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裏》脳内Utopia

23、第 20 章

　　李恪认命似的闭上双眼，他咬紧下唇，控制自己不会因为冲动而去揍他，可是他又心有不甘，不相信事实就是这样，又问出了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后来又不按照之前那样抛尸了。”
　　叶啸没有回答。没有得到答案的李恪睁开眼睛看向他，他回避了他的视线，转头看向手术台上的人，转移了话题：“昨天杀了夏春秋之后我就知道我离被抓不远了，所以我就把她叫来了。你应该能猜到她是谁。那么晚，她还是过来了，没有一丝疑惑。”
　　“殷芸什么样你最清楚了，他跟你之前看到的那几家孩子不一样！听我的话，至少，留她一命。”
　　“为什么？我留下，与我来讲会有什么改变么？”叶啸做出一副很困惑的样子，看向李恪，“不管是七条人命还是八条人命，对于我来说都是死路一条，不是么？”
　　李恪无话可说。现在的叶啸显然不会听他所谓的精神救赎论，就现实来讲，就量刑而言，不会有太大改变。叶啸一向冷静，以现实为准，从来不会被不切实际的条件所动摇，他第一次害怕叶啸的现实。
　　“我是无所谓，不过既然你这么在乎……”叶啸思考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个好点子，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那她的命，就由你来决定，怎么样？”
　　猜不透他的想法的李恪，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叶啸没说话，拿起手术车上的手术刀，抵在殷芸的动脉上：“我数到十，如果你不能阻止我，那就只能是她死。”
　　“开什么玩笑，别闹了。”李恪愣愣的看着他，完全不相信他所说的。
　　叶啸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道：“李恪警官，我最后一次提醒你，现在！你是警察，而我是你要捉拿的凶手！10！9！”
　　李恪开始紧张起来。叶啸没有在开玩笑，他真的会杀了殷芸。李恪疯狂的挣扎着，努力挣脱开身上的绳子。
　　叶啸没有放缓倒计时的节奏，继续数着：“4！3！”
　　终于，李恪挣脱了绳子。他飞快起身，拔出腰间的枪，指向叶啸。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干练。
　　叶啸吹了声口哨，感叹道：“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刑警队队长，刚刚那一幕简直就像逃生魔术一样精彩，我都想为你鼓掌了。”
　　李恪握枪的手放松又握紧，他咽了口口水，以润湿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的喉咙。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啸，说道：“我最后一次以家人的身份劝你，叶啸，放下刀，放了殷芸。”
　　叶啸也毫不示弱地看着李恪，说：“我也最后一次提醒你，你是个警察。2！”
　　“叶啸！”
　　“1！”
　　“砰！”
　　一声枪响，子弹正中叶啸眉心，叶啸应声倒地。
　　李恪收起了开枪的姿势，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站在原地。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血从叶啸头部涌出，慢慢染红地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下室的门被人用力撞开了。李恪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他的战友们。带队的小刘看着眼前的景象，用了几秒钟来梳理情况，才放下枪，向李恪走过去。
　　他看到床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殷芸，立刻命令叫医护队来抬走她去进行抢救。之后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叶啸，没说什么，从他身上跨过去，来到李恪身边。
　　“李队，你没事吧。”
　　李恪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叶啸的尸体。
　　“我们刚到门口，就听到枪声，赶忙冲进来查看。”
　　李恪此刻才回过神来，略显疲态的看着小刘，说：“凶手已经被击毙了，你们好好调查一下这儿，说不定还能提取到被害人们的一些线索。我去警车上等你们，等你们结束搜查之后，正常对我进行闻讯就可以。”
　　“是！”小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李恪苦笑着说道：“我现在不是你的上级。”
　　话虽这么说，可在小刘心里，李恪永远是他的队长。李恪向门外走，小刘紧跟在后面。
　　屋子外面已经被翻得没有了往日的整洁，要是让叶啸看到准会气得跳脚。
　　不对，他看不到了。
　　李恪收回视线，让自己尽量不要再想任何跟这个房间的主人有关的事情。
　　一个调查的小警察搜到了一本文件夹，他翻看了几下，随即拿给小刘：“刘队，您看一下。”
　　小刘接过之后看了一眼，眉头紧蹙，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看向李恪，寻求帮助：“李队，你看一下这个。”
　　李恪没有接，连看都不想看，他别过头去，说：“现在这个案子是你在负责，决定你来下就好了。”
　　“李队，这个可能……会牵扯出其他的案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李恪无奈地接过文件夹。起初他以为可能是那几个被害人的调查报告，可是看到后来，李恪震惊了。
　　文件夹除了有叶啸提到的之前请私家侦探调查过的几名被害人的详细情况，还有后来他自己调查的，殷院长私自买卖人体器官的铁证！里面一条条一笔笔清楚的记录了被交易人、受益人、具体金额以及手术记录。如果真按照记录上所写的，那殷院长估计下半辈子要在牢狱中度过了。
　　文件夹翻到最后一页，一个信封突然掉了下来。小刘将信封从地上捡起，递给李恪。信封上写着致李恪，看字体他知道，是叶啸写的。打开信封，展开信件，李恪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这是封忏悔书，按内容推测应该是写在夏春秋被杀之后。信的字迹有些许潦草，有几处还被不明的水渍晕湿得字迹模糊，但是从笔锋上还是可以确认，写信的人是叶啸。里面交代了他没来得及对自己交代的杀人心态的变化，还写满了自己对失手杀了夏春秋这件事的冲击与忏悔。他知道于法于理，杀人都是错，可是他已经不能回头了。信的最后叶啸请求李恪可以在一切都结束之后，将自己的器官进行捐赠，他已经签署过器官捐赠协议，捐献卡在他床头柜照片的背面。如果可以，请将他与叶吟的器官合葬。
　　信的最后一句是：对不起，大哥。
　　小刘在在旁边一直观察着李恪的表情，除了看到文件夹里的文件时有过一丝震惊，基本上就是冷着一张脸，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叶啸和李队的关系小刘多少也听局长说过一嘴，心想不会是由于刺激过大脑子出问题了吧。
　　一滴眼泪从李恪眼眶滑出，而他本人好像没意识到似的，依旧面无表情看着手里的心。小刘慌了，轻轻推了一下李恪：“李队，你没事吧。”
　　李恪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东西都递给小刘，说：“这些都是重要线索，文件夹里提到的买卖人体器官的案子你一起办了吧，是个大功劳。”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所有人，出了门，走上熟悉的警车。
　　案子破了，有些人的家，也破了。

作者有话说

　　整理了一下之前发的文章，整个人神清气爽。故事再有两张就完结了，而其中不完整的部分，会以番外的形式陆续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