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缘》风芽

19、洞天

　　“是啊！这是思维的死胡同。”老兄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也不得不佩服起你来了。

　　我静静的等待下文。
　　“凡是来到这个岔路口的人，多半是想着选择哪一条路继续走下去，却没有想过，也许这就是终点。无论我们怎么转都会回到这里，然后从这里出发，选择另外一条路……起点也是终点，终点也是下一个起点。”
　　老大，你真的很聪明啊！天下第二非你没属了，第一嘛就是我师傅啦，嘿嘿。我用崇拜的眼光向他行注目礼。

　　“我知道我长的还可以，可你也不要用这种目光盯着我看啊。”他扭了扭身子，小声说道：

　　“我会不好意思的，而且我也会误会的……”

　　哇！就你那模样？我没什么话说，唯一有疑义的，主要是那个肉痣上的毛很让人恶心啊。
　　虽然外表只不过是一副臭皮囊，始终要坏掉的。现在我不图你长的赏心悦目，只图你长的顺眼，最好能适应视觉疲劳就行了。
　　这话终究是没说出，你只管美着吧，带我出去怎么都好。
　　他推了推我，叫我闪开，捏着地上的泥土。
　　是要作什么呢？

　　“你注意到没有，这块地方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他竟然用看白痴的样子看着我，把手上的泥土给了我。
　　这触感有点潮湿，细细的，松软的，跟旁边硬邦邦的确实不一样。

　　“仔细在附近找找，我觉得肯定有机关。”他吩咐道。

　　于是，两人又开始将脸贴在地上……
　　在与师傅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里，我的各种感官能力都得到了充分的开发，激发了比常人更甚的潜力。
　　此刻，无疑是很好的派上了用场。

　　我抬起头，不经意的看见石壁顶端有一个小圆孔。果不其然，应该就是这个了。隐藏的真够巧妙的啊。

　　“喂……快过来看，我真的找到了也！”心中的希望之火又被点燃了。

　　显然他也注意到了。思忖片刻，轻巧地跃腾上去，将手伸了进去。
　　轰隆而来的巨响，将没有预料的我骇住了。在他还没有落地前，我还没有会意时，地上像突然裂开了一条通道，没有依附的我们，一起掉了下去……
　　另一条通道，不断下坠的感觉提醒我，即使老鼠打洞也不会这么复杂，下面只要不是万丈深渊就行。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翻翻滚滚，磕磕碰碰，混混沌沌东西。
　　着地时，我套用了一句李清照写的声声慢来描绘我的心境。
　　摔的我是全身酸疼，不辩南北。再看一眼，那家伙好象也不比我强到哪里去。毕竟他是直接从半空摔下来的，还多了一个初速度。

　　“喂！你没事吧！”我没好气的问道。刚才也没注意一点，就卤莽的动了开关，万一下面是插满刀子，我们现在不就成了血窟窿。

　　“没事……”他淡淡的说道。又用了解的口吻说着：“习武之人要随时都保持警惕……”

　　怪了，这句话怎么像是反驳我心中的抱怨。如果不是会读心术，这点让我觉得可怕，那就权且当是无心之语吧。
　　我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有种很冰冷，潮湿的寒气，头顶上有水滴下来，可能所处的位置在地下比较深的地方，附近可能还有地下水。
　　岩石壁顶上的水顺着天然沉积的钟乳石而下，长年累月，水滴石穿，地上坑坑洼洼的都是一滩滩的小水潭。奇形怪状的石头都呈现不同的韵味。
　　本来这自然的美景应该是让人留连忘返的，可不巧的是，我发现有的水潭里居然泡着阴森森的白骨。那就像是用锅煮着一大堆的白骨，熬着白骨汤，里面的人肉早已经化了……
　　这里难道不是出路，而是另一个坟场？

　　-------------------------------------------------------------------------------我想赶快离开这里，凭着感觉冒冒失失的往前冲。
　　他没有发现我情绪里细微的变动，古怪的注意着这里的一切。
　　他蹲下身子，捡起一跟白骨，捣弄着水潭。
　　我真想翻他白眼，老兄，你还真当它是一锅排骨汤啊，熬好了，准备喝啊！
　　于是，言辞中不免带有怒气。

　　“喂……喂！你又在干什么啊？还不赶快想办法出去！”

　　“这些擅闯的人死的还真惨……”发出感叹。

　　“你怎么知道他们死的很惨啊？你见到了？”我总是像个爱问为什么的娃娃，禁不住任何的诱惑。

　　“有的是被打中身体，肠穿肚破而死；有的是被打中其他部位，虽然暂时死不了，但也移动不了，活活的饿死，耗血而死；有的直接打中头部……”他这么详细的说着，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看见过。

　　“停……停！不要再说了。是很惨。可你知道他们是被什么打死的吗？”这才是重点啊。

　　“呐……就是那些尖状的石柱啊”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些钟乳石？又大又硬，打中绝对会死翘翘。可是，那么坚硬的东西怎么会掉下来了。
　　想着，话就已经出口。
　　“怎么可能？那东西怎么可能掉下来，那么坚固！”

　　他一摊手，不置可否的说道：“我也只能从尸体上判断死因，但它们怎么会掉下来我也再想。再好的内力也不能打断，也看不出什么机关----毕竟石柱不像箭矢能装上去。”

　　我的眼神里透露着一股讯息，你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那会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啊？”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是不知道啊！你最好不要乱走，以免动了什么，引发不好的后果。”

　　知道了啊！我瞪他一眼。那不等于又被困住了，看你能不能想什么法子。
　　我心中产生了淤积的气焰，忍不住大喊一声：

　　“老天爷啊！我还不想死，你快放我出去啊！”

　　我哪知道我这一喊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后果……
　　微弱的振颤，然后听到卡嘣，卡嘣东西断裂的声响，前方有个石门缓缓的打开了。
　　难道是芝麻开门啊？有意思！

　　“小心！”一声爆喝。我就被人拦腰抱起凌空而起。

　　怎么回事？我回头看刚才我呆的地方，此刻竟然插着一根石柱，已经深入到低底。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没有跑开，我很可能被刺穿。
　　接着，所有的钟乳石都好象要掉下来一般，一根接着一跟断裂。
　　他抱着我旋转，飞腾，闪躲，翻身，踩着掉下来的石柱，借石壁的反作用力……要不是他，我敢肯定自己绝对躲不过。他武功还真不赖。
　　快接近石门了，在离我发稍十公分的地方，一根石柱差点就要击中我。只感觉一阵生冷的风吹开我的面门。
　　他甩脚踢去，在空中一个翻转，眼看躲过一波又来一波，他抱紧我顺势一滚，避开了那一排依次掉下的利器，直到滚到石门之后，我们才脱险。

　　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心神久久不能平复。
　　我这才想明白那些钟乳石为什么会掉下来了。是共振现象！我很肯定。以前听说过：当军队过桥的时候，整齐的步伐能产生振动。如果它的频率接近于桥梁的固有频率，就可能使桥梁共振，以致到了断裂的程度。因此，部队过桥要用便步。
　　而现在一定是我的那声叫喊激发了钟乳石的固有频率，产生了共振。只能说这个洞里发生的一切决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古代人中也有如此能人。可惜，他的心思却用在害人上面了。
　　是什么样的秘密非要置人于死地呢？

　　待共振停止后，石门又闭和了。
　　我用科学的思维方式来解释目前发生的一切，却忽略了我正在以一种非常暧昧的方式趴在了某人的身上。
　　我压在他身上，他的手环着我的腰。如此近距离，使我感觉他的肉痣放大了好几倍。
　　不要啊！那上面的毛不要碰我的脸啊！你还呼气，真的要贴到我脸上了。
　　真是心灵的摧残……你可能要问我怎么还不爬起来，跑得开开的。我也想啊！我英雄气短，小女子气嘘，我的腿麻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喂……你动一下嘛！”身体不能动，只好动嘴皮子了。

　　“你怎么不动，你在我上面啊？”他笑笑。

　　这话我怎么听着就觉得别扭了。
　　“喂！我要是能动早就动了，我使不上力啊……”说我腿麻，我才不要啊。肯定要笑话我吓得腿软。

　　“你能不能不要老叫我喂啊！我也是有名有姓的。”嗔怒责怪着。

　　“那你叫什么？”还有心情争辩。不过，我真的挺想知道他的名字。叫‘喂’确实不礼貌。

　　“呵呵……我叫御风啊。”名字还蛮好听的，不过，配他似乎有点可惜。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铜臭味，却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是男人的脉息。不同于师傅淡淡的书卷气，在阳刚中充斥着粗犷，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约束的飘渺，在广阔无垠的原野中奔驰的自由。是让我怀恋的原野的味道。

　　我有点陶醉其中。耳边突然痒痒麻麻的，怎么回事？原来是他正对着我耳朵吹着热气，像是在说什么。这样的亲昵，即使是跟师傅也没有过的，只觉一阵燥热，耳根子那鼓热潮一直扩散到脸腮上，衬得通红通红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好半天才听清楚他说的是这句。

　　觉得怪怪的，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人生楞楞互相介绍的开场白。
　　“我……我叫小耀……”说出自己的真名，应该没有问题吧。这世上有几个人认识我呢？
　　分明看到他听完之后，呆楞了片刻，眸子在黑暗中也变的发亮起来，让人怀疑那不是眼珠，而是夜明珠。
　　很快，他痴痴的笑道：“是小耀？还是小妖啊？”
　　这样的笑容竟然那么的邪媚，在谁看来，都有点蛊惑人心。
　　而这样的话是那么的熟悉，好象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过。
　　我使劲的摇了摇脑袋，我是不是秀逗了，居然会被这个大脸麻子给迷惑。自己对帅哥有免疫力，不代表自己喜欢这样特殊的脸蛋吧？

　　完了，完了。我真要检查一下自己的审美观了。我一个激动，立马坐了起来，懊恼自己怎么会产生这莫名的感觉，陷入深深的检讨中。
　　不料，身下的人抗议起来了。

　　“你还要把我当肉垫坐多久啊！”

　　我这才回神，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都忘了。”
　　下一刻，我有埋怨自己怎么又犯傻了。我腿麻站不起来，才趴在他身上的，他好好的一个人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调侃我。
　　明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本姑娘吃了这亏还没跟你算了。
　　不过，不能讲明。谁叫我一开始就掩藏了我的身份了。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好你个大脸麻子！一会儿白痴，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单纯，一会儿精明，一会儿冷漠，一会儿热情，一会儿老实，一会儿邪气。我还真看不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