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冲冠一怒为红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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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锦被上，静静的趴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往常就柔美的惹人怜爱的面孔，眼下纤眉紧皱，面如白雪无一点血色，更显可怜。
此时，女医正在诊查她的背伤，华袖的玉背上，赫然一道划伤以及一块如碗底大的青紫，血丝蔓延在她背上，与玉肤相称，显得很可怖，女医正小心翼翼的探摸她的肋骨。
“这位姑娘肋骨应当没事，多亏重大夫人救得及时，只是这后背的伤虽然不深但也得养些时候了，另外，姑娘家身子虚弱，今晚可能会发热。”半晌后，女医出了内室，向寒着脸坐在隔间榻上的墨阙寒禀报。
“重氏，你可看清伤人者的样貌？造成伤口的利器是何物？”墨阙寒冷声问，原本就狭窄的隔间，因为墨阙寒的存在以及他周身所散发出的戾气似乎变得拥挤起来。
“那时马匹发疯，奔向在街上捡蹴鞠的孩子，傅师傅冲过去推开了孩子，背着半跪，妾身注意到，马匹上的人摔下来时手中银光一闪，但妾身离得稍远，只来得及在傅师傅被伤的那一刻带她到安全的地方。只是，傅师傅还是受了伤。”许清栀伏在他面前轻生道。
“那时，重仰在何处？”墨阙寒拧眉。
重晖在禀报王爷的那一刻看他的反应便心知不好，见到重仰就趁着王爷的无暇顾及让他在门外跪着。重仰先是不解，但向来嘻哈的重晖板了脸色，他难得在此时尊敬一次兄长，跪在了门外。习武之人耳力极好，重仰自然听见了墨阙寒的问话。
“他在外面儿跪着，让他进来？”重晖忙上前说。
“让他进来回话。”静默几息后，墨阙寒方说话。
重仰一进门就行了罪礼，“属下在街上看错了一人，便追了过去，谁料中了计。”
弄清楚了事情始末，墨阙寒将事情交给了重晖和重仰，重晖听闻欣喜地看了眼亲弟弟，知晓王爷这是让他戴罪立功便可不追究的意思。
医女在隔壁写方子，重氏许清栀跟了过去，花绾和轻竹在内室守着华袖，隔间只轻屏和重影候着伺候。墨阙寒凝着冷眸，薄唇紧抿，良久后，直到听到内室的一声轻哼，他才动了动。
“姑娘，您醒了！”花绾惊喜的嗓音里还带着哭腔。
华袖动了一动，就察觉到后背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下，僵住不敢动了。
“我受伤了？”华袖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会死，虽然受伤了但好歹还有条命在。
花绾哭着点点头，又抹了把眼泪，含着怒气道：“姑娘平日里不是最惜命，怎么这次这般不爱惜自个儿的身体。”
“哎，我还没哭呢你哭成个泪人做甚，我那、那不是本能反应嘛……更何况，自上次去看了祭祀我就明白，人嘛终有一死，只看死亡是否有价值。”华袖叹了口气，话虽这么说，其实她现在心里还一阵恐惧和后怕。
墨阙寒在外面听得清楚，他起身走近内室房门，说：“疼得厉害么？”
华袖被这声音吓得就要爬起，只一动她又疼得趴了回去。
“王爷何时在外面？恕华袖此时不便行礼。”
一心只有自家主子的花绾这才想起外面还有个王爷，忙跟站在一边的轻竹出门给他行礼。
“无妨，你们到小厨房给她做些吃食，并煎药，让她服下。本王晚些再来。”听她还有气力说话，放心了不少，他转身要出门时，打量了这荆薇小院的正房，榻上的软垫，小桌上的杂书，触手可及的茶水杯子，正袅袅轻烟缭绕的香炉，无一不显示住在这里的女子有多随性且追逐舒坦。
在恶境中也坚强活着的女子，不愧是他墨阙寒看上的人。
重晖的办事速度与他平日里的形象不同，干脆利落且速度，很快引诱重仰离开和纵马行凶的人都被寻到，只是两人都已死亡。即便如此，他还是寻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属下注意到其中一男子的鞋上，粘着红土，这红土在霖城只有红木林有，且昨日下了场下雨，应是当时在那里才会粘上。并且，他的腰腹间伤口，应是蝎刃所致。”蝎刃，因它尾部微勾，拔出时会勾人血肉，形同毒蝎而得名。
墨阙寒点点桌面，道：“注意一下卢府昨日可有人去往红树林，另外，再去查查肖姑娘的身边昨日可有人出府。”
蝎刃其制作不易，一般只有富裕官宦人家的护卫才会佩戴，华袖到霖城日短，要说惹上什么人家，只有卢府，以及心思不善的表妹肖唯菱。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都城的那位，容忍不了不曾有过帮助的华袖，要她性命。
“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那马匹是冲着一个孩童，若傅师傅不上前救护，这歹人阴谋怎能得逞？”
墨阙寒冷笑，“马上的人可以“误伤”他，再不济，传个谣言，说她见死不救等类的话语，也能让她倍受打击。”这样想来，倒像是皇宫里那位曾用在他身上的做法。
重晖出门后，忍不住擦了擦额角的汗，分明是寒冬，他却沁出了汗意，实在是盛怒中的王爷很可怕啊！他果然没有看错，王爷很在乎那女子，虽然不知这在意何时起，因何而起。
此时的华袖尚不知自己受伤是有预谋的，正苦着脸喝药，她最怕苦，但这黑漆漆的汤药，光是闻着味道，都让她望而生畏。
“不能只上药，不喝药吗？”华袖努力抗拒。
“姑娘啊，不喝药怎么行，这样好的才快，再说了，女医说了您可能会夜间起热，那时候您会更难受的。”花绾一想到她后背的上，就很想骂那个马背上的人“杀千刀的”，她还不明白就算是被马踢了，又怎会有这般长的伤口。
“但愿不会留疤……”花绾担忧地低语。
华袖最终还是将药喝了，真真是喝了一次就不想再回想更别提再喝几次的苦。
夜间，华袖难得没发起热，只是疼痛让她睡的不甚舒服，一直眉间紧蹙。
墨阙寒轻轻推开门，一进内室便觉得热气暖身，因华袖是背部受伤，不能平躺，趴着身上也不能受重，所以花绾将几个火炉都取来挑热，又焚了暖梅香，整个内室便暖如春日。华袖身上只覆了几层轻柔的纱被，侧脸压着枕头，露出大半张未着粉黛的雪颊，此时她小嘴微张，浓密的睫毛远看像把小扇子，时不时动一下，清浅的呼吸绵长，睡得正是香甜的时候。
墨阙寒很想看看她的伤口如何，但他清楚无名无份的这样动作是孟浪。他在她的拔步床边看了许久，之后微微凑近，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娇软柔嫩似豆腐一般，让他不敢使力气。
过了许久，睡在脚踏旁的花绾嘟囔了一句似乎是要醒来，墨阙寒才收起手指，脚步轻巧的走出去。
翌日，华袖正睡着，却隐隐听到了哭喊，她迷迷糊糊打了个小呵欠，等轻竹带消息进来。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华袖懒懒问道。
轻竹抬眼看了看她，心里一跳，上天厚待的女子果然其美倾城，她只是趴在那里随意说一句话，都有种慵懒的感觉，像是一只晒着太阳很满意的猫。
华袖又问了一遍，轻竹才回过神了，忙说：“听说是王爷要将肖姑娘的随从丫鬟都换掉，肖姑娘不乐意，就哭闹了起来。”
华袖将柔顺的青丝在手指间卷了卷，心思也随之在动，她在想，肖唯菱是哪里得罪了墨阙寒，得到这一下场。
她突然想起一事来，正好花绾端着汤碗过来，她让轻竹出去后，问花绾：“我这后背，是什么伤？被马踢了，我应该是内伤吐血咳嗽吧，怎么反而是后背剧痛。”她当时已经感受到后背的马蹄，昏了过去，昨日思绪混乱，也没问清楚。
花绾也不甚清楚，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倒是一道男声破空而来，“本王来说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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