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再来一次》摩摩摩诺

52、第52章

　　返校那天刚好赶上下雨，伦敦的雨天总是阴沉地让人厌烦，淅淅沥沥的雨水无孔不入地钻进衣领、袖扣，打湿头发和睫毛。
　　出了大门不过几步，德拉科出门前整理了半天的头发已经湿哒哒地贴在了脑门上，这让他十分恼怒，不断用手拨弄着它，甚至试图给自己的头发用一个变形魔法。
　　“不要做这种傻事。”卢修斯·马尔福皱着眉压住他的手，手中蛇杖一挥，德拉科的头发恢复了干爽。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怀表，干巴巴地表示：“我们已经有些迟了，最好快点，我一会儿还要去部里开会。”说完，他左手握着他的蛇杖，右手掀开车帘，上了马车。
　　“我迟早也会有这个的！”德拉科羡慕地看着他父亲手里马尔福家主的象征，低声嘀咕。
　　“嗯，会的。”我拉着他的手上了马车，捏了捏他袖子里的魔杖，“那迟早是属于你的东西。”
　　德拉科很少会表现出他的野心，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得过且过，宁愿活在他人的阴影之下，像个备受宠爱的小王子，不需要权力和地位，就已经足够快乐。
　　这让他的这句话显得格外突兀。我捕捉到他脸上不自然的忐忑，猜测也许是昨晚我们的亲密接触让他想要表现一下男性的担当？深感自己摸不透青春期小男孩的想法，我干脆让他自己去想，掏出之前没看完的《黑魔法的兴衰》，不去管他。

　　这一天似乎全英格兰都在下雨。我望着霍格沃茨特快窗外的田野和森林，灰蒙蒙的雨帘遮住了一切，雨点敲到车窗上，潮气顺着缝隙填满了整个车厢，只让人觉得浑身潮乎乎的。
　　车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安静地几乎能听见车轮撞击铁轨之外雨击打在地面上的叮咚声。德拉科没头没脑的突然问道：“你真的不会参加吗？”
　　我把视线转到他身上。不比处处端正挺直的卢修斯·马尔福，德拉科并不能像他父亲那样，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贵族仪态。许是今天坐车坐得累了，他解开了衬衫最上头的两个扣子，露出弧线完美的脖颈和一小片苍白的皮肤。
　　“真的。”我向对面倾了倾身，手指从他的侧脸一路滑到颈侧，“不相信？还是，想让我再证明一次给你看？”
　　他蓦地涨红了脸，却不肯示弱地扬了扬头，“好啊，证明、证明啊！”
　　摇晃的灯光更多地顺着他的下巴滑到脖子和锁骨上，更显得那一片瓷白滑腻，闪着温润的光。
　　这种时候向来都是我主动的，我欺身上去，余光扫过车厢门，刚要锁好，便传来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布鲁克的声音压过车轮声和雨声传进来，“首席，刚收到消息，魔法部在阿尔巴尼亚森林找到了伯莎·乔金斯的尸体。”
　　德拉科愣了愣，覆在我腰上的手慢慢滑落到自己的腿边。
　　“去吧，”他低着头，抿了抿嘴，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失落，“他既然这么着急，肯定是有急事。”
　　其实不算什么急事，魔法部已经派人在那一片搜索了两三天，找到乔金斯的尸体只是迟早的事情。但我实在爱极了他这种时候脸上委屈又故作大方的小表情，忍不住想要看到更多，便帮他理了理衣领，重新坐回去，扬声道：“进来吧。”
　　布鲁克目不斜视地把一张卷好的羊皮纸递给我，“今天上午找到的，地点、情况、参与搜索的人员，都在上面了。”
　　我没有接，示意他坐在我对面、德拉科旁边。“怎么死的？”
　　布鲁克顿了顿，原本坐直的身体向后靠了靠，“阿瓦达索命，”他像是被自己说出的这个词惊到了，又不自然地在座椅上动了动，“她的魔杖不见了，但据魔法部的人检查完之后说是死咒造成的。”
　　他转头看了看德拉科，表情又自然起来，“据说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惊恐，身上都是跌跌撞撞在丛林里面逃跑撞出的青紫色瘀伤，泡在一小滩水里的左脚和小腿涨得又粗又亮，但她身上却没有更大的伤口……”
　　德拉科已经脸色发白的站起来，被布鲁克的脚绊了一下，有些慌张地看着我，“我出去一下。”
　　待德拉科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我在门上下了静音咒，看向已经坐得端端正正的布鲁克，“说吧。”
　　“小巴蒂·克劳奇已经接到了那个人的命令，就在今天早晨，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穆迪在他家的门口遭到了袭击。”
　　“今天早晨？”我打开那张羊皮纸，那是今天《预言家日报》的一个版面，最中间的大照片上，一个有着浓密的铁灰色头发、支着拐杖、又高又壮的男巫正骂骂咧咧地走来走去，那只古怪的、亮蓝色的魔眼滴溜溜地转着，不时恶狠狠地瞪着外面。
　　我看了看加粗的新闻标题：“制服袭击的垃圾箱，疯眼汉穆迪的新功绩？！”
　　“晚上提醒斯莱特林们一下，穆迪是对食死徒恨之入骨的老傲罗，他的课可不会像之前一样太平。”我折好重新递给他，“记住，他是邓布利多请来在三强争霸赛期间压场的老傲罗。”
　　他点了点头，站起来向外走，推门前又转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要我把马尔福叫回来你们继续？”
　　我毫不客气地掏出魔杖，门板狠狠把他退出包厢，“啪”地一声关上了。

　　德拉科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心情好多了，他一边嘲笑着韦斯莱带来的三十年前流行的礼服样式、一边抱怨克拉布和高尔的愚蠢。“在我嘲笑他们不知道三强争霸赛消息的时候，他们竟然没笑！”“你真该看看波特那个蠢样！他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在我的提醒下匆匆换上校袍、列车缓缓停下，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哪怕之后冒着雨进了城堡，他的好心情都没有受到影响。
　　“这鬼天气！”他低着头不让雨水流进眼睛里，幸灾乐祸地说道，“我猜那些需要坐船穿过黑湖的新生们现在肯定糟透了！”
　　“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干净？”车上只有我们两个，见周围密集的雨帘几乎遮盖了所有视线，他干脆嘟了嘟嘴就要往我身上蹭。
　　我没有回答，直接点了点摇晃地利害的车厢，一道透明的屏障缓缓从两边的木质护栏上升起，阻隔了雨水。
　　空气干爽起来，车厢里面原本被雨水掩盖的木头陈腐的气味就显现了出来。德拉科继续把鼻子在我身上拱，嘟嘟囔囔地继续抱怨，“这里味儿也太大了！”
　　“好了！”我哭笑不得地搂住他，免得他被马车一颠簸从座位上摔下去，“马上就到了，起来，我帮你把衣服烘干。”
　　“你抱我嘛！你看，我今天用了香水，咱们离得近了就闻不到这破车里头的味儿了！”他却依旧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鼻子凑近颈窝，像个小狗似的嗅起来。
　　我被他弄得很痒，却又觉得他呼出的暖气带着一股甜丝丝的香，干脆就着这么个奇怪的动作到了城堡。
　　一整晚，德拉科身上香甜的味道都在我鼻尖挥之不去。这让我心不在焉地看完了今年的分院仪式、听完了校长发言、随便往盘子里叉了点什么吃了。
　　直到我吃到了一块甜的腻人的草莓味馅饼，我才意识到现在正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刚刚宣布了今年一整年都要取消魁地奇比赛的消息，这引来了下面一大片不可置信的哀嚎。
　　“……这是因为今年我们要举办一场开始于十月份、持续整个学期的比赛，它会占去我们绝大部分精力，哦，当然，我保证你们一定都会非常喜欢它的……我宣布——”
　　他的话音未落，大厅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震耳欲聋的雷声夹杂雨声响起，打断了他。
　　一个拄着拐杖的男巫站在那里，闪电照亮了他的脸，以及上面层层叠叠、大大小小的伤疤。他转了转他那只大得夸张、并且不停转动的魔眼，大步穿过各学院的长桌。
　　“非常高兴的和大家介绍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穆迪教授！”邓布利多非常高兴地和他握了手，大声介绍。接着他清了清喉咙，“我刚才讲到哪儿了？哦，对，我们要举办的比赛，已经停办一个多世纪的魔法赛事，三强争霸赛！”
　　刚刚穆迪带来的寂静被迅速打破，哪怕是消息更灵通的斯莱特林们，真的听到这个也不免在下面交头接耳。长桌上的很多人看向我，很快转头和同伴窃窃私语，而刚刚分进来的一年级则更是时不时地就要看我一眼。
　　“他们都在说你一定会参加，”小莱斯特兰奇解释道，他轻蔑地看了看兴奋的其他学院学生，试探着说道，“霍格沃茨还有谁比你更有把握赢得比赛？”
　　整个斯莱特林长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等待我的回答。
　　我瞥了瞥暗暗紧张起来的德拉科，低头挖了一勺芒果布丁，慢悠悠地送到嘴里。
　　见我没有回答，斯莱特林们渐渐移开视线，杯盏声、说话声，迅速掩盖了刚刚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