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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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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然而来,逍遥而去。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长风行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李白,在逆旅中吟诗的君子,在过客中饮酒的仙人。他由碎叶入蜀,由蜀入荆楚入山东,由山东到大唐各地。在朗朗白日,以风为餐以露为醴:在萧萧寂夜,以地为席以天为衾。他白描着西域的风情,写意着江南的烟雨,伴唱着蜀道的猿啼,吟唱着京都的繁锦。他是才子,他可以握着笔杆挥洒于大唐盛世里;他是侠士,他可以别着刀剑游走于万里江山下;他是仙人,他可以骑着驴马漂泊于历史风尘中。他豪放,在烛下舞墨春秋;他高傲,在天子门前笑谈帝王的尊严;他寂寞,在大漠月下吟酒作诗;他狂妄,在风中笑歌孔楚。终究到底,李白是个不折不扣的游子,一个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大唐弄潮儿,也正因他,在盛世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李白的漂泊是逍遥。
浮云,随意飘荡,居无定所,然而它悠闲,它逍遥,它没有任何的羁绊和束缚。而人们往往羡慕这一点,否则为何在浮云无羁飘荡之时,地面上会有这么多双仰望而充满渴望的双眸呢?李白就是那样一朵浮云,所以他是幸福的。
然而,纵然无拘无束,而心中那一片荒芜仍然是床前的那一弯月,痛的仍然是胸前那一颗朱砂痣。“长相思,在长安。长相思,摧心肝。”醉过,哭过,痴过,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太白何尝又不想建功立业,又不想好好地施展抱负呢?呜呼哀哉。山,空自愁;河,空自流。
有人就会有社会,有了社会就会有历史,有了历史就有了矛盾,有了矛盾才会哺育出名震寰宇的迁客骚人。李白在这之中驾风而行,逍遥欲仙。
颓废的华丽
向日葵在金色的麦田里忠诚地向着太阳,落日的风车擦拭着梵谷的哭泣的双眼。残阳似血,为他笔下的画涂上一抹淡淡的红晕,一切都那么淡然安宁。
他是天才,也是疯子。他把生命注如画中,每一丝线条都勾勒出他的表达,每一种颜色都深溢出他的情绪。他是深度精神病患者,在好友高更离开之后竟割下了自己的左耳。他深深了解贫困的下层人民,他给人民的救助没有等来上帝的救赎,也因此对宗教彻底失望。贫困的生活,不能抑制的创作激情使他心力交瘁,精神濒临崩溃。终于,在一个美好的清晨,这位伟大的艺术家在麦浪中吞枪自杀。这个世界给他的感觉就如他画中的颜色,太过强烈,所以他不得不消失。
毕加索说:“这人若是不疯子,就是我们当中最出色的。”梵谷其人,生前寂寞;梵谷其画,死后扬名。但是,我知道,他的人生不是悲剧,他只是在恣意地挥霍自己的情感和才华,只是坚定地守着自己一个人的美术馆,直至最后一刻。至于他的做法,也许在旁人看来太过于偏激而决绝,但是对于他却不其然,他的一生只有他的创作了解他,安慰他,愉悦他,当他发现自己力不从心时,或许,这是最好的归属。他与他失去的左耳,永远都守望在麦田之上。
梵高的生命就是一场逍遥游。他在国外,我在国内;他在19世纪,我在21世纪;他才华横溢,我寒窗苦读。即便我和他时间、空间上差距太大,但我仍然能够了解,一个人能坚定而勇敢地去追逐自己梦想的人是多么的幸福,纵然遍体鳞伤仍旧不悔,只因他的心是逍遥的,这便足矣。
华丽的画笔随意扔在一边,画上的油彩还未干,向日葵就算颓废枯败了,依然坚定地追逐着太阳。
庄公梦蝶,逍遥于天地万物之间。岳飞精忠报国,逍遥于硝烟战场之上。陶渊明饮酒采菊,逍遥于田园南山之下。“林黛玉”陈晓旭出家为尼,逍遥于六根清静之地。刘翔跨栏,逍遥于体坛风云之中。所爱在哪里,哪里就有逍遥。
黑暗为敌,爱若晨光;束缚为敌,心若晨光。
逍遥叹,叹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