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裏》脳内Utopia

8、第 6 章

　　照片上一共有三个人，两男一女。李恪坐在中间，他右手拥着叶啸，左手拥着那个女孩，他最喜欢的人，叶啸的妹妹，叶吟。
　　他还清楚的记得拍照当天的情景。那是夏日的一个午后，叶啸收到了来自外国著名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大家都特别高兴，毕竟孤儿院里能有人凭自己能力拿到出国留学的资格，这就跟鸡窝里飞出了个凤凰一样让人兴奋。为了给叶啸庆祝，李恪提议三个人到自己在校外租的公寓去，开一个只属于他们三人的party。到了公寓之后，不出意料的，房间乱做一团。叶啸被留下来收拾，李恪则带着叶吟出去买东西，回来后直接钻进厨房准备。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了晚上。
　　开饭前，叶吟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礼物。
　　“哥，这个给你，打开看看。”
　　叶啸接过礼物，小心拆开。
　　礼物的盒子并不大，四四方方的。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对对戒。内圈还刻着英文字母。
　　“怎么样，喜欢么？你看，里面呢刻着我们两个人姓名的首字母缩写，你的是yyyx，我的是yxyy。”叶吟详细地说明着对戒的玄机，用期待地看着叶啸，像是在等待着表扬。
　　李恪毫不留情吐槽道：“又不是情侣，送什么对戒。yyxx的，你当是基因排列啊……”言语间有一些醋意。
　　“我给我哥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哪来那么多怨言？”自己的小浪漫被李恪批评的一文不值，叶吟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直接甩话回敬道。
　　叶啸尴尬地说：“嗯……喜欢倒是喜欢，就是……你送我戒指干什么？”
　　叶吟摆出了一副大人模样，解释道：“这对呢是尾戒。虽然没想到哥哥会到国外这么远的地方念书，但是离开我是迟早的事情。毕竟我哥长得这么帅，各方面条件都不差，要是我不在身边帮你把关，不得一大堆妹子前赴后继往你身上扑啊。所以呢，给你套上个戒指，帮你挡挡烂桃花。”
　　原来自家妹妹是舍不得自己被别的女人占有了。了解到叶吟的小心机，叶啸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也只是欣慰的一笑，没多说。
　　叶吟拿起一枚，套在叶啸的小拇指上，又拿起另一枚，套在自己的小拇指上，然后举起两只套上戒指的手向李恪展示道：“怎么样，好看么？”
　　被这对兄妹秀恩爱秀一脸的李恪没好气地道：“你这猪爪，戴什么都一样，叶啸戴着到是挺好看的。”
　　果不其然，李恪得到的响应是叶吟一粉拳揍在他肩上。李恪假装很疼似的在那里哀嚎，叶啸则在一边掩嘴偷笑。
　　叶吟转过身来，拉着叶啸的手，郑重其事地说：“哥，虽然我们一直相依为命，但是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身边会出现一个她。我不担心那个人会分走你对我的爱，我只担心那个人不是真心待你。如果你身边出现了你觉得对的人，就把她带到我面前，把这枚戒指还给我，我会由衷地祝福你们。”
　　她的发言让叶啸很感动。
　　在自己眼里，叶吟一直都是个孩子，需要他在边上帮着筹谋照顾，殊不知这个妹妹，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长大了，开始为做哥哥的担心起恋爱问题了。
　　他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叶吟的头，说：“你哥哥我呢，不是那种冲动型的，所以不会那么容易让人拐跑的。倒是你，别我不在身边就让什么不正经的人给拐跑了。”
　　“你放心，有我帮你看着叶吟呢！”李恪拍着胸脯向叶啸保证道。
　　叶啸一脸嫌弃地说：“她身边最不正经的就是你。”
　　“我可是要当警察的人！哪里不正经啊喂！”李恪抗议道。
　　兄妹两个人也不与李恪辩驳，只是相视一笑。
　　点燃满屋子的蜡烛，关了灯，整个屋子莫名的充满了浪漫的氛围。当然，这种点子也就叶吟能想得出来。叶啸尴尬地揉揉鼻子，吐槽说自己今天又是收对戒又是烛光晚餐，像是被求婚的玛丽苏剧女主角似的。李恪也拿出了自己攒钱多年下血本买的单反，调整好设备，坐到中间，像古代帝王一样将一左一右两个人揽在怀里。兄妹俩被李恪的蠢样逗的哈哈直乐。
　　咔嚓。
　　幸福的时间停在了这一秒。
　　谁都没想到幸福会这么短暂。
　　李恪无意识地摸着胸口，那里有他贴身佩戴着的东西。每到被回忆牵绊住的时候，他都会无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
　　“大哥，要开饭了。”
　　夏春秋的声音将李恪拉回现实。李恪放下照片，走向厨房。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李恪又换上那副地痞一样不靠谱的嘴脸，站在厨房门口跟大家插科打诨侃天侃地。
　　饭菜上桌，除了吃，大家嘴也是没闲着。
　　“夏春秋，你真是冬天生的么？”叶啸问。
　　夏春秋点了点头：“11月11日生的，我爸说，要不直接就叫夏春秋，这样一年四季就都占全了。”
　　“哈哈哈，爸爸还真有想法。”
　　“不过明明生在光棍节，确实我们这群男人里唯一一个有女朋友的。”李恪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调侃夏春秋的机会。
　　苗姜反击道：“情人节出生的也不一定能马上有情人不是。恋爱这种事，完全要看姻缘。不过我看老李你也不用太介意单身这个问题，毕竟你有叶老师这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贤内助嘛。”
　　“等等等等，这话好像不是在夸我吧。”叶啸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
　　苗姜不以为然：“怎么不是啊。叶老师你人帅声苏待人有礼，学校里但凡上过你的课的基本全都加入你的粉丝会了，要是再让大家发现你贤慧的属性，估计喊着要嫁你的队伍能绕学校两圈。唉，我真担心我家小芸芸，情敌太多。”
　　李恪做出被恶心到的表情，说：“小芸芸，女生之间都这么酸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宝贝呢。你叫夏春秋啥？”
　　“二傻子。”
　　“噗！”李恪和叶啸直接讲刚喝进嘴的饮料喷一桌子。
　　坐在苗姜旁边的夏春秋一脸二傻子似的傻笑道：“挺好的嘛，昵称。”
　　“就是，”苗姜义正言辞的解释道，“女孩子是要好好呵护的，所以芸芸在我这就是我家小公举，要供起来。”
　　“说的好像你是男的似的。”李恪说。
　　“至少一直以来认识我的都拿我当半个汉子。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本来我也不比男的差，不信你可以把我拉到你们案发现场去练练，没准比你们经过专业训练的心理素质都好。”苗姜自信地说。
　　“这个必须承认，”叶啸认同地说道，“虽然没跟他们上过几堂课，但是听其它老师学生说，苗姜是这一届的怪胎。但凡能见到真尸体的课她一定到场从不旷课，而且总是一脸诡异的笑。”
　　李恪和夏春秋用诡异的眼神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女。李恪突然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啸说：“我怎么记着某人当年学习的时候好像也被人称为怪胎啊。”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叶啸不理会李恪，说。
　　这反而勾起了另两个人的兴趣。夏春秋像好奇宝宝一般问道：“叶老师当年怎么了？”
　　李恪清了清嗓子，说：“当年叶啸在读大学的时候，跟当时的导师相处的不错，因此也得到了特批，可以随意进出停尸间。而我们刻苦的叶大学霸就废寝忘食，每天晚上都泡在停尸间里。有一次一个女生有东西落在研究所了，回来取，看到停尸间的灯还亮着，就好奇地走过去看看。”李恪压低声音，刻意营造很阴森地感觉，继续讲道，“她透过门缝，看到叶啸在跟尸体聊天，还是边吃边聊。尸体面前放着一碗泡面，他手里也拿着一碗。一会儿叶啸吃完了，把两份空碗都收拾了，然后拉起尸体跳起了舞？！”
　　讲到这里，夏春秋倒吸一口凉气，反倒是苗姜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李恪。
　　“之后事情就在学校里传开了，所有人看叶啸都像看怪物似的，更有甚者说叶啸其实是那边派来的使者，每天晚上要跟那边的人汇报这边的情况。谣言越传越离谱，到后来老师也收回了特批。”
　　叶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说出了真相：“你们就听李恪瞎忽悠吧。得到导师特批可以自由进入停尸间没错，被一个女同学撞到了也不假，但是女同学是在模型室撞到的不是在停尸间。真实的情况是：我当时把模型放到床上模拟病患，当时实在是太饿了就直接在旁边开吃了。她口中的一起吃饭，实际上只是我刚吃完一盒把空碗放到床上而已。之后我收拾完，准备把模型归位，结果没站稳，我又怕把模型弄坏了，就借着力抱着模型转了一圈才稳住，结果到女同学口里就变成共舞了。”
　　“那……那后来被撤销特批你又怎么解释？”夏春秋被李恪吓得不轻，已经不敢直视叶啸了。
　　叶啸无奈地说：“里面有许多活体标本不能弄污，导师在批准我之前特别嘱咐，不许在里面吃东西，结果我没管住自己。违反了老师的规定，被收回特权也是在所难免的。”
　　“当初是谁对我吹天天研究尸体研究到后半夜的。”
　　“这个我承认，这是学习需要。”
　　“你看，我说的吧。”李恪脸上莫名的浮现出一种成就感，仿佛两个人讨论了什么很严肃的问题然后他胜利了一样得意。
　　小情侣无奈的看着这个已过三十，却依旧孩子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