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纷纷扰扰的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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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纷纷扰扰的路上
（一）启程
五天以后，林聪从院长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小北老师决定前往国外手术去，就在去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又在音乐教室里相遇了，林聪心里默默地想着，燕子有自己的钢琴不再来了，这里就成了您的了吗？是他把自己的钢琴送给了燕子的。
“说好黄昏的时候来接我的，现在还没来。”小北老师到最后都是一脸的轻松写意。
林聪看了他一眼，说：“昨天我们去亚马逊平原跳伞去了，蛮好玩的。”
“唉，我也想去。都怨你，让我对生活充满了渴望，你这小子。”
“老师，我真不知道该说对不起，还是该说谢谢你。”林聪一脸伤感的望着他，迎来了他一只手在他脑袋上揉搓，这个动作，从两个人相遇，两年半多的时间做了无数次。
“没事的，巧合的是，昨天我递交了辞职信，这或许是我最后一天以老师的身份站在这里，虽然我教课教的不好，但是我还是很喜欢老师这个身份的，唉，就是工资少了点。”他自怨自艾道。
“我们要提前毕业了，校领导说，我们的文学课程进度比真正其他院校的初中生要快了很多，甚至超过了高一的水平，所以跳伞项目做完，整合一下我们的心灵答卷，就可以放一次长时间的假了，如今初三上学期快要结束了，大概下学期的时候，就是给每位同学发高中学校的名单，以及毕业证书和整体测试结果吧，反正下学期一两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就彻底放假了。”
“那很好啊，你有更多的时间宅在家里了。”小北老师取笑道。
是啊，很好，如果你还在家的话，林聪有些话没说，他不敢说，他怕哭，第一次哭过之后就害怕了。
“魔女姐姐知道你骨癌晚期的消息，还有燕子也知道了，直到今天早晨才没瞒住，不过学校的同学倒是只有少数几个知道的，肯定是偷偷地哭过了，所以在班级他们才那么平静。”林聪望着操场上的同学又说，“只有洛凝老师一个人很奇怪，我猜她应该早就知道了你骨癌的消息。”
“唉。”他没再开玩笑，而是真真正正的悲伤地长叹了一口气。
“希望未来她能过得幸福吧，我们俩还是恋人的时候，她就是那副样子，每天吃很多的零食，不过肉全长在了胸上，我是佩服的要死，明明是个医生还这么不照顾自己，本以为分手以后她会更加不知珍惜，没有人照顾，还好，她有一天突然跟我炫富钻戒道，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傻傻的问我能不能答应，我告诉她应该答应，必须答应。”
林聪看到他流泪了，可是面无表情，就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似的，他继续道：“她愣了几秒钟，随后便走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聊过天。小聪，我应该感谢你，至少让我在后面一段日子里见到了她，看到了她，和她一起弥补了，高中演出演砸了的那场遗憾，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他转头望着林聪，中肯的说了句，“谢谢。”
林聪不想自己的老师变成这样，悲伤真的很不适合他，他是个丑男，他应该是搞笑的，所以他僵硬的回答说：“不客气，应该谢的。”
“哈哈哈哈！可以呀。”小北老师从前就很喜欢林聪表情僵硬的讲笑话，所有的笑话都能在他僵硬的表情里变成冷笑话。
“主人，那孙子又来电话啦！，主人，那孙子又来电话啦！”
小北老师接过电话问：“喂？”
“我在楼梯口，你出来吧。”
“好的。”
林聪跟着小北老师走出音乐教师，临走前小北老师突然转头深情的望着金色阳光下的钢琴，被尘埃包裹的钢琴，有些绚丽，让人不敢直视。出了门，林聪一个跟头差点没摔在地上，原来打电话给小北老师的是徐院长，自己的外公。
林聪在之前告诉过小北老师自己的打算，父母抛弃了外公二十多年，而他能看得出来，外公一直把小北老师当做亲孩子看，小北老师离去了，外公一定很伤心，他希望自己未来能陪在外公身边，如果小北老师能回来，三个人一起生活，倒也不错，不，一定很幸福。那天晚上在小北老师房间的里，他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小北老师神情的抱住了他，他只听见了一句，“如果我不在了，请好好照顾你外公。”
“小聪也在呀，你就不要去了，这几天先住在小月那丫头家里吧，我带你老师去看病。”
林聪对外公徐院长摇头道：“我从前就是一个人的，我会等你们回来的，一个不少的。”
徐院长有些受不了自己外孙真挚期盼的眼神，眼睛突然红红的，泪在眼圈里打转，小北老师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啦，一会赶不上飞机了。”
“嗯嗯，走走走。”他苦笑着，活了这么多年，真是越活越没出气了。
没走两步，小北老师突然停下来了，转身看向身后望着自己的林聪，微笑道：“喂，少年，临走之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到底帅不帅？”
“帅，很帅，至少在我见过的人里面，你是我见过最帅的。”
他的表情一如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一样平静，紧接着多出了一丝笑容，安静的出现在雪白的脸上，他突然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他问过同样的问题。
小北老师无声一笑，有些得意的说：“果然有眼光，不愧是我的学生，走了！”
林聪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离去的背影，有些佝偻，原来是因为骨癌蔓延到脊椎的部位，所以他和魔女姐姐没有看错，他的腰，他的背，是真的变弯了，或许从前在他没见过他的某一天，他是挺直的腰杆也不一定。
那是他最后一次看见他，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外面还飘着雪。最后一次的两个人交谈，最后一次看见他的背影，最后一次，目送他离开。
炽热夏天的清晨是两个人的相遇，寒冷冬天的黄昏是两个人分开，就好像宿命的流星一样，交汇在分开，而这场相遇更像是一场传承，学生传承老师的某一样特殊的东西。
（二）毕业的最后，班主任的消失
毕业的那一天也是院长回来的那一天，没有带回来本该带回的人，就连平时和小北老师最爱吵闹的瞳汐月也哭了，时间对自己来说好像是静止了一样，在那之后过去了很久，瞳汐月、燕子、洛凝老师和自己决定一起去墓地看看他。
在墓地找了很久，看到了无数照片，不过却全都不是老师，林聪有些怀疑自己的外公是不是因为老师走了伤心过度忘了地方了。再找还是没有找到，直到林聪见到一个没有照片的墓碑，上面的名字却不是北田共风，而是冀风，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冀风？不可能！”最先发出声音的是瞳汐月。
当林聪差异的转头后发现，瞳汐月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相信，身体不住的颤抖，仿佛见到了世上最可怕的幽灵。
“怎么了，魔女姐姐。”
“不可能，不会的，一定是我想多了。”她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可是眼泪充满真实的往下掉。
“他是老师？”林聪好奇地问道。
得到的是瞳汐月疯了一般的否定说：“不是，绝对不是！绝对不是！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就在这时，洛凝蹲下身，将怀里的白玫瑰放到了上面写着冀风的墓碑下，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脱下了无名指上的钻戒，轻轻地丢在了远方。
“终于可以不用再扮演未婚妻了，很累的呢。”她还是那般面无表情，可是晶莹的泪水却滴滴往下落，“难道真的让我嫁给别的男人就会幸福吗？他们才不会有你风趣幽默，有你体贴关怀，有你懂我，有你好欺负吗。”
“从你是我的知音那一刻起，我们就是夫妻，音乐就是我们的见证，今生为你守寡，小风，我想你。”
林聪看到蹲在地上的洛凝第一次露出痛苦的神情，用嘴咬住自己的拳头，哭泣着，泪流着，痛苦着……
那样的日子里，明明阳光明媚，可是却有乌云笼罩住了人们的心，后来听洛凝老师说，原来北田共风只是他重新起的名字，找人换了新的身份证，在旧都市里生活。他怕父母找到他，所以才这么做的，只是没想到的是一年前他父母就找到了他并且知道了一切，只是双方没有见面，儿子为了父母，父母也为了儿子，两边都选择了不见。
可是这对于瞳汐月来说就像是一种讽刺，到最后两个人的战斗还是已经走了的小北老师更胜一筹，也是后来林聪才知道，原来瞳汐月小时候那位玩伴的名字就叫做冀风，她问过洛凝，他父母的名字，父亲冀天海，母亲夏雨晴，就是瞳汐月的叔叔阿姨的名字，一切成为了两个字，果然……
几天以后，瞳汐月告诉我们她收到了小北老师，也就是冀风发来的邮件，是定时发的，把吓坏了的众人重新拉回来了，她说，是在她洗澡准备睡觉的时候，情不自禁看了一眼曾经的邮件，才发现有一封刚发的新邮件。
“亲爱的汐月妹妹，好久没有联系你了，或许这封信发到你手里的时候，我正在地下长眠，不过无所谓了，至少在要结束的时候告诉你，本该你知道的一切。
我叫冀风，也叫北田共风，呵呵，吃惊吧，想不到吧？想不到和你多年同床共枕，啊，不是，同为邻居的我，会是你小时候和你一起爬树的那个小男孩吧？唉，我还想说，你是不是发觉我更帅了呢，结果想了想，貌似你一直都称呼我为，丑男，我就算再有脸也开不起这个玩笑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多年来你一直都没有忘记我。
我也没有忘记，我没忘记五岁的时候第一次爬到狗窝上捧着碗吃饭看到的你，然后你也跑到家里拿出家里的葱油饼，咸菜跑到狗窝上和我一起。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也注定了我们俩有一个彼此都很幸福的童年。
只是因为拆迁搬家，我先是被父母‘遣送’到了东北一段时间才回来，后来一直到大学也没打听到你的任何消息，我要说，我真的打听了，初中的时候，高中的时候，可是我家严父给我用最严酷的教育模式，一个人没有钱在一个破房子里生活，为了生活，不得不一边打工赚钱，一边上学，偶尔母亲能偷偷的给我点，至少让我不会饿死，其实我知道，都是我父亲的主意，我从来没有恨过他们，自古慈父多败儿，他做的没错，并且我一直很感谢他们，只是有些难过的是，不能永远陪伴在他们二老旁边了。
我现在实在美国洛杉矶给你写的这封信，这里的人说了很多鸟语，听不太懂，唉，谁叫我天生的英语鸭蛋呢，四级都没过，能给我个毕业证算是幸福的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你听到我说的结果会不会伤心难过，不过至少我要告诉你，我对你的承诺完成了，我说过要给你做饭补偿你，我做到了哦。
至于感情的问题，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逃跑的那天是和你相亲，老爸老妈也没告诉我，唉，难过，放着身材不错美女不去，我脑子抽掉了，不过我忽然觉得很幸运，至少没发现这么多年不见，你会变得这么凶，凶巴巴的可会没人要的哟，反正我不要，哈哈哈。
因为呀，从小时候保护你开始，在我心中你就像我那个没出生就难产死去的妹妹，所以我才会经常叫你，月妹妹，月妹妹……
月妹妹，我也是做了你的邻居之后才知道，原来你对我用情这么深，说真的，我感觉很幸福，如果我还活着，并且我们还活在地主时代，你会是我的小老婆吧，因为在我心中，一直有个割舍不断的影子，遗憾的是，我很爱她，却没办法和她在一起。就是你的室友，凝凝。
上天注定了我们同一个走廊里相遇，却在同一个世界里分离，不过她能找到她的幸福，能找到一个未婚夫，我很开心，至少她不会因为没有我而哭泣。
如果，如果这次我能活下来，上天给我一个奇迹，我绝对会重新把她追回来，哪怕是她结婚的前一秒，我也会飞到婚礼的殿堂，抢走我心爱的女人！
所以，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心里真的容不下第二个女孩儿，我的心里只有她，也仅有她，对不起，月妹妹，千万不要被我坑了，一辈子不肯嫁，我活着是要看到你幸福的与他人牵手，我死了是要祝福你能同心爱的人白头偕老，而不是为了我，遗憾终生。
月妹妹，你的人生还很长，才23岁的你，应该享受青春，享受人生，享受你还活着的每一天。
唉，马上就要去手术了，最后一句话，也是一个道歉，樱花树春天的誓言我记得，只是承诺的却没做到，我骗了你。但至少让我告诉你，我记得，永远记得。
樱花树的春天，永不言败……
没错，我是你的发小，你的青梅竹马，你的冀风哥哥。
晚安，我最疼爱的，月妹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纷纷扰扰的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