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缘》风芽

4、妖怪？人？

　　我耸拉着眼皮，浑身酸疼，下意识的轻抿一下嘴唇，已经干裂了，舌头好生的疼。
　　抬头看去，天空的骄阳似火般炙热，风中弥漫着闷烘烘的干燥。已经走了好远了……我想使劲的大口呼吸，却因为扯痛嗓间的韧带，不由得发出一声呜咽。
　　再看眼前这份光景：我两只手被麻绳捆了起来，无力的低垂着；脖子硬生生的被一个铁箍给卡着，动弹不得，而铁箍上牵着一条链子，那端拴在马缰上。我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全身上下已经被抽干似的，现在只是一个木偶，任由别人操空。
　　马上坐着一个大汉。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个人的可恶了，他简直把我当成了畜生。我在心里暗骂他‘狼心狗肺’一百遍，眼前这个大汉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卑鄙，无耻，黑心……
　　不知道他这是要带我去哪？我闭上眼，踉踉跄跄的被拖着走。先前，为了防止我逃脱，他用铁箍掐住我的喉咙，力道刚刚好。让我不至于失氧过多而鳖死，也让我没有足够的气力来呼救。
　　我以为离开的这片林子，我就安全了。哪知可笑的是，我好不容看到一个人，死命的跑过去向他求救，哪知走进一看，却是个穿着滑稽古装的大汉，而大汉一看到我满脸透着惊恐，不由分说的就把我捆起来了。哼！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对待我。我在他眼里还算不算是个‘人’啊。至少，我的样子应该是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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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柳梢头。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的空灵，干净……除了，远处偶尔传来几声不识趣的蝈蝈叫。
　　一间破旧的瓦房里，微黄的烛光映在窗户上，折射出两个悉悉碎碎的黑影，时不时晃动一下。似是在商讨什么事情。
　　“孩子他爹……事情办成了吗？”听起来似是个妇人。
　　“恩……哎……”答非所问。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察觉到当家口中的犹豫，声音一紧，不由得急忙问道。
　　“唉……”长出一口气，男子接着说道：“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男子拈一拈眉头，像是拿定了注意。
　　“翠娘……你可别怨我。我是听了你那小舅子的话，觉得有理，便把货物拖到商国去卖，想卖个高价。你知道那东西在我们文国是个便宜货，但商国这东西可稀罕着呢。就图这一点，我长途跋涉花个路费钱也就算了。唉……”突然话锋一转“哪想到？想……到……怎这倒霉啊！走在半途中，无妄下了一场大雨……也怪我粗心，事后，没想到仔细瞧一下。结果，在那边，价钱都谈好了……一验货，长了些黑乎乎的霉，买主硬是说我坑人。咳……想我一个猎户，平常都是干体力的活，那嘴巴子怎说的过他们，何况我就一张嘴……”男人说到这顿住了。
　　“那后来到是怎样了？你可要把话跟我说完。”妇人紧逼着问道。
　　“我能怎么了？都说商国人奸诈，果真如此……不依不饶的，我不低头的话就拖我到公正典那里去评理。我听说那是他们商国的……什么交易买卖管制机构……我怕是要去见官。再说，确实也没什么理。所以，只好……一咬牙，答应了。”
　　“你到底是答应了什么啊？说话怎么这般的吞吞吐吐的。”妇人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过去掐男人的耳朵。
　　“唉呦……疼……疼，你轻点。我说，我说。我答应便宜卖他们了……”男人抬眼楸了楸，玄即很快低下头，象个小媳妇似的。
　　“什么！！”一声爆喝。“你是说……你把货都……”后面已经气不成声了。转念一想，接着说道：“好，你都卖了，本来也是要拿去卖的。那钱了？”
　　“喏……就剩下这么多了。回来时候路上花了一些。”男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妇人的脸色，恭恭敬敬的掏出钱来。
　　妇人不看则已，然后数了一遍又一遍，到后来两眼呆滞，竟呜呜的哭起来了。
　　“呜……我跟你这个窝囊费吃苦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要连累我的阿保……阿保，娘对不起你啊……你看来，是没这个命进私塾了。就跟你这个不争气的爹打一辈子的猎算了。哼！”说完气呼呼的指着男人骂道。
　　其实，这男人最怕他老婆哭了的，急忙安慰道：“我们不是也尽力了吗？读书是有钱人家做的事，我们就不要瞎想了啊。没这个福分……象我打猎也可以维持生计的啊。不至于要你们娘俩挨饿受冻……”
　　“可是……可是……”妇人一口话憋在心中，懊恼丈夫的安于现状。“我们文国注重的是读书人啊，有学问的才混的开。你自己没有出息，难不成还希望我们的儿子跟你一样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在想办法啊”男人改口道。
　　“哪还有什么办法啊？我们最后的一点积蓄都已经折腾的只有这么一点了，哪还有什么钱？呜……呜”忍不住又伤心起来。
　　“我说……翠娘……你别急啊……你听我说，我不是没有想办法啊。而且，我现在还到真是有个主义。这回，去商国还是有收获的……”男人说到这，眼中放出精光。
　　一听有转机，翠娘也不是那么急了，用帕巾擦干眼泪，忙问到：“是什么好法子？你到是说说看……”
　　“咳……你不记得了，我那天回来……带回个什么东西？”男人试图勾起妇人的注意力。
　　女人想了半晌，若有所觉，点头道：“想是想到了，可跟我们赚钱有什么关系啊？”
　　“都说你们妇道人家，平常遇事只晓得又哭又闹，这不，现在财路来了，你又不知道该如何利用了。”男人正色说道，好象替自己挽回了面子。“那东西你也是看到了的，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我……看的不是很仔细，只是偷瞄了一眼……怪吓人的……哪敢多看。有什么奇怪的？”女人似乎现在已经能忍受他丈夫这种说话的方式了。
　　“你看你，胆小怕事了吧！只会在家里跟我狠……”有点不满。但仍然说着：“其实，那东西，我也觉得怪吓人的，还不知道有多大危险性了。所以现在用链子拴的好好的。不能怪我残忍，万一它发起狂来，我可不能保证再制住它。能逮住它，也是趁它一时的疏忽，光是对付它旁边的那些小罗嗦，我都使了好大劲，用了不少的迷香……外加斗志斗勇的……”男人绘声绘色地描叙着，言语中不免夸夸其谈起来。
　　一旁的女人忍不住打断道：“那你搞个这么危险的东西回来干什么呀！想害死我们啊！”
　　“这……是什么话？我想它是个稀罕物，别人肯定没有见过。待我拿到集市上，肯定会有很多人来观看……这样的东西是随便哪个人都能看的到的吗？呵呵……到时候，向每个观看的人收点费用，应该不在话下吧。”男人似是很得意自己的想法。
　　女人也嗅出了这一番话的不平常，随即附和道：“看不出来，你去商国这一趟到是学精了点啊……”边夸奖，边不无担心起来“那你……这回可别出什么岔子了啊。”
　　“放心，放心……我保证。我也怕别人眼红啊。所以这回多留个心眼，先到小集市上去试试。不张扬，搞几个小钱再说，等有老底了，咱再做大……”男人拍胸脯正色说着。
　　“恩……你到是长见识了。那好，早点歇息吧。一路上，也够辛苦的。”女人上前轻柔的为男人宽衣解带，一改刚才的凶样。
　　男人但笑不语，终究是温柔香里，再大的事也可以先搁着。
　　随即吹那烛火。熄灭之前，一瞧，那男人不正是绑走小耀的大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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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另一头，小耀被关在黑漆漆的柴房里……

　　我不知道那大汉是如此想法，如果知道，一定会气的呕血。至始至终，从他那吃惊的神态和恐惧的言语中，我大概猜测到他把我当成了稀有品种，而且还归结到妖物那一类。究竟是什么让大汉这样认为的呢？我不得而知。
　　如果我傻兮兮地装成天真无辜可怜样，然后稚声稚气的说道：“行行好吧。这位大叔我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你能不能放过我啊。”不知道他会不会发发善心。
　　我真的觉得希望渺茫……这一路上他急着赶路，好象也不曾注意过我的死活。我也从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还在原来的那个时空，只到看见这个大汉，我觉得差不多面临崩溃的边缘了。且不看他穿着如何的奇怪，再听他讲话，十句里勉强听懂一句。开始还以为是他们的方言，后来种种的迹象表明，我真的穿越时空来到一个复古的社会了。
　　想必他也认为我说着奇怪的语言吧。不过，不要把我以前说的语言也当成妖怪的语言吧。我曾经试图跟他沟通，结果他对我不理不睬的。最后，我只好放弃。
　　可是，被他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后，我一眼就看到一个女人和小孩。我想喊住那个女人……结果，她也想见到鬼似的，慌慌张张跑了。
　　难道这个地方就没有一个“先进”的人吗？我仰天长望，欲哭无泪……想起中世纪愚昧的异端份子，不会把我火烧了吧？！
　　以上是我在柴房里的内心独白。
　　最后，我做了一个决定：必要时刻，我定会采取非常手段保住这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