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考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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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来得很快，程泽一大早就开车到了夏景文家，和他们一起吃了早餐，又帮着夏景文收拾了一会儿，算了算时间，就差不多该出门了。
按响梁家大门的门铃，是梁启华亲自替他们开的门。
“梁哥！”程泽急忙打招呼，“这一次麻烦你了。”
梁启华走过来拍拍程泽的肩膀，爽朗地笑着答道：“你好不容易求一次人，我肯定要把事情帮你做好了。”
程泽很感激：“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梁哥尽管开口。”
“嗨，是兄弟说什么谢！”梁启华摆摆手，看了看站在程泽旁边也是一脸感激之情的夏景文，朝他伸出右手，道，“这位便是小夏兄弟吧，早就听程泽说起你了，今日终于见到真人了，真的百闻不如一见啊！”
夏景文赶紧握上去，道：“梁哥好，我早就想见你了，这一次真的太谢谢你。”
“哎哟你们可别再说谢字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真正要出手的，可是张老啊。你们这么隆重，搞得好像我才是个大夫一样，哈哈。”梁启华为人直爽，对认定的兄弟朋友十分讲义气，初见程泽，他就觉得程泽很对他胃口，事实证明他也确实值得自己真心以对。
梁启华将他们带进客厅时，两位老爷子正厮杀得起劲。程泽和夏景文都不懂棋，但也知道观棋不语的规矩，更何况如今是他们有求于人。
张老是一位很儒雅的老者，他身穿一身淡金色唐装，身形有些消瘦，但精气神很好，行动也很利索，哪怕已是满头银发、古稀之龄，却没有半点行将就木的感觉。他一边与梁老对弈，一边暗暗观察夏景文他们，在看到夏景文小心翼翼给夏母喂水，而程泽拿着毛巾耐心地站在一边等待时，轻佻了一下眉毛，微微勾了勾嘴角。
等了一个小时左右，两位老爷子终于完局了。程泽和夏景文赶紧起身，以十分恭敬的态度等待两位老爷子走过来。
“爷爷。”梁启华先叫了梁老爷子，然后把张老引荐给夏景文和程泽他们：“这位便是张老。”
夏景文和程泽齐齐开口道：“梁老好！张老好！”
张老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两人，没有开口。梁老倒是随和，招呼二人坐下。
夏景文被张老的态度弄得有些紧张，他轻咽口水，看了程泽一眼。程泽对他笑了笑，然后主动开口打破这沉寂：“梁老，张老，冒昧前来，有什么打扰到的地方，还请二位多多包涵。”说着就拿出先前准备好的礼物，放到了茶几上，继续说道，“听梁哥说，两位老爷子都喜爱绿茶，这是上次一个客户送给我的碧螺春，我和景文都是凡夫俗子，不会泡茶，更不会品茶，这茶给我们最终也不过是牛嚼牡丹，所以特地带来借花献佛，还望二老笑纳。”
他话音刚落下，梁老便笑了：“哈哈，你小子倒是有心了。启华啊，去叫人把茶泡上，我们今天跟着张老享享福，也尝尝这千古名茶的味道。”
梁启华马上应下了：“是的，爷爷。”
梁家是何等背景，怎么会没尝过碧螺春的味道？梁老爷子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帮一帮两位小辈罢了。
可惜张老还是油盐不进的样子，还是没有开口，反而似笑非笑看着他们。
这让夏景文更紧张了。但他也明白，如今是他有求于人，不能什么都让程泽替他做。所以，他看了看毫无知觉的夏母一眼，深吸一口气后，以十分恭敬的语气对张老开口道：“张老，这次前来，是小子冒昧。但是，我母亲的病，还望张老搭手相救，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夏景文定当涌泉相报，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哦？”张老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终于开始搭理人，“就算我让你当牛做马，你也答应？”
“是！”夏景文很坚定地回答。
“那我要你的命呢？”张老目露凶光，看得夏景文心头一紧，“要你的命，又如何？”
“张老，这……”程泽着急开口，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景文打断了。
夏景文低垂眼眸，静静说道：“我这条命，本来就是父母给的，如今因我之故，害得父亲亡故、母亲病危。如果以我之命，能换得母亲余生健康，那么，我愿意！”
“景文，我不允许你拿自己的生命来做交易！阿姨也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程泽严厉开口斥责他，继而又转向张老说道，只是语气里再也没有了那份尊重，“张老，医者仁心。虽然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是我们有求于你，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践踏我们尊严，甚至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张老，我程泽，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你能治好阿姨的病，那么我名下的所有财产，以后便是张老你的了。如果你不能，也请不要再浪费双方的时间，我们会另请高明，绝对不会再来叨扰张老。”
“小子狂妄！”张老大喝，“当事人都没拒绝，你又以何种身份来同我谈判！”
面对张老的刁难，程泽无言以对，刚想说什么，就被夏景文拉住了手。只见夏景文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指插进程泽的指缝，直至十指紧扣，才对上张老眼睛，平静开口道：“以伴侣身份。”
闻言，程泽惊得一下子握紧了夏景文的手，大喜过望，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景文，你说什么？”
夏景文对他轻轻一笑，对张老再次重复刚才的话：“以伴侣的身份，足够和您谈判了吗？”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张老目光灼灼盯着他们紧紧相扣的两只手，忽然间大笑不止：“哈哈哈哈……”
程泽和夏景文面面相觑，均是一头雾水。倒是梁老和梁启华全程都很淡定的在一旁喝着程泽带来的茶，丝毫没有替他们缓解气氛的样子。
张老笑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停止，随后居然变得和蔼了许多。只见他起身拍了拍夏景文的肩膀，笑意盈盈地说道：“年轻人，郁结在胸，小心患病啊！人生还有那么长，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呢？更何况，这不是还有一个傻小子愿意陪你抗吗？”
“张老您？”夏景文很疑惑，怎么一下子就换了一副面孔，这又不是川剧变脸。
张老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问，只说哪天把他两个孙子介绍给他们认识，他们一定会成为朋友的。言罢，张老便走到夏母的轮椅旁边，蹲下身子替她把起了脉。
夏景文很激动，却怕惊扰到张老，大气都不敢出。程泽轻轻抚摸他的背，将他紧绷的身体一点一点顺平，使他放松下来。
一分钟过去，张老才慢慢起身，夏景文和程泽马上过去，一边一个搀扶着他到沙发坐下。
孝顺有礼的孩子谁不喜欢？张老拍拍夏景文的手背，越看越满意。坐下后，喝了一口茶，才慢慢对夏景文他们说了夏母的病情：“自我意识封闭，筋脉堵塞严重，肌肉也开始萎缩，好在没有其他并发症。”
夏景文小心翼翼地问：“那，能不能治好？”
张老笑了笑，问他：“小子知道老朽全名吗？”
夏景文老实地摇摇头道：“不知道。”
“张回春，取‘妙手回春’之意。”梁启华在一旁插话道，“张老的名字真的特别合适。”
梁老敲了敲他的额头，笑骂道：“臭小子，你张爷爷的名字是你能直接叫的吗？”
张老倒是不介意，主动解释道：“我张家传承至今已有三百余年，‘悬壶济世，医者仁心’乃我张家家训。家父替我取名‘回春’，不仅是对我寄予厚望，更因为中医日渐式微，希望我辈能继续传承中医并发扬光大，让中医再次春回人间。程泽小子！”
“是！”
“你刚刚说的话，可还算数？”
程泽拉住要说话的夏景文，认真回答道：“当然算数！”
“那好。我打算让我张家的小辈出来历练，但他们大多痴迷于医道，不通人情世故，我希望你和景文能帮帮他们。不要求多的，只要他们能有一个安身之所就够了。这便是我出诊费，你能否做到？”
程泽一口答应下来：“当然，在所不辞！”
夏景文也道：“张老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我和学长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各位小张先生的。”
“有你们这句话就够了，老头子我就不做恶人了。我会尽快制定出你母亲的康复计划，只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只是一场持久战，希望你们日后还能像今日这般，执手相伴，共同担当。”
夏景文和程泽相视一笑：“谨记张老教诲。”
来之不易，自然不会轻言放弃。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程泽对大家道：“我在集贤居订下了一桌席面，还望二老赏脸。”
张老和梁老对视一眼，说道：“行啊，你们小辈孝顺，我们老的总不能拒绝，只是日后就不必如此破费了。若是真有意，就再把客户送你的好茶拿来我们尝尝可好？”
程泽失笑：“是，我记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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