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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原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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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路程,此刻却显得无比的漫长,伏在哼唧兽的背上,风在耳边“呼呼”地掠过,花千骨心急如焚,师父出事了吗?哼唧又是怎么感应到的?
拐了个弯,再拐了个弯,木屋就在眼前,一向少有人迹的木屋前,如今人头耸动,几十支箭矢锐利的尖端闪烁着冷冷的幽光,把花千骨的眼睛刺得生疼。她眨眨眼,只见周围横七竖八以各种姿势躺着不少妖魔,有的似乎已经断绝了生机,有的还在不时地呻吟蠕动。花千骨的心悬了起来,师父一向慈悲为怀,今天是动怒开杀戒了吗?还是,他已经不能精确地控制自己的力道了?
近了,再近了,终于看到师父了,他正和七八个妖魔战在一处,他的容颜如冰雪雕成,清冷如旧,却凝结着几分肃杀,今天清晨,他才换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白麻衣,如今,那一尘不染的白麻衣上,已经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是受伤妖魔们溅上的血,还是师父已经受伤了?花千骨的胸口一阵绞痛,视线也模糊了,都是因为她,否则师父不会到蛮荒来,也不会失去法力,在这里受众妖魔们的欺凌。
不少妖魔察觉到了花千骨和哼唧兽,已经呼喝着举着兵器迎了上来。白子画也见到了小徒儿,心下一急,催发内力,荡开周围的几柄利刃,大呼道,“小骨,快走!听话!”
花千骨含泪向师父笑了笑,素白的容颜宛若三月春雨后的桃花,却催动哼唧,继续向他奔去,师父,难道此时此刻,你还不懂小骨的心吗?你如果不在了,小骨又怎会独活于这世间?又怎么活得下去?
一柄利刃如毒蛇般,无声无息地刺向花千骨的左肩,白子画的眼中闪过一抹焦灼,身子掠起,横霜剑已经格开利刃,但与此同时,一柄剑从他左侧,深深地插入他的肋下。鲜血瞬时顺着剑漫溢而出,在白麻衣上开出又一片血色桃花。
“师父!”花千骨无法承受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周身散发着紫色光晕,眉间若隐若现地出现一枚奇怪的印记,她只觉胸口一股不知名的热气澎湃涌动,喷薄欲出,不由地挥掌击向刺中师父的妖魔,那妖魔竟然被她一掌拍飞,飞出几丈之外,然后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又顺着树干滑落在地,竟是全身筋脉骨骼全被震碎,早已气绝身亡。周围的妖魔们也被她的一掌之威震慑,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花千骨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却见与此同时,师父猛的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师父,”花千骨大急,纵身跃下哼唧,扑过去扶住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凝神默察体内,丹田处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刚才的那股力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师父又怎么会吐血?早在花千骨奔来之时,竹染已经隐在了几个妖魔后面。他微微冷笑,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妖神之力果然在这丫头身上。
白子画喘了口气,靠着小徒儿,低声道,“小骨,不可......平心静气,不要动怒,不要把六界置于险地。”望着小徒儿茫然不解的眼神,白子画暗暗一叹,看来小骨身负洪荒之力这件事,如今终于瞒不住了。
忽然一抹白影无声无息地飘来,如鬼魅般的身影掠过手持硬弓的数十妖魔,等他们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弓弦,已经被人用利刃无声无息地割断。白影终于化实,只见一人,身着白衣,眉目清雅,墨发荡漾。
“墨冰仙!”“真的是墨冰仙,他怎么来了?”
妖魔们,包括腐木鬼,都害怕地向后退了几步,竹染也暗暗摇头,看来今天要功亏一篑了,墨冰仙的体质功法太过邪门,他在蛮荒最绝望的时候,都从来没有,也不敢有任何利用墨冰仙的想法。
墨冰仙看了眼腐木鬼,淡淡一笑,转向白子画,“你还撑得住吗?”白子画微微点头,花千骨看了眼师父,低声道,“师父,我们冲出去!”说完,便手上加力,两人一起跃上哼唧兽,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扶他坐稳。哼唧咆哮一声,头上白毛根根竖立,有如钢针,全力向外奔去。而墨冰仙却随随便便地站在原地,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几个妖魔暗捺不住,纵身扑向墨冰仙,只见寒光一闪,墨冰仙手中短剑已出,叮叮几声,已经碰触到了几人的兵刃。妖魔们只觉身上的内力汹涌而出,沿着兵刃向外涌出,越是运功抗拒,内力流失得也越快,几次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兵刃从对方的短剑上挪开,却似被粘住了似的,怎么也挪不开。想要放开手,手也被牢牢地粘在了兵刃上,挣脱不开。片刻之间,几人早已内力全失,墨冰仙轻轻收起短剑,那几个妖魔像被吸干的口袋似的,软塌塌地萎顿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墨冰仙淡淡一笑,眼中却有着化不开的浓浓萧索和落寂,再也不看妖魔们一眼,便转身信步离去,后面的妖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一人再敢出来追赶。
墨冰仙的居所更在迷雾森林的深处,几间小木屋错落有致,比他们的木屋精致多了,四周种植着绿竹疏桐,环境极为清雅怡人。室内,也布置得十分雅致,有塌,有桌,有几,有椅,每一件家具都打磨得十分光滑,简直不像在蛮荒,而是六界中某处清幽的别院。
花千骨凝视着抚琴的优雅身影,感激道,“谢谢你,今天多亏你了。”
铮铮两声,悠扬的琴声停了下来,“白子画怎么样了?”
“师父已经睡下了。”师父身上,有五处外伤,除了最后肋下的伤口比较深外,其余都不太深,但却失了不少血。在哼唧身上,师父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到了墨冰仙的住处后,便昏迷了过去。
墨冰仙抬起了头,看了看花千骨苍白的脸,抚慰道,“白子画内力深厚,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小骨,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他怎么也像师父一样,叫她小骨呢?花千骨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师父为了不让她受伤,才被刺了这么深的一剑,她忽然想起了一事,问道,“有件事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内力,可以把一个人打得筋骨俱碎的?而且,怎么我一用力,师父就会吐血?”上次自己用血为师父疗伤,他入了魔后深吻她,也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她挣开他后,他也吐了血。
墨冰仙脸上浮起玩味的笑容,“小骨,原来你还不知道......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洪荒之力就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