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缠身》何以解衣

5、第五章

　　托素未谋面的王总的福，有生以来我竟能坐上几百万的豪车，还有专门的司机。

　　不知道那个王总抽的什么风，叫我一个普通的文员和老板一起去谈那么大的生意，兴许那些大人物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爱好呢，反正总归不是我的错。

　　到了迎宾楼，跟在老板后面走进约好的包间内，看到衣冠楚楚的王总和坐在他身边的青年，我觉得我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敢情这王总是朝我示威来了。

　　不怪我多想，任谁一个小人物被BOSS级别的总裁指名谈生意都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更何况那王总旁边坐着的相貌精致的青年正是一年前把我甩得如此凄惨的，我的前对象。

　　因为我前对象和他姘头在我们一起租的房子里滚床单给我带来的打击太大，导致我现在还隐隐约约记得那个男的长什么模样，虽然记不太清楚，但显然不是这个王总。

　　“这是我的助理，白潋华，没与刘总打招呼就把他贸然带过来，还望刘总海涵啊。”王总笑眯眯地看着老板，介绍我前对象的时候还与他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中的柔情蜜意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落座之后，他们三个人分别点了几个菜，然后就开始谈生意。

　　我一点都不介意被无视，甚至还有些佩服王总的容人之度。当然，不是对我，而是对白潋华。

　　当时白潋华和我分手的时候，不知道是为了让我死心还是只是为了羞辱我，他给我看了不少手机里不堪入目的照片，还自动爆出这些年跟我在一起的同时还和多少个男人有染，这些我都一字不落地记着。

　　王总愿意接手这样的白潋华，或许人家是真爱呢，我不应该恶意揣度他被白潋华蒙在鼓里，被白潋华纯洁的外表蒙蔽。

　　想到这里，我竟然想笑。

　　白潋华刚见到我的时候慌乱了一下，只不过是一瞬间，却被我捕捉到了。不怪我恶意揣度，实在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我，他怕我把他以前那些风流史说出来。

　　为了憋笑，我低着头掩饰自己的表情。

　　“小柯，你不舒服？”耳边突然响起老板的声音，我赶紧捂住嘴装作咳嗽两声，抬头无辜地望着老板。

　　“呵呵。”王总笑道。

　　我能从他的笑声中察觉到嘲讽，但不知为何，白潋华看向我的眼神中居然带着复杂的同情。

　　在我低着头的那段时间里一定产生了什么不得了的误会。

　　菜都上来了，席间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王总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轻轻碰了碰上下嘴皮子：“听说，柯先生以前是潋华的情人？”

　　还好我没喝水，不然一定一口水喷到菜里，到时候谁也别想吃了。这王总真是个奇人，据我所知当今社会风气还没有开放到随便把情人一说放到台面上，更何况同性恋。

　　“呵呵，柯先生不要紧张，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想感谢你这几年帮我照顾潋华。”王总笑呵呵地说道。

　　“王总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试着想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来，发现脸部肌肉不给力之后只能放弃。

　　对于这种张口闭口呵呵的人，我从来不会呵呵回去，因为曾经有个头条说，母猪护崽时会发出呵呵的声音。

　　看着王总和在他身边楚楚可怜手足无措的白潋华，想到母猪护崽，我又差点笑出来。

　　王总倒是个笑面虎，脸色一点都没变，依旧笑容满面，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柯白，那个笑起来温润如玉的青年，再回过神来看王总脸上假惺惺的笑容，竟觉得有些恶心。

　　之后谈生意的时候，王总故意把条件开得难以接受，看着老板生无可恋的表情，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要被炒鱿鱼了。

　　很快，我的猜想得到了印证，只是没想到王总会这么直接了当地提出如此无耻无理取闹的要求。

　　“要我放低条件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贵公司辞退柯先生，天运愿意让出百分之十的利润。”

　　白潋华拉了拉王总的衣袖，这本来是私底下的小动作，却被王总当着我和老板的面说了出来：“潋华，你就是太善良了，他当时怎么负了你的，难道你都忘了吗？我一定要帮你好好教训他。”

　　这一席话说得，连我都替白潋华尴尬。

　　老板目瞪口呆，视线不停在我们三人之间游移，恐怕已经脑补出一个忠犬攻替被渣攻伤害了的小受出头的狗血剧情了。

　　经过了短暂的内心挣扎之后，老板一脸歉意地看着我：“小柯，你回去后去财务部领一年的工资……”

　　这时，老子已经没兴趣陪这两个智障和一个被智障威胁着辞掉老子的人待着了，现在老子看谁都像智障，你们三个人自己去斗地主吧。

　　刚从座位上站起来，包厢的门就被推开，我一脸惊悚地看着推门而入的柯白。

　　“你们这个包厢吵得可真欢，我还纳闷儿呢怎么有个声音像你的，原来你真在这里。”这番话应该是对我说的，然后柯白转向王总和老板……不对，他已经不是我老板了，我还是称呼他为刘总好了。

　　“妈的老子吃个饭都不得安生，你们是不是想破产？嗯？”这时的柯白哪还有之前跟我一起那副温润的气质，整个儿跟个小霸王一样，只不过说话虽然粗俗，举手投足间却带着难以掩盖的贵族气质。

　　这时候我才知道，柯白跟我说的他是个二世祖，这里面到底掺了多少水分。在场的王总和刘总两人，刘总是个中等公司的总裁，而王总那个天运集团，连我这种小市民都听说过，可现在被柯白劈头盖脸一顿骂，连个屁都不敢放，反而赔着笑脸：“若是知道柯少在此用餐，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大声说话啊。”

　　这简直就是一篇爽文，之前威胁着刘总辞退我的王总、辞退我的刘总，都屈服在了主角的淫威之下。

　　而且柯白这相貌，一看就是张主角脸，那我就是抱到主角大腿的小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我并没有真的笑出来，不然那就太丢人了。

　　从进包厢到现在我只说过一句话，自认为声音不算大，柯白居然能如此神奇地出现替我解围，看来我确实是主角小弟没错了。

　　小说中主角收小弟之前都是先在关键时刻出现替小弟挽回面子，之后小弟诚心拜服在主角的光环之下。

　　别看我想了这么多，实际上就是一瞬的功夫，一个没注意，王总居然爬到地上抱住我的大腿。

　　“柯先生，我实在不知道您是柯少的朋友，求您在柯少面前美言几句，让柯少放过天运……”

　　王总现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姿态和他之前护崽……哦不对，是替白潋华出头的时候完全相反，颇有些喜剧效果。

　　我没搭理他，因为我正忙着把腿抽出来，以免被蹭一裤腿鼻涕眼泪，这时白潋华却开口了。

　　“柯少，我们根本没有和您的朋友发生争执，是他非要让王总让出大部分利润来，就算您和他是朋友，也不能如此偏颇。”

　　一年多没见，白潋华颠倒黑白的能力还是如此出众。

　　我看着柯白，其实我现在是有些紧张的，白潋华的气质这么楚楚可怜，长得还好看，这么一开口，柯白说不定会怜惜他。

　　不过关我屁事，不就是被炒了吗，工作再找就是，正好找个不加班的，减缓病情恶化。

　　白潋华话音落下，柯白没说话，我抬脚就往外走，管他这里有多少大人物，就算他们看不爽我整死我这个小市民，我也不过是少活了三年。

　　“天凉了，王氏也该破产了。”踏出包厢的那一刻，我听到身后柯白幽幽的声音。

　　我没有想到，柯白居然追了出来，莫非他真的起了收我做小弟的念头？

　　可惜他看上的这个小弟寿命太短，给他效力不了多长时间。

　　想到这里，我自觉地停下脚步，等柯白也停在我身边，我没有任何抗拒地开始表忠心。

　　“大哥，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狗腿子了。”

　　可能是今天说的话比较多，说完这句之后我觉得嗓子有些不适，费劲儿地咽了口唾沫，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被制止了。

　　“狗腿子是什么？”柯白先是问了一句，不过他应该也没期望得到解释，紧接着说道，“你叫我小白就好了，不要叫大哥。”

　　我惊讶地发现，此时他与刚才的京城一霸那种恶少气质判若两人，又回到了以往那种温润得不可思议的状态。

　　而且小白不是狗的名字吗，以这样的昵称称呼柯大少真的没问题吗？

　　我无言以对，柯白好像知道包厢里发生的事情一样，略有些气愤地说道：“那种让员工加班还不给加班费的公司不去了正好，你这种人才正是柯氏所需要的。”

　　有些人天生气质温润，就连生气也是一派儒雅，只是脸色有些微红。虽然我搞不懂他为何生气，但不妨碍我在心中自恋地意-淫一下他是因为我这个小弟被权贵打压才生气的。

　　这么想着，我居然不知不觉笑出了声，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只觉得我怎么可以在老大兼未来老板面前笑得这么猥琐。

　　柯白仿佛没听到我猥琐的笑声，或者说他的修养太好了，一本正经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上班了，现在你的工作是陪我这个老板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