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莫毛]斩情》晚景颜

2、第 2 章

　　莫念是被莫雨捏着鼻子捏醒的。

　　他本就睡得晚，还睡不着，好不容易阖上眼了抱着被子能和周公见面了，还被人鼻子一捏一捏的弄醒，任谁都有点火大，何况自从进了恶人谷，习惯了恶人谷的早睡晚起的莫念，难免有点起床气。

　　莫雨见着他家阿念清醒过来看清自己后第一件事情是往被子里缩，反射性般的板起了脸。

　　“怎么，还不想起床？”

　　被子里的人哼了两声，动了动继续缩着，就当天气太冷，被窝暖和懒得出来。他才不要理他，抢他酒喝，给他灌酒，睡觉都不让他安稳，有这样的师父吗？

　　“起来，想不想吃肉包子？”

　　“……不要。”肉包子怎么啦，肉包子就是肉包子，对他没用。

　　莫雨长嗯着声，似乎是认真的想了想：“那要不要布娃娃？”

　　这下莫念哗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直在被窝里鼓捣来鼓捣去的发型乱的跟只炸毛的小刺猬，莫雨见他火气满满，想骂却又骂不出什么词，只是气呼呼的指着他，“你，你——”

　　再不清楚他年龄，可他不是矮子又不是心智五岁，干嘛把他当个五岁小孩说？

　　“起床，小猪头。”见着他那气鼓鼓的样，莫雨也板不起脸来了，往他手里塞了个纸包，“师父教你些东西。”

　　“……教什么？”青年微微皱眉，眼神不自觉往莫雨脸上打量，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怀疑俩字，手里热乎的纸包也引不走他的注意力。

　　莫雨明显被他那表情搞得一愣一愣的，想了想还是没想出阿念为何如此看他。

　　“你收我的时候教了我恶人谷生存守则，你和我说了二字，”青年颔首，与他对视，伸出两根手指，“力量。”

　　莫雨没吭声，他继续说了下去：“后来你再教我，无非是恶人谷的种种，然而也并未说‘教’这一字。我只是好奇，你要教我些什么？师父，你说阿念需要力量，可师父并未告诉阿念，是何种力量，又由何而来？”

　　“傻，”莫雨听罢，忽然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师父可不就是你的力量。”

　　莫念进谷半年，从未有人说过他的闲话，见了也是敬一句小少爷，哪像他莫雨，进谷的时候还血染一下三生路，老谷主可不管他，只顾着吹他那破笛子。

　　莫念心一咯噔，差点把纸包直接捏爆。

　　“你先起床，吃完到院子里边去。我明日有些事，今天就得出发，得快些的好。”

　　说罢，莫雨起身，扭头就迈开步子走出房间，莫念还呆滞着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莫雨话中带笑，轻声念了句傻小子。

　　青年轻轻晃了晃脑袋，觉得脸颊有点发烫。

　　他拆开纸包，不出所料，还真看到两个大肉包。

　　十煌龙影，可为正道而行，亦可为恶。

　　莫雨自认是那后者，他的武功路数虽是传自唐简留下的空冥诀，实际上他也不过修习了半本，后来那些个一招一式，都是他自己所创，用这十煌龙影剑法，杀了无数的人。

　　“阿念可曾听闻过十煌龙影剑。”

　　“不曾。”

　　“可你会，”莫雨递予他一把长剑，大约是那些个本来给恶人纯阳弟子打造的短兵，剑上还刻着恶人谷的标记，“上月肖天歌测你底子的时候，我见你用过。”

　　青年摇头，“我只是依稀有些印象，就使出来了。我哪知是什么剑法……师父你蒙我呢。”

　　莫雨握了握腰间的弯刀，苦笑了一番：“大约吧。师父曾有一故人，十煌龙影只为正道而行，傻的不得了。阿念可别成了这样傻呆呆的家伙。”

　　“嘁——我不傻。”

　　“那就是呆。看好，我这一招，名为十煌剑——”莫雨缓缓道着，手中弯刀刃光一闪便脱离刀鞘，“逐流。”

　　浩气盟和恶人谷，水火不相容很久了。

　　很久很久，久到连阵营双方的元老都忘了已经对立了多少年，只知不知不觉中浩气恶人就那样结了盟，共抵狼牙至今，据点战不打了，攻防战也不打了，偶尔来那么一两下，最多有伤，死残是没有。两边和谐的让热衷于围观两大阵营撕逼场合的中立人士默默的流下了一把又一把感动的眼泪。

　　林可人不以为意。

　　她宁愿，不共戴天。

　　“呵。小疯子那人，见他一次，要是不打打他，他就不知天高地厚。”可人如此说道，话还未说完便拔出了长剑往扶风郡东门口一旁的大树狠狠刺了几下，末了还往地上划出一大条。

　　月弄痕看的心惊，连声劝住可人继续对花花草草树树木木进行各种残害行为，“何必如此动气，莫雨那人你还不清楚？”

　　可人低头不语，左手里攥着的信纸被捏的几乎被捏成团，就差丢到地上狠狠来两脚，右手持着的长剑还存着方才擦过树干生出的余温。月弄痕上前拉住她，才止住她想要继续搞破坏的动作。

　　“难不成还要放任他无法无天下去？他杀了玄英，碍着玄英的话，狼牙军又未除，盟主才未下手杀了他，”可人收回长剑，只见她眉目间满是怒色，“我倒是要将这纸书信交予盟主一观——谷主不日将至马嵬驿，烦请暂驻于扶风，世外同盟军首领迎接。我浩气盟为何要去迎接那小疯子？”

　　月弄痕却是摇了摇头：“玄英一事，你怪不了他，也怪不了任何人。玄英自进浩气之来就交由我带大，我何曾不痛恨莫雨那样……”

　　她越说越轻，说着说着便是没了声。

　　两人皆是无言。

　　“天璇说莫雨已出了恶人谷，在西昆仑处停留了一夜。”月弄痕轻轻拍了拍可人的肩，“浩气盟中人并不知浩气天狼因何失踪，你若是如此去和他打，只会给自己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