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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朝夕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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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整个思绪都是飘忽的,她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下山的,她满脑子都在想,到底要怎么跟她爹解释这件事情!!
其实这事说到底就是个误会,她生来性子豪迈,本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她会这样全是因为萧阙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此刻,她坐马车里还觉得有点恍惚,脑子里不免又浮现起那一幕,萧阙的目光迎上她,他唇色潋滟,目光柔和,说出来的字似乎也不那么冷冰冰了。
伴随着温婉的语调,他说,“放心,我会负责的。”
纵使朝夕这样的性子,也控制不住地要往别处想一想其他乱七八糟有的没的的东西。
朝夕捂了一会脑袋,然后又把头埋进手臂里,觉得脑子里简直快乱成一锅粥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好可怕,她觉得她此刻脸大概有点红。
临戈敲了敲她马车的窗柩,本来想问她渴不渴,却被她通红的脸蛋惊住了。
……这……这是咋了?
“沈小姐,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出于礼貌,他开口问了一句。
“你才脸色不好!你全家都不好!我不知有多好了!”朝夕一把掀上帘子!
临戈:“……”
……确实很好。
他们下山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带着一群土匪更是没法好好赶路,幸亏山脚下不远处有个简陋的客栈,勉强可以住上一晚。
这里离江南地区泛洪水的地区已经不远,可见逃难的百姓。据临戈所说,萧阙已经提前安排好饷银的事,也早已安全送到重灾的城镇。这样一来,不仅避免了那些觊觎这批赈灾款的不轨之人,还顺带端了一窝土匪。
这间客栈虽然简陋,却不乏前来落脚的人。客房更是供不应求,有个屋子住已经不错了。临戈早就习惯了走哪睡哪,自然不在意这些小节。他只是有点担心他那个性格怪异的主子,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来。
萧阙从一踏进这家客栈脸色就没有好过,这种脸色一直持续到他推开屋子的门,里面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大概是因为常常下雨,还能看见屋内多处有水渍的痕迹。他蹙了蹙眉,脸上尽是不满之色。
他已经换掉了那件喜袍,一件很素净的袍子,却难掩他一身华贵之气。
他微微侧目,略略看了一下周围,回过头去问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临戈:“朝夕呢?”
临戈先是愣了愣,才答:“刚才一下马车,沈小姐就进屋歇息去了!”
萧阙有点惊讶:“她不吃饭?”
临戈没想到萧阙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哪里知道她要不要吃饭啊!!
顿了顿,临戈还是决定把所见说出来,他琢磨了一会言词,开口道:“公子,属下看沈小姐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
萧阙闻言放下手里正在倒茶的茶壶,示意他说。
“沈小姐似乎……脸红了一下午了。”临戈觉得自己真是豁出去了。
萧阙:“……”
后院的屋子里,朝夕窝在被子里打喷嚏打的很愉快,喜闻乐见的生病了。
她一进屋子,就去弄了很大一盆凉水,一股脑的把脸埋进去拿出来又埋进去,她觉得应该好好清醒下。
这一清醒,直接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此刻她面色通红,脑袋也有些浑浑噩噩,捂着被子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喷嚏。
萧阙老远就听见她抽抽搭搭吸鼻子的声音,一推开门,果然看见她披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眼泪汪汪。
他见过她蛮横不讲理的样子,见过她冷静沉着的样子,见过她巧舌如簧八面玲珑的样子,却唯独没见过她这样柔弱无力的模样,也正是这个时候,似乎才能想起她还是个女孩子家。
只知道她是沈将军的女儿,只知道她为了玉佩接近他,又好像除了这些,关于其他,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了,比如她的过去,他不曾参与的过去。
他本来是过来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顺道劝劝她脸红神马的根本不符合她的风格,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脸红法。
他往里面了两步,反手关上门。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朝夕却惊得差点跳起来。
她又把被子使劲地捂了捂,几乎整个脸都被蒙住了,只漏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你你你!你出去!”朝夕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了。
她这个模样很少见,萧阙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声音难得温和:“你在做什么?表演憋功吗!”
憋……
功……
“相信你并不想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被子捂死的人”萧阙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朝夕愤怒地躺下去,这下直接连脑袋也埋进去,一动不动。
萧阙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也终于出去了。
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朝夕才把脑袋露出来,微微松了一口气。
所以,萧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自己还在发烫的脸蛋,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没过多久,又听见敲门的声音。
“!萧阙你有完没完!”
“哟,小师妹~”
推门进来的并不是萧阙,却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露面的严婺。他脸上尽是笑意,凑到朝夕眼前,凤眼里闪着促狭,他抬手拍了下朝夕的头发:“来来来,让师兄看看长个了没有!多日不见,甚为想念啊!小师妹有没有想师兄啊!”
朝夕面无表情地回他:“没有。”
严婺顺势拍了下她的脑门:“你个没良心的!枉费师兄对你这么好!千里迢迢特地赶来看你!”
朝夕被他恶寒得不行,推开了他的手,勉强开口道:“不知师兄这大半夜来找我,有何事啊?”
严婺坐在床边,看她脸色异常,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慨道:“大半夜来找你,自然是关心师妹啊。看看这小脸红的,发烧了?”
朝夕捂住被子往里面滚了滚,道:“我要喝水。”
严婺起身给她倒了水。
朝夕又道:“我要洗脸。”
严婺又出门给她弄了一盆热水过来。
“我要吃梨”
“我要吃饭”
“我要吃桂花糕”
“我要睡觉”
严婺:“……”
这还……使唤上瘾了?!
朝夕脸上的绯红已经褪得七七八八,额头也不那么烫了,只是头还有点晕乎乎的,严婺累得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喘气:“我说……小师妹,这下你可满意了没有!!”
朝夕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勉强伸了伸腿,开口道:“嗯,表现还行,继续保持。”
严婺笑了:“是不是还得多谢师妹的夸赞。”
“好说好说,以后多多发扬才是。”朝夕也笑了,话锋一转,又道:“师兄,你再不说有什么事我真的要睡着了。”
严婺又凑了过来:“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朝夕想翻白眼:“哪次你大半夜找我是为了来当牛做马的?”
严婺闻言不由笑了,道:“这次除了来看看师妹外,还有件事需要师妹帮个小忙。”
朝夕不由得抬眼去看他,眼里满是不信。一般来说,他说的小忙还真不是小忙。比如潜进侯府偷毛笔……
对上朝夕怀疑的目光,严婺赶紧说道:“这次真的是一个小忙。”
严婺所说的小忙还真是挺小,说是等到了前面的丹水镇,替他向一户姓丁的人家捎个口信。那户人家有个儿子,在京城做生意,平日里和他交情不错,他一时脱不开身这才托严婺走一趟,顺带让他们上京城去。
朝夕狐疑地盯着他:“你都到这了怎么不自己去?”
严婺苦恼地看着她:“我也想啊,可是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呐!这离丹水镇少说还有三日的路程,小师妹,这事就拜托了。”
朝夕没有拒绝的理由,严婺趁机又夸了她几句,最后留下一句“小师妹后会有期”就溜出了房门。
朝夕默不作声地躺着,良久,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疑惑来源,她师兄,怎么会知道她在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