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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野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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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让我出部落吧。”
沙沙今年十二岁,卡瑞今年十七岁,阿爸白卡今年三十三岁。这是一个典型的单亲家庭,家里原本只有阿爸有能力外出打猎,一人要抚养三个大饭量的汉子却也不容易。在近几年要好点,卡瑞似乎也有了与野兽搏斗的力量,开始和白卡一起出去,在外围做一些陷阱,或者用一些小型的猎物练手,熟悉自己的身体,开发自己的潜力。
但是说起沙沙,相对家庭里努力的两人却显得有些过于娇弱。部落里十岁以下的孩子算是幼崽,在沙沙还是幼崽时,就显示出了他的不同寻常。
幼崽之间打架是不会被教训的,争抢玩闹什么的更是寻常。因为没有力量,所以幼崽之间的“交流”往往不会造成重大的伤亡(相对于成年捕猎而言),反而是成年前绝好的打磨自身技艺的好方法,无论是相对于其他幼崽更强大的力量还是更灵巧的身手,都是不远的将来成为一个好猎手的前奏。
这时候,沙沙的存在就显得过于温顺。
相对于玩闹,他似乎更喜欢发呆,或者坐在地上用树枝画一些奇怪诡异的符号。部落里成熟的大人认为沙沙将来很显然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猎手,“他完全没有攻击力,难以想象我的幼崽将来会有一个呆瓜似得同伴!”
但是事实呢?
沙沙并不想和一群幼崽玩摔跤的游戏,毕竟他心理年龄是一个成年人,而且他的身体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白卡和卡瑞知道。
那是在他七岁的时候,彼时卡瑞十二岁,成功渡过幼年期的小卡瑞开始出部落学习采集。沙沙虽然深切明白自己此时身躯的弱小,但是家里只依靠白卡一人确实很艰难。沙沙深切明白食物的重要性,因此央求卡瑞带他一起。
就是在采集的过程中,他们不小心走出部落外围,遇到了长角野牛群。那时是春夏交界,野牛正处于发情期,显得特别暴躁易怒。不小心激怒牛群的两个孩子转身就跑,七岁的沙沙腿短,实在跑不快,卡瑞最后直接将沙沙扛在了肩膀上。
这个世界的人类身体爆发力惊人,卡瑞虽然也仅仅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扛着沙沙前进速度也不慢。为了躲避野牛群,卡瑞逃进密林,密林中的卡瑞灵活异常,幼崽时期的训练让他敏锐且有耐力。但是牛群还是渐渐逼近。
彼时沙沙被颠的头昏脑涨,卡瑞身上汗多的让他很难抱紧,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野牛的尖角渐渐逼近,想张嘴催促尖叫,喉咙干的一点也发不出声音。身下卡瑞喘气喘得非常急,浑身紧绷,看也不看身后。
那是沙沙第一次感到这真的是原始世界。
第一次感觉到也许一不小心,自己真的会死。
重新再死一次。
那一瞬间仿佛发生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抽搐了几下,好像膨胀了起来,视角也变得不太对劲。卡瑞仿佛被自己重着了,强忍着又跑了几步,最终腿一弯,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那时卡瑞怎么想的,摔倒之前挣扎着想把肩上的沙沙楼到怀里,护到身下。然而抱着必死决心的卡瑞却很快发现入手的感觉不太对。
沙沙好像变成一只野兽?!
沙沙此时还有点蒙,然而身后牛群却并不允许沙沙再发呆。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全身充满了一种野性的力量,让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但在此时此刻却是再好不过了。
电光火石之间,还未落地的沙沙已经调转身躯做好落地的准备,手似乎难以使用,那就用嘴,叼住卡瑞的肩甩在身上,转身便向部落奔去。
离部落不远,卡瑞揪住了沙沙的脖子。
沙沙回头,牛群早已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此时四周除了沙沙卡瑞似乎再没有旁人,卡瑞抖得厉害,看着沙沙表情奇怪。沙沙不懂,变成野兽似乎智商也下降了,却很新奇。沙沙一直体弱,但此时却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于是就忍不住绕着卡瑞走来走去。
低头还可以看见自己的爪子,黑黑的短绒毛,似乎是猫科动物,走过的地面开出一朵一朵的小梅花,又均匀,又好看。但只要一使力,趾间就蹦出锋利的弯曲的趾甲,坚硬有力,很有攻击力的样子。
沙沙很开心,开心的想要嚎叫一番,但喉间呼噜呼噜的,抖得厉害却也发不出什么霸气的声音。沙沙也不难过,亲昵的用头顶着卡瑞的脖子和下巴。
当野兽真好,仿佛什么也不担心,之前穿越成原始人的灰心感挫败感似乎也没有了,和一群孩子一起长大,有时会有奇怪的倒错的感觉,现代社会成人的人生观社会观会在脑海中撕扯自己,但此时却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自己真的成了原始社会的野兽幼崽,靠力量生存,野蛮却又站在食物链顶端,智商什么的完全不重要,只要有利爪,依靠本能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似乎有什么不对。。。。
沙沙迷茫的眼神渐渐清晰了,自制力终于克制本能占了上风,也终于注意到卡瑞眼神的不对劲,卡瑞自始至终一直神情紧张,肌肉僵硬。
沙沙心沉了下去,越来越凉,最后突然觉得力量消失了,自己变得虚弱下来,本能似乎希望维持一下力量,但身为人对亲人的向往却压抑着本能。
沙沙重新变成瘦弱的七岁人类。
一片寂静。
沙沙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难以理解什么原理会让一个人类变成野兽,科学似乎成了一个笑话。
卡瑞嘴唇颤抖着,他压抑的咬了一下下唇。
“。。。沙沙。。。你是魔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