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物语》莫*綾

53、领导的黑暗幕后

　　没过几天突然调整座位了，似乎是为了工作起来更方便，项目组的组织结构也调整了，反正这个项目的管理是非常的混乱，三天两头的调整结构，陆月颖也习以为常了，反正不管怎么调整，干好自己的活就行。

　　换了座位以后陆月颖坐在刘品诚的旁边，赵希婷坐在刘品诚的对面，而孙长睿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因为调整组织结构以后陆月颖不再归刘品诚直接管理，而是归孙长睿管理，但是因为陆月颖和刘品诚是一个公司的，而且刘品诚忙不过来的时候需要陆月颖帮忙，所以他们两个还是坐在一起。

　　以后刘品诚则是和赵希婷一样专门负责进度，但是因为毕竟这个客户是直接和惟思签约的，所以从法律角度来讲，不可能让刘品诚和赵希婷平起平坐，表面上给刘品诚再大的头衔，决定也需要赵希婷来下，也许是顾忌到刘品诚的能力才给他这么个头衔吧。

　　陆月颖心里有些不满意，一般来说都是一个公司的人一起工作的，可是赵希婷硬是把她和刘品诚分开了，说的是上面的人决定的，谁心里都清楚，干活的人终归是由带项目的人来分配的，因为带项目的人最明白下面人的能力。

　　不管刘品诚的能力怎么样，也不管他和赵希婷怎么暧昧来暧昧去的，至少他和自己是一个公司的，有什么事肯定会尽量保护自己的。比如少给自己一些纯粹体力劳动的活多给一些脑力劳动的活，或者加班晚的时候放水让自己先走。可是以后是别的公司的人管着自己，哪还会那样照顾自己，别把自己当苦力一样用就不错了。

　　不过幸好孙长睿看起来是个老实人，跟人说话都很和气，每天也是很认真的干自己的活。一起干活以后陆月颖发现他确实人挺好的，有什么问题去请教他，就算他不明白也会认真的记下来然后去调查，而且会把自己发现的有用的资料共享给陆月颖。

　　以前跟着刘品诚干活的时候，有问题去请教刘品诚的时候，刘品诚总是说她问的问题难度太大解决不了，或者说目前的阶段还不需要考虑，反正他们只是负责把详细设计做出来就行，所以经常是不了了之，更不要说给她什么资料了，她整天只看到刘品诚在忙，根本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干了些什么活。

　　其实以她的身份，也确实没有资格去接触真正有难度的资料，可是孙长睿似乎没有考虑那么多，他认为对于工作有帮助的都告诉了陆月颖，于是她有空就研究这些资料，这种学习的机会可不是在哪个项目都有的，能多学点是一点。

　　这天赵希婷开完会回来以后又是一堆牢骚，似乎是因为工作安排的事和别的组的日本人吵了一架。据说是赵希婷向上面反映基本设计做的漏洞很多，可是被对方的负责人驳了回来，对方硬是说赵希婷带领的团队有问题，设计书怎么也出不来，已经做了快半年了也还是停留在原地没有进展。

　　最后发展到两个团队的负责人互相揭短，赵希婷硬要说日本人做的设计有问题，必须按她的理解改过来，日本人自然不甘示弱，说赵希婷带领的团队没有认真工作，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有迟到的，而且加班也不多，上班时间还经常有人在走廊玩手机，最后被人说这样的工作态度肯定出不来活。

　　会议最终不欢而散，也没有争执出什么结果，赵希婷有些忿恨地说：“我们在国外就总是被日本人欺负，动不动就说中国人这不好那不好，他们整天加班加的那么多干出来的活不也是这个烂样吗？”

　　刘品诚没有表明任何立场，只是用近乎宠溺的口气说：“别生气，这帮人一直不都是这个风格吗？没事的时候你好我也好，有点事就推卸责任。一会看看该怎么对应这个问题。”

　　陆月颖差点栽倒，什么时候刘品诚对她这么温柔了？不会是两个人有了什么发展吧？还是纯粹只是出于功利的目的才对她好？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陆月颖都是觉得不好的，就算只是为了工作才表面上对赵希婷好，她觉得做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公司的取缔役，通过这种手段拉客户也是不光彩的。

　　不过赵希婷似乎很高兴有人这么关心她，脸色马上缓和了很多，点点头说：“估计今天领导们还会开会讨论分配活的问题，现在只能等结果。不过我们组确实迟到有点多，晚上也走的比较早，要不然以后大家轮流加班吧，至少要撑到七点半以后走。”

　　陆月颖心里顿时起火了，被别的组指出来这么多问题还不是因为她管理不好还爱没事找事弄出来的吗？每次自己检查大家的式样书的时候发现了问题都会提出来，可是赵希婷每次都说先放着，当时放着是省事了，现在好了，被人抓住把柄了，说做的式样品质不好。

　　还有，以陆月颖的经验，跟着日本人干活就是服从上面就行，如果是正常的工作讨论还行，至于别人到底做的怎么样，置之不理就行，自己做的好不好都不知道呢，还去挑别人的毛病，不被反过来挑刺才奇怪呢。

　　下午领导们开会以后结果出来了，因为做出来的式样书品质很不好，所以要重新做一遍，至于编码，还是照目前的式样书来做，按照原定计划编码完了继续测试，等到式样书重新做完以后再重新编码测试。至于加班的问题，以后大家只能轮流加班。

　　陆月颖皱起了眉头，明知道目前完成的式样书漏洞百出，还要按照错误的式样书继续往下做，然后再返工，这不是浪费资源吗？说着人手不够忙不过来还要继续招人，可是现在大家明明就是在做无用功，这样做项目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陆月颖不禁问道：“这样做出来的代码也是错的，为什么不让大家帮着做设计或者先学习，等到真正忙的时候再加班呢？”

　　赵希婷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客户是这样安排的，我们考虑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只要能从客户那里拿到钱就行了，至于最后系统能不能转得起来，也跟我们没关系了，我们做完了设计工作就可以了，后面的活客户会安排给别的公司做，到时候出问题也不是我们的责任。”

　　“而且客户决定继续招人，也是有他们的打算。他们也是从他们的客户那里拿钱，要钱的时候要按照人头数做预算，人越多可以要到的钱就越多，万一中途项目出了意外钱不够减人就是了。”

　　陆月颖有些吃惊，做为项目的负责人，她对于项目的品质竟然是这样的无所谓，对于下面的人的走或留她也如此的轻视，难道有一个齐心协力的团队不是更能斩荆披棘吗？

　　对于任何一个技术者来说，能在项目里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能受到领导的尊重，这就是最大的工作的动力，反过来，纯粹只是为了凑人数把人招进来，干不了多久就让人走，技术者又怎么能有提高的机会？又有谁还愿意给这样的公司干呢？

　　刘品诚也帮着教育陆月颖，“不要要求那么多，现在就算是没活干也得找出活老干，要不然让你回家呆着就好了？”

　　陆月颖见两人是一条阵线的，只好闭嘴不说话。赵希婷接着说：“今天客户要去吃饭，藤井叫我一起去，真不太想去啊，每次跟他们吃饭都要喝酒，上次喝多了第二天头疼了一天。”

　　赵希婷说的是不愿意去，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陆月颖觉得其实她是喜欢这样的场合的，几乎每次客户要喝酒叫她她就去，如果真的很反感的话就不会去的那么频了。

　　刘品诚看似关心地说：“要不你喝点解酒的药再去，这样会舒服很多。”

　　赵希婷马上顺势接着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帮我挡酒？”

　　陆月颖觉得这是一个讨好赵希婷的机会，马上跟着说：“是啊，刘桑，男人就是应该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的，英雄救美。”

　　赵希婷也满怀希望地看着刘品诚，没想到刘品诚只是耸了耸肩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客户又没叫我，而且我不爱喝酒。”

　　赵希婷明显有些失望，陆月颖安慰她道：“其实也没事啦，反正日本人一般也都挺规矩，只是吃饭，也不会干什么，有时候一帮中国人在一起吃饭就会玩的很疯。”

　　赵希婷和刘品诚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驳道：“才不是呢，日本人玩的才疯呢。”

　　陆月颖有些反应不过来，疑惑地说：“我觉得还好啊，我以前跟着日本人干过几年，一起吃饭也有很多次，可是他们每次吃饭都很规矩的，从来不会做什么失礼的事。”

　　赵希婷像是过来人似的说：“日本人玩的才凶呢，有吃饭到半截就抱上的，还有吃完饭到门口跟女孩子说去开房的。”

　　陆月颖辩解道：“可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啊。”

　　刘品诚冷笑了一下说道：“你就装。”

　　陆月颖被刘品诚的冷笑刺激到了，平时看起来是个好老公，几乎是下了班就往家跑，还经常说帮着做家务的刘品诚怎么会说出那么老江湖的话，好像他见惯了那种风花雪月的事似的。还有赵希婷，怎么说话的表情给人感觉她也见多了那种场面似的，她是经常被人约去开房吗？

　　陆月颖有些激动地反驳道：“不管你们遇到的日本人是怎么能玩，我遇到的都是很规矩的，至少在工作场合会尊重女孩子，私底下怎么样我也管不着。”

　　刘品诚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过分，改口道：“也许是跟工作的地方，还有参加的饭局的时间有关系吧。东京的日本人差不多都那样，还有，一般吃饭只吃第一场的话基本没什么事，吃到10点以后日本人就开始玩了，还有就是去卡拉OK的也能玩。”

　　陆月颖点点头，“我从来都是吃完第一场就走，也不跟日本人一起去喝酒唱歌，自然不会遇到那样的事。”

　　这场对话就这样结束，可是陆月颖心里的波动不小，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太单纯了，总把干这个行业的人都想的很纯洁，其实背地里也是龌龊不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