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来》赵不渝

62、62暴露

　　有门票的杭茗来到座位上。

　　陆陆续续有粉丝进场，看座上的人越来越多。

　　杭茗给张欣彤打电话：“你要在外面等我吗？你不喜欢这些，可以回家。”

　　张欣彤却说：“没事的啦，外面有很多人，你放心吧我很安全。”

　　张欣彤挂断电话，看见前面一个似乎见过的身影。男人与其他粉丝格格不入，他看上去不像为了看演唱会而来的人。

　　张欣彤忽然想起，不是杭茗的舅舅吗，借钱给她家的恩人！

　　她快步跑过去，紧张地自我介绍道：“叔叔你好，我是杭茗的同学，我叫张欣彤。”

　　王树垂眸，看向眼前胖乎乎的小女孩。

　　是杭茗的朋友？

　　他看向体育馆的方向：“你和杭茗一起来的吗？她呢？”

　　“她进场了。”

　　王树手里捏着从黄牛那高价买来的门票，原本是送给杭茗的。他知道王言之给杭茗买了门票，决定来看看。

　　或许能看到杭茗和王言之在一起。

　　他翻过杭茗的背包，知道她的座位在哪个区。

　　张欣彤接着说：“谢谢你叔叔，谢谢你帮我们家。七十万不是小数目，你放心我和我爸妈一定会努力挣钱还给你。你和杭茗都是很好的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钱，七十万？

　　王树心里咯噔一下，波澜不惊地应和道：“能帮到你就好，同学你能告诉我从哪里进去吗？”

　　张欣彤注意到王树手中的门票，指向南入口：“你的从那里进去，你要去看吗？”

　　“嗯。我没跟茗茗说，你别告诉她。我和她座位没在一个方向，不想影响她专心听歌的心情。”

　　“我不会说的。叔叔你快进去吧，快到开场时间了。”

　　“谢谢你。”

　　朝入口走去的途中，王树思考起张欣彤的话。

　　杭茗从家人那借了七十万给同学，那个人不是他。不仅不是他，王树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听张欣彤的意思钱已经拿到，杭茗没向他借，她身边还有谁有钱。

　　是储璇。

　　王树狠狠扭着手里的门票，排在检票队伍后面。

　　他一直把杭茗当女儿看待，可她这么大的事都不让他知道，去向储璇借钱。

　　更重要的是今晚，她有可能和王言之一起看演唱会。

　　杭茗，是背叛了他吗？

　　——

　　等待途中，杭茗收到王言之的短信：进场没？人多吗？

　　杭茗回到：我到了，很多人都进场，离演唱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王言之：一定要玩得开心啊，你准备荧光棒了吗？场外有卖的你买没？

　　杭茗尴尬地回：我没看到，没买。哪里有？

　　王言之：算啦，形式化的东西不适合你，你好好坐在位置上安心听歌吧。对了，记得录视频。

　　杭茗：我知道的。

　　她想起给王言之买的礼物，没直接说，迂回地问：你最近打球吗，要注意保护自己。可以买护膝护腕之类的来戴。

　　王言之：我不需要哦，伤疤是男人成长的标志，没必要害怕。

　　他不需要？

　　杭茗没再说，转移话题：好了，我安心等待开场。

　　王言之没再回复。

　　四周的座位被激动的粉丝填满，只有杭茗左侧的位置一直空着。

　　她没在意，和其他粉丝一样满心期盼地等待偶像出场。

　　有人落座在她旁边的座位上。

　　对方叫住：“茗茗，意外吗？”

　　听到声音，杭茗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她偏头看去，真的是王言之。

　　她吃惊地张大嘴巴！

　　王言之买了两根荧光棒，将其中一根交给杭茗：“我把你的这份买了，给你。”

　　杭茗木讷地接过：“你怎么在？”

　　王言之将荧光牛角头箍从袋子里拿出来，伸长胳膊戴在她头上。

　　一切就绪，王言之自己戴上。

　　他靠近杭茗，轻声道：“像不像情侣装？”

　　杭茗笑道：“我和其他来看演唱会的人都是情侣咯？”

　　王言之拍拍嘴，后悔道：“我胡说的，你当做没听见，什么都没听到。”

　　演唱会开始。

　　杭茗跟着其他人拿着荧光棒左右挥舞，王言之的视线则一直都在身旁女孩的身上。他的目光温柔似水。

　　杭茗虽然专心看表演，实际上她能感受到身旁人的注目。

　　嘉宾演唱的环节，杭茗问：“你不是来听歌的吗？”

　　王言之将手里的荧光棒拿在杭茗眼前晃了晃：“我是来看看演唱会的杭医生的。我这个病人很自觉吧，有时间就就医，我还有救吗？”

　　杭茗忍不住笑道：“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病。”

　　王言之将目光落在她头上的牛角头箍上：“杭医生愿意治疗我吗？”

　　“我不是医生，救不了你。”

　　王言之靠在她肩上，抓住她的手，可怜地说：“我不是等死。茗茗你不能狠心，你还要考到北京和我一起呢。”

　　杭茗抽回手，把他推到自己的位置上：“别闹了，专心点。”

　　王言之注视着她的双眼，带着笑意：“我一直都很专心啊。我来的目的是看你，我一直都在看你啊。茗茗，你还要我怎么专心？”

　　又贫嘴！

　　杭茗不理他，正身而坐。

　　音乐响起，是偶像和演唱会嘉宾合唱的《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杭茗跟着唱着。

　　王言之不会唱，只能跟着哼唱。

　　见杭茗专心跟着吟唱，他凑到杭茗耳边：“你对我动心了吗？”

　　杭茗被打断，拉着脸，蹙眉道：“别说话！”

　　王言之不说话了，在旁边安静听她唱歌。

　　仿佛此刻不是身处万人体育馆，而是只有他和杭茗的小天地。

　　不自觉，王言之露出微笑。

　　唱完一首歌，杭茗看向视线就没从自己身上挪开过的王言之，带着怨气问道：“你以前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吗？”

　　王言之傻笑道：“我几个月没见到你了，当然要好好看。我不会唱，还不让看你了？”

　　杭茗总觉得王言之特别无赖，他总是能为自己的行为找一大堆光明正大的理由。

　　下一首歌开始。

　　听到前奏，王言之激动道：“信仰信仰，终于有一首我会唱的了！我特意学的，你记得吗？”

　　前排的人站起来，王言之拉着杭茗跟着站起来，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我们一起唱。歌词全都是我对你的心里话。你说作词的人是不是和我们一样？”

　　杭茗挥舞手中的荧光棒，瞥了一眼在旁边激昂的男生：“好好唱。”

　　王言之高兴得连连点头：“听命，杭医生！”

　　杭茗轻声吟唱。

　　听到歌词里的“我爱你”三个字时，王言之大声感慨道：“我终于听到你说这三个字啦。哦不，虽然不是说而是唱。茗茗，我很满足了。是你想对我说的心里话，对吧。”

　　杭茗眼中含泪的嘲笑道：“你又胡说。”

　　王言之注意到她的泪光和努力掩饰的真实情绪。

　　他的茗茗，听了那么多首歌都没哭，却因为这首歌掉泪了。

　　王言之忍不住抱住她。

　　杭茗浑身一颤，缓缓抬手抱在他的腰间，在他怀里说：“谢谢你总是给我礼物，我也准备一份。”

　　王言之忽然把她推开，激动道：“是初吻吗？”

　　杭茗无语：“你再贫嘴我真不理你了。”

　　王言之将杭茗拉回怀里，抱歉地说：“是我想多了，别生气。不管你送我什么我都会很喜欢，你送的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份。”

　　身边的人注意到两人，都认为是情侣自然没多注目，继续听歌看演唱会。

　　两人在热闹的人群中，相拥而立。

　　杭茗说：“东西我没带来，你早说你要来我就顺便带来了。下次给你吧，行吗？”

　　王言之抚着她的卷发：“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

　　杭茗提醒道：“舅舅正在好转，不能让他情绪崩溃，见面的机会和以前一样不多。”

　　王言之松开怀抱，看到杭茗头上的牛角头箍歪了，给她扶正。

　　他的手抚在她的脸上，挪不开了。

　　杭茗红着脸，注视着他。

　　王言之突然倾身，靠近她的脸庞，在她额头轻轻啄了一下。

　　见杭茗的表情，王言之故意说：“哇，茗茗你希望我吻你对不对，你刚刚的表情特别失望。放心吧，以后有很多机会，专心听歌吧。”

　　杭茗踢他一脚：“你才失望！”

　　两人打闹的场景，被不远处的王树看见。

　　他难以抑制，一拳砸在椅子上，愤恨道：“呵呵，这就是我努力二十年得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