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缘》风芽

16、暗涌

　　文国的北方边境--常阳
　　按理说这处于边境地方，应是人烟稀少，但常阳所处之地，虽是北方，却在一个山谷盆地之内，气候宜人，风景优美。跟各国都有很好的贸易往来，也是十分繁荣的地方。
　　镇里最大的一家客栈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淮丰客栈，平日里总有些商旅车马劳顿，在此休息，或是契谈生意。店里的伙计日子久了也能对些许人混个眼熟。
　　了解身家背景的，殷情的招待一番，赏赐的好处自然不在话下。所以，能在这家客栈里干活，是个油水多多的差事。那伙计也不同于一般的店家，必是眼明，手勤，耳尖，嘴利的货色。
　　“伙计……”一声吆喝在门外响起。
　　脚快的小二哥已经到了跟前，冲着来人问道：“客官，您这是打来啊？瞧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是要吃饭，还是要先歇着……”像是熟人似的，客套一下家常。
　　那人却对这一套好似见惯不怪了，也不多话，将手中的缰绳径直递给了伙计，说道：
　　“去，帮我牵到马棚里，好生伺候着，要上好的饲料……这一路上可辛苦了。”
　　伙计看此人穿着普通，但气宇不凡，自是不敢怠慢。唯唯若若地一手接过，这才看清了，哪是什么马？分明是头驴。
　　哪有开这种玩笑的？古人只听说过指鹿为马的，这指驴为马的还是头一回。伙计心下笑这人白痴，但也不敢多言什么。乖乖地照着去办了。
　　他们的一举一动必然是逃不过众人的眼光。茶余饭后又有闲话家常的聊头了。
　　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来者的脸庞，带着玩味的审视，却掩饰的很好。
　　来人个头不是很高，体形有点象女子般娇小。却又不象一般的姑娘家皮肤白皙，而是很健康的小麦色，眼神里细看透着一丝俏皮。头发高高的束起，捆成了一条直杆杆的柱子，掉在脑后，一晃一动的，有点好玩。一身中性打扮分不清是男是女，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但那周身的气势也不容人小窥，是一种山野的野气。圆瞪着眼将那些欲偷看的人都抵了下去，无意中却对上了一双看似傻呼呼肆无忌惮的打量。
　　拿定主意，就旁若无人的坐在了那人的身边。
　　“伙计，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只管拿上来。”说完，将对面人的小菜和碗推到了一边。
　　其他几个桌子上的人倒吸了一口气。为啥？
　　一是没想到这小青年，怪人一个，什么桌子不捡，偏挑了一个让人倒胃口的对座。对座上的人不仅一脸麻子，金鱼眼，而且嘴角上还挂着一颗肉痣，让人更恶心的是肉痣上长了一撮毛。吃饭时要是不小心把毛沾上了，那油光光的，滴着水，实在是有点食之想吐。
　　二是没想到这小年青，如此霸道。全然不顾一桌上还有旁人。年纪大的不免想到这里属文国边境，民风野蛮了点。定是受那部族影响的关系。

　　大麻子脸一副受人欺压的模样，小声地说道：
　　“这位……小，小公子……你--你坐在这里，我--我--没，意见。可，可你怎么-把我，的东西，都--都……”
　　听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他是要说什么，可着结巴听得好难受，忍不住打断他。
　　“兄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拜托，你不要这么费劲，我这是好意……看你‘人不可貌相’，我初来贵地，最喜欢交朋友了，这顿我请了。”
　　“哦……原来--原来如此。”大麻子脸傻呵呵地笑道。不紧张的时候说话勉强可以凑合。
　　“不瞒这位大哥，其实我是听说常阳比得上上都的繁华，特想到此地来游玩一番，但不知道这里都有那些好玩的。大哥，你对这地方可熟悉？”这回分明一改刚才的冷然，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孩子，大大咧咧地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咳……我，我也不是常阳，本地人。但--但是，我每年都，都要来几回。既然，小，小兄弟要我，提，提个意见……对，对了，就拿今天来说吧，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庆神节。”
　　突然大麻子脸偏过头，小声的在那青年耳边说道：
　　“这个节是--是北方，大良族传过来的。因为，常阳的人，一直和，和大良族的人世代杂居于此，所以，有，有些风俗习惯都很相似。只，只不过，这几年由于上面和，和这个部族有些，纠纷。现在--在禁止了……谁--谁过这个节，都--都要杀头的。”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啊？……”少年听完，眼睛鼓鼓的。
　　“那大哥，你跟我说这干嘛？我是来玩的，又不是来找死的。”似有责怪之意。
　　“呵呵……兄，兄弟，我还以为你感兴趣列，怪我，我多嘴。”咧嘴一笑。
　　“不过，你，你也不要着急。还，还有好玩的。晚上，可以逛逛这里的街，很，很热闹啊。”
　　“那我晚上可以去看看罗。”少年抿着嘴，若有所思。
　　“大哥，这几日就有劳您多关照一下小弟，大哥，你可是住在这淮丰客栈？多个朋友，多条路。”少年讪笑着。
　　“哎呀……菜都快凉了，大哥，你吃啊。”说着，热情地招待大麻子脸。
　　“好……好，慢吃，不，不急。”大麻子脸还是憨笑着。
　　众人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熟客。知道的想一个傻子，一个怪人，真是不知道江湖险恶啊。
　　只有一个人心里明白，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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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丰客栈玄字号上房
　　一个人影背对着地上打扮怪异单膝跪着的人……
　　“禀告尊主……属下已经派人严密监视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了……”
　　“好……一切按机行事。”
　　多月前，听江湖人传言有个少年不断打听本族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居然已经来了。不管你有什么企图，现在我们都会好好欢迎你的。
　　背对的人影想起少年的脸，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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