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再来一次》摩摩摩诺

78、第78章

　　“行了。”布莱克惊疑不定的脸从火焰中消失，我挥手熄灭了壁炉里的火焰，拍了拍怀里蹭来蹭去的小猫。
　　休息室瞬间变得昏沉下来，唯有四周壁灯里的烛光闪烁着，琥珀色的猫眼在我面前亮得几乎在发光。梅乐思细细地“喵”了一声，轻轻巧巧地从我怀里跳下来，若隐若现的烛光里，她的身体在半空中迅速抽长，落地时已经重新变成了穿着宽大黑色校袍的小女巫。
　　我忍不住去想我的阿尼玛格斯形态会是什么。
　　“他会相信吗？”她用和刚才一样的姿势重新坐在我脚边，兴奋又小心的问道。
　　我能感觉到她把脸贴到了我的小腿上，滚烫的体温透过布料传了过来。
　　这是一个十分亲密的姿势，尤其对于快两个月没有见过面的、我的下属而言。然而在黑暗中分享秘密永远是拉近关系的最好方法，许久未见的生疏在我刚刚的动作中消弭。我放纵了她的这份狎昵，甚至俯下身摸了摸她同样热乎乎的的额头。
　　“这可是最后一个布莱克了，”我收回手，盯着面前壁炉里黑乎乎、冷冰冰的灰烬，“不要真的把他当成只会热血上头的格兰芬多。”
　　“怀疑和试探是斯莱特林的天性，更何况，凤凰社里的很多人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斯内普。”
　　“可邓布利多不是非常肯定的表示自己相信他吗？”梅乐思犹豫了一下，像是怕我不耐烦一样，小声地问道。
　　“他是怎么说的？”我原本不过顺手一试，打算把布莱克的注意力引到斯内普身上，现在倒是从这样的一问一答中慢慢理清了思路。
　　“他说‘斯内普是我的人’”我不等她说话，自己给出了答案，“他并没有否认斯内普的食死徒身份，而大部分的格兰芬多是不会区分食死徒和双面间谍的，斯内普曾经是一个食死徒，和他们是两路人。”
　　“更何况，邓布利多未必像他所说的那样相信斯内普。”
　　“所以，您认为布莱克会去找斯内普的麻烦？”
　　“让我们看看他会为了自己的教子做到什么程度吧。”

　　沉寂了十几年，重新归来的黑魔王显得克制许多，食死徒们小范围的杀戮和折磨被魔法部尽力压下，邓布利多公开发表的讲话也被大部分报纸批为“没有任何根据的谣传和谎言”，福吉甚至公开接受了《预言家日报》的采访，声称“邓布利多年纪大了，我们要谅解一个渴望吸引社会关注的老人。”
　　巫师界沉浸在一众摇摇欲坠的平静之中。
　　我则逃掉了几乎能够逃掉的所有课程。邓布利多给我的所谓“黑魔王的研究手札”已经被我翻了几遍，其中一段用绿色墨水写就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页面最上方是几个模糊的数字，像是从哪本书上抄录下来的。
　　“巫师的高贵源于血脉，最纯净的血液中沸腾着最强大的魔力。但对于那些不甘被出身所限者，梅林偶尔也会给予馈赠，让他们的灵魂在鲜血和痛苦中获得永生。”
　　“梅林的馈赠”，我在最后一串扭曲交错的笔画中勉强认出了这几个字。
　　如同所有记录黑魔王实验和想法的只言片语一样，这段话被匆匆写就，最后几个字母甚至模糊成了几道曲线，而在笔记下面则留了大段的空白，像是等待主人对这段语意不详的文字作出解释，却又不知为何放弃了一样。
　　我着了魔一样地反复地琢磨这短短的几行字，比对着其中描述的与我的经历有无吻合。然而这种描述终究太概括、也太模糊了，我甚至不敢确定这到底真的是黑魔王为力量和永生作出的尝试，还是邓布利多又一次用似是而非的话语诱导他怀疑的学生。
　　但我不甘心放弃，没有绝对的力量，哪怕我真的能够利用一点可怜的先知，成功算计邓布利多和伏地魔，最终也不过成为一个需要小心平衡各方势力的表面领导，不得不试探、妥协，在各个派系间寻找生路。
　　而我想要的，是所有人对我俯首屈膝的仰望和驯服，是凌驾于人心和规则之上的强大。
　　我彻夜流连在禁书区里，甚至还带着罗尔斯试探过霍格沃茨内所有的蛇形雕塑——校史中斯莱特林的出走十分仓促，留下的必定不止一只宠物。
　　终于，就在布鲁克第三次告诉我乌姆里奇在课上问起“那个缺勤的小女孩”，并表示希望能“好好和她谈谈心”后，罗尔斯为了打开了一间密室的大门。

　　灰扑扑的石门在我面前打开，空旷的房间里，一个落满灰尘的书架就是全部的陈设。
　　“这就是斯莱特林的宝藏？”我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失望和讽刺，把同样恹恹的罗尔斯揣进怀里，握紧魔杖慢慢走了进去。
　　“真理是时间唯一的女儿，而人类所有的智慧，都浓缩在书本中”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房间深处响起。
　　我停下了脚步，暗自后悔刚刚毫无防备就直接进来的行为。抬起魔杖，我尽量镇定的退了几步，“误入此地，还望阁下海涵。”
　　一道烟灰色的影子从书架后飘出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不是蛇佬腔，更非斯莱特林的血脉，你是怎么进来的？”
　　罗尔斯舔了舔我的下巴，我突然意识到他用的一直都是蛇佬腔。
　　“海尔波？”刻意关注之后，灰影语气中的嘶嘶声明显起来，他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施舍般开口，“你想要什么，幸运的小姑娘？”
　　罗尔斯很可能是斯莱特林留在霍格沃茨的宠物，这点我早有猜测，那么，会说蛇语，又认识斯莱特林宠物的这个灰影，会是个什么身份？
　　斯莱特林遗留在世间徘徊不去的灵魂？还是斯莱特林选择的守护者，替他日夜看管斯莱特林的宝藏？
　　我斟酌着可能的回答，一个既不越过对方底线，又为我当前所需的要求。半晌，我抬头看过去，“我在寻找一个传说，关于‘梅林的馈赠’。”
　　“哈！”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低笑，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我身上梭巡，如同蛇类凝视着猎物静静等待最后的一击，充满了冷酷，“狂妄，野心，贪婪”他慢慢道出短短的评价，“他会喜欢你的，斯莱特林会让你走向辉煌。”
　　“这里是你的了，”他突然收起了眼中的情绪，“斯莱特林从未对他的血脉多加照拂，我猜，我已经等不到下一个斯莱特林的到来了。”
　　“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我的继承者，祝你好运。”
　　“斯莱特林让我们走向辉煌。”
　　一阵猛烈的眩晕感随着灰影的靠近袭上来，在重重倒在落满灰尘的地面之前，我唯一来得及做的，便是尽力回头，确定沉重的石门已经关严。

　　一片宽广地让人觉得没有边际的沼泽在我脚下蔓延开，棕黑色低矮的灌木、绿的发黑的水草和铁灰色沉沉压下来的天空构成了我眼前所有的色彩。
　　广袤空旷的环境永远让人格外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我动了动手臂，袖袋里的魔杖却没有顺理成章地滑到我的手心，这让我瞬间紧张起来。我谨慎地压低了身体，缓慢地环视四周，同时伸手去摸我的魔杖，我的半身。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地摸空了。我轻轻甩了甩宽大厚实的袍子，冰冷的雾气顺着袖口钻进来，我打了个冷战，终于发现这并不是我的衣服。
　　我像是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现实。
　　那么，也许我来到了某个人的一段记忆里？我毫无头绪地推测着，如果是记忆就好办了，只要在这儿等着，记忆的主人很快就会到来。不过谨慎起见，我还是四下看了看，沿着沼泽边湿软的泥土，躲到了一丛较高的灌木丛后面。
　　几乎是我刚拢着袍子下摆蹲好，一个我刚刚听到过的声音便从不远处响起。
　　“……作为一个试验品，我似乎也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是刚才那个灰影的声音！也许，这就是他的记忆！
　　他到底想给我看什么？我紧张地屏住呼吸，等待着下一句可能为了解惑的回话。
　　然而我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另一个声音，湿冷黏腻的雾气和泥土似乎吸去了周围所有的声音，没有微风、没有虫声、甚至连植物晃动时叶片的摩擦声也悄不可闻。
　　就好像这里是一片死亡之处，所有生命的存在都被突兀地抹去了。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一片冰凉。压抑和恐惧沉沉地压在心上，竟让我连动弹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知这难捱的寂静过了多久，终于，一个更加阴骘的声音响起，“这是你的荣幸，更何况，斯莱特林会让你走向辉煌。”
　　温热的血液似乎又突然开始在我的身体里流动了，紧张之后突然的放松让我双腿一阵酸软，我不得不用手撑住地面来保持平衡。
　　“辉煌？就像是我的姐姐，你的女儿一样，成为一个不能动弹的活死人，任凭你每天实验吗？”短暂的沉默后，灰影开口了，他的话里全是讽刺和痛恨，语气却格外平缓。
　　“你的好友们知道，斯莱特林，四巨头里最伟大的那个，是个用自己血脉进行魔法实验的黑巫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