，我不得不又敲了几下。
　　终于，有求必应室的木门打开，马尔福的脸现了出来。
　　“是我。”在他迟疑地向周围张望时，我推了推他扶在门上的手臂，带着他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幻身咒能够让你毫无破绽地融入到周围的环境里，瞒过一个未经训练的巫师，以及一只挂毯中的巨怪毫无问题。但一旦周围人意识到了你的存在，那么幻身咒的隐蔽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了。毕竟，盲点只有在被人忽略时才会有用。
　　因此，在意识到了我的存在后，哪怕我并没有立即解开幻身咒，马尔福也准确地找到了我的位置。
　　马尔福挑选的房间十分符合他一贯的审美：华丽的水晶吊灯，精美的雕花装饰，还有银色和绿色相间的羊毛地毯。他指了指房间正中间面对面摆放着的两个单人沙发，挥了挥魔杖，中间的小几上出现了一壶热腾腾的红茶和几碟精致的点心。
　　“坐，我们先吃点东西……”他紧张又讨好地向我笑了笑，率先向沙发走去。
　　我没有动，就那么站在地毯边缘看他慢吞吞地、像是没有发现我无声的拒绝一样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直到他站在沙发边，无措又难堪地望过来，才感觉到一阵无聊：不管这是他的小手段还是真情流露，黏糊糊的委屈难过和装模作样的无奈后悔都无趣极了。
　　“你想要什么？”我在他恳求的目光里扫视着他，冷漠地开口。
　　蓝眼睛里残留的期待慢慢消失了，他怏怏垂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又艰难地抬头冲我露出一个笑来，张了张嘴，试了几次才说道：“我们先坐下来吧？”
　　我却懒得再和他周旋，“你的目的，马尔福先生。”
　　“我从……从我爸爸那儿得到了一个消息，黑魔王最近有一个行动，针对一些中立的家族。”他的双手在身前交握，没有握住魔杖的左手正轻轻搭在右手手背上，食指神经质地轻微在上面弹动。
　　我知道他曾经学习过大脑封闭术，故而没有侵入他的大脑，只是盯住他身体的小动作，判断其中有多少真实。“继续。”
　　“我拿到了几个名字，但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有没有和你有关的，所以，”他迅速地眨了眨眼睛，手臂垂到身侧又重新在身前交叉。
　　我突然想到我刚刚写给雷瑟的信里有关于探探几个中立家族口风的事情，他是因为这个才找人动我的信？哦，我最讨厌这种自以为的好心了，我冷漠地在心里评价着，除了打乱我的计划和影响我的威信之外，毫无用处。
　　也许马尔福正为自己伟大的付出而感动不已呢，我充满恶意地揣测着，背叛了他的父亲、他的家族，在我的冷漠和不信任下忍辱负重地为我付出。
　　真可惜，我已经不会被所谓的真心感动了，当下而言，我只关注两件事：我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宝座，和身体中本能的欲望。
　　“名字。”我这样说着，从他嘴里得到了几个中立家族的名称，转身就要离开有求必应室。
　　“阿比……霍伊尔！”马尔福在我身后扬声喊道，“我，我想……”
　　“马尔福先生，”我有些好笑地转过身，“我假设你已经意识到，你所做的这些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并不能在我这儿获得任何东西？”
　　我没有继续看他骤然苍白的脸，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那扇华丽的木门。

　　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我给梅乐思发了信，让她召集我们的人，看好约翰·里斯，并清空休息室里多余的人。
　　梅乐思正确地理解了我的“看好”，当我进入公共休息室时，里斯被绳索缚住跪在中间，周边围坐着一群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斯莱特林。
　　除了跪着的里斯，所有人都站起来向我行礼。我穿过弯下腰的人群，在我的位置上坐下。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信任诸位，”我操纵魔力柔和地扶起他们，自言自语般地开口，“然而今天，里斯先生用他的行动告诉我，并不是这样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最中间的男孩身上，他低着头，微长的黑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一言不发。
　　“不如我们先来看看里斯先生都做了什么吧？”我用魔杖点了点半空，又朝早已跃跃欲试的梅乐思点了点头，后者迅速用杖尖指着太阳穴，抽出了一小缕银色的记忆。
　　从我离开扶手椅，到里斯迅速打开信又原样封好寄出，不过几分钟的记忆清晰地在半空中呈现出来。愤怒、惊恐、疑惑的目光从围观的斯莱特林中射向同样抬起头的里斯，让后者面无表情地重新用头发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慢吞吞地走下去，在他面前停住，用魔杖抬起了他的下巴，“来吧，我给你一个机会。”
　　男孩黑色的眼睛在我的动作下猛地收缩，却依旧沉默着。
　　我俯视着他，用凛冽的魔压表达着自己的怒火，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也许你需要一点小小的鼓励。”我的杖尖指着那只深渊一般吸引人的黑眼睛，“是这只眼睛，窥探了我的秘密吗？”
　　眼疾咒带起一片不详的红光，鲜红的血液瞬间掩住了漂亮的眼球，接着染得周围一小片都成了红色，顺着苍白的脸颊流到了地上。小男孩冷静的面具被迅速打破，他的左眼猛地睁大了，在猛烈的喘息和痛哼中，慌乱地伸手去触碰自己的右眼。
　　周围一小部分斯莱特林发出了不甚明显的抽气声，我扫了一眼，大部分都露出了不甚明显的恐惧，罕有的几个人，比如梅乐思，则带着一种兴奋又解气的神情。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试图用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右眼，魔杖点了点他从指缝里流出的红色液体，“你是用这只手打开了我的信吗？”
　　他颤抖着跪在地上，嘴里发出破碎的气音，“我，我是……”
　　“哦，你愿意抓住这个机会了。”我勾起了嘴角，轻快地说道，“来吧，里斯先生，给我一个原谅你的理由。”
　　“是，是马尔福，”他的声音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断断续续，在安静的公共休息室里却格外清晰，“他说，说他知道黑魔王的计划，可能，可能会影响你信里面的安排……”他大口喘着气，青筋毕现的双手交叠着捂着仍血流不止的眼睛，被浸透了的黑发透出血液凝固后的棕色，一缕一缕地黏在脸上和手上。
　　“请您，请您原谅我，我是，我是为了您的，”
　　“真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我冷下脸打断他，“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有胆子随便就来质疑我的决定？”我指着他的右手轻声念道，“剥皮拆骨”。
　　皮肉翻转，白骨外露，里斯彻底维持不住跪着的姿势，蜷成一团猛烈地哀嚎起来。欣赏了一会儿这个咒语的成果，我转向已经噤若寒蝉地斯莱特林们。
　　“不要把‘为我好’当做能够随意违背我的借口，”我调动着魔力，确保自己的轻声耳语能够被所有人听见，“我不接受任何形式、任何理由的背叛，我要求你们的，只是绝对的服从。”
　　“在我眼里，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我点了点几个站在靠后位置的三年级，我希望能在明天之内看到新的三年级首席。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郑重又兴奋地点了点头。
　　“乖孩子才能得到奖励，对吗？”我燃起壁炉，又施了一个大范围的温暖咒，平复了斯莱特林们的颤抖，在他们恢复镇定后，分享给了他们一小部分魔力，等到他们重新惊喜地抬头，眼中露出崇拜之后，笑着结束了这次聚会，“记住我今天说的，去吧。”

　　“琼！”越过刚刚表现得极为冷静的布鲁克和全程面无表情的小莱斯特兰奇，我留下了仍未掩住兴奋的梅乐思。
　　“他现在是你的了，”我指了指地上已经疼昏过去的里斯，“五天之内，我不想再在霍格沃茨看到他。”
　　“您要驱逐他吗？”她关注着我的表情，疑惑地问。
　　“咬了主人的狗，无论原因如何，都只会有一个下场。”
　　她眨了眨眼睛，拖着地上的男孩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公共休息室，我重新布置了探测咒和屏蔽咒语，魔杖指向了我下午离开前写信的位置，“场景重现”。
　　属于约翰·里斯的虚影在我眼前闪现，我仔细比对着刚刚梅乐思给出的记忆，确认二者没有丝毫区别后才解开了咒语。
　　有一个约翰·里斯，就会有下一个违命者、下一个背叛者，不论是梅乐思还是布鲁克，我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