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年羹

4、（4）相遇3

　　晚餐过后，封仪一人到屋外。客栈里的人不是很多，在这清爽的夏夜，只听到草丛中的虫叫声和蛙叫声，彼此欢唱着。封仪选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抬头仰望星空，这是他每晚都必做的事。在大气层的作用下，满天的星星摇晃着，偶尔流过几颗流星消失在地平线上。这样的景色，他已经看了无数次，却从没有腻过。只有这时，他才愿意回忆起年少时的事，想起那个人。尤其今天遇到天开，不由得让他一直念着那个人。
　　对此大叹口气后，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设备记下一天的行程。这是他的习惯，他也要求自己这么做，为了方便以后整理资料。
　　戴在耳朵上的是类似我们现在使用的后挂式耳脉，连在耳脉上的黑色线条另一端接在一个大64开的黑盒子上，盒子厚约1cm，上有一些按钮和一块平板。这是跟那个时代不符合的东西，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使用这个，但这个设备使用简单、携带方便，为他省去很多麻烦。
　　当他专心地回忆今天的事时，身后的脚步声惊醒了他，回头看是刚洗完澡的天开。摘下耳脉，向天开打了个招呼，但他并没有把东西收起来。有时越不想让人知道反而越会激起他人的好奇，他顺便也想看下天开会有什么反应。
　　天开在封仪移开的位置坐下，指着封仪拿着的东西问：“什么东西？”
　　“很难形容的东西，不过是我们那边才有的，可以用来记录。”
　　“不是可以用手写吗？”天开觉得惊讶，就像没用过电脑的人不会明白为什么要用电脑打字一样。
　　“是啊，不过这个可以直接把脑中所想的显示出来，然后通过声音等命令控制来修改。对某些人来说，是个好东西，不会表达也可以用它让别人了解自己所要说的。”
　　“似乎是个宝贝呢！”天开眼睛发亮着。
　　“试试看？”说着，他把耳脉递给天开，看到他兴奋地点头，就帮他戴上。
　　“你可以不用说话。”封仪微微一笑，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对一个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出手，有种是间谍的感觉。
　　“咦？”天开有点不明白地看着他。
　　“糟糕！”封仪看了屏幕，突然发现一件事，“这上面的字是另一种语言，你可能看不懂。”
　　天开看了一下，果然不知道那写的是什么。
　　“你们国家的语言？这么说来，封仪是哪的人？”
　　“我这是不是自掘坟墓啊？”想逃避的问题，想不到又遇上了。虽然之前也遇到同样的问题，但因为考虑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通常就胡扯一个很遥远的国家出来。可是，也许以后还会跟天开有来往，如果某天谎言被揭穿，可能会惹来更多麻烦，天开绝不会饶了他的。
　　“因为要用这个设备，所以就会这种语言。至于我是哪的人嘛，这重要吗？对流浪的人而言，每个地方都是他的家。”
　　“我想知道！”天开却很执著。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封仪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他脑子急速地转着：“这要我怎么说？想想看，看过的书好像都是说成很凄惨的样子，难道要学这个？还是告诉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这样他还是会问为什么不知道的！”
　　经过快速地混乱的思考后，他选择了最老套的最普通的借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的人，我是个孤儿，当我有记忆起就已经再流浪了。”
　　为了避免被他发现破绽，封仪盯着地上不敢看他，因为紧张，他的声音微颤着。结果天开以为他是在难过，逼迫别人回忆起悲伤的往事不是他所希望的，于是他就没再说什么了。
　　“对了，你今天说你要找的那只幻兽，是你把蛋放那边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了白天的疑问。
　　封仪突然有种“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感觉，之前遇到的人不会问得这么详细，所以他都是随便找些借口，或稍微透露些实情又不让人起疑心。但今天不知为何连着出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没说谎了，还是昨晚做的梦影响太深了？
　　“我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因为我觉得它们是一种很漂亮的生物，所以很感兴趣，已经有十几年了。蛋是几年前在南方的海王岛遇到的一只幻兽产的，她拜托我把蛋送回华无虚。现在是来看看那只幻兽有没有存活。”
　　封仪一边在心中怨着自己，一边说。
　　“喔，对幻兽我不是很了解，只是觉得你能跟它们对话，好厉害！”说着，他还朝封仪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幻兽是这个星球上比较奇异的一种生物，类似我们想像的那些奇幻的不存在的生物，它们中有些被这个星球上人们视为守护神而拜膜，有些则会被当成工具使用。但不论哪种，神也好工具也好，前提都是要人能与它交流，否则它们都会自由地存在于它们的空间，与人们保持距离。
　　“运气运气。”封仪心虚地说。
　　“有时候运气也是很厉害的实力，不是靠努力就能有的。”
　　封仪一时愣住，似乎很久以前就跟人讨论过类似的话题，那时年少总想争胜，不自觉得忽略了对方话中的含义。这一次他只是简单的微笑：“谢谢。”
　　于是两人就此沉默着坐着，一个望天思索，一个低头回忆。
　　夏风抚过肌肤，清爽的空气让人不由得沉迷其中，轻轻闭上眼就好似在空中翱翔。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封仪突然意识到旁边沉默的人不会无故跑到这来吹风，他完全可以在客栈里休息，但对方不开口，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看着正在苦思的人，他不由苦笑——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条件享受这种烦恼，因而觉得这种‘季节’的人真是可爱。
　　伸手拍了拍眼前的脑袋，看到对方眼中的疑问，他想今天自己笑得还真多：“我要回客栈休息了，你呢？”
　　“哦……”对方没回神来的样子，只是愣愣地盯着他。
　　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刚朝客栈迈几步就听到身后那混乱的话语：“封仪，你说……我错了吗？”
　　转到身来就看到他像一只小狗跪坐在地上，可怜兮兮望着自己。
　　“真是的，这种没头没尾的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心里面抱怨着，他却乖乖蹲下来对天开温柔笑着：“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眼前的小狗摇摇头又急急地补充：“但他生气了。”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吗？”
　　“不知道……虽然我常常惹他生气，但他从来没在人前骂我，但今天晚上……”说到这，小狗似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至少在我看来，他的火发得莫明其妙。但你晚上一直为这事烦闷不是吗？这说明你很在意，在意事在意人，会在意就表示在你心中存有一定的分量，为什么不直接找他问清楚？这样也省得你俩这么难受！”
　　“可是，我觉得不好意思……”
　　“唉呀呀，这个叫什么来着……”封仪烦恼地抓抓自己的头发，因为他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你可是个男孩子啊，不好意思什么，像个小娘们似的！”
　　最终他吐出了这么刺激的话，还说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而天开就像遭雷霹过的样子猛然清醒过来冲向客栈，留下封仪认真回味说过的话。
　　“请全天下女性无视我刚才的话啊……”
　　他心里这么猛喊着，妇女能顶半边天啊！
　　第二天起来看到两人在楼下边聊天边等他吃早饭，封仪不由笑了，年轻真好啊！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间很郁闷，舍友出差，将有几天要独自一人，觉得有点空荡荡。本来这篇尾巴部分是想写个感性点，于是觉得应该有点悲，正好符合自己的心情，就想把这一部分结束掉。但写着写着却发现，根本就没实现嘛！然而没心思上班了……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