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TV]渺渺琴声》予柔

39、坦白一切

　　“为什么？我不愿意！”

　　云星渺一听到云星海的话，当即反对。

　　“渺渺。”云星海颇为无奈，“其实，云家人极为特别，拥有许多世间所没有的能力，后来，许是不容于此间天道，不知从何时起，云家人就像是受到诅咒般……自己或所爱之人会在短时间内痛苦地死去。”

　　说到这，云星海担忧地看向她。

　　云星渺闻言，心里一紧，马上问道:“那是我受到了诅咒，还是……”

　　“是你。”云星海的神情凝重，他知晓自家妹妹比其他云家人更为特殊，本来诅咒更容易落在违反天道之人身上。

　　“幸好……”云星渺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云星海忍不住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傻妹妹。”

　　望着云星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云星海只觉百感交集，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心。

　　见云星海的神情，云星渺顿了顿，问道:“……我会怎样？”

　　她想问清楚，她会怎么死，什么时候死。说起来，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然而，她这次的心理却有些矛盾，一方面她可能不介意死亡，一方面又不舍得欧阳少恭。

　　“诅咒已经开始了。”云星海眉头紧蹙，“三年……以往都是如此。”他们的母亲是个例外，可也不过多撑了一年而已。

　　“哥哥，是真的么？”云星渺不禁再确认一次。

　　云星海看她如此，便知她该是想到了欧阳少恭。他握住她的手，露出安抚的笑，“渺渺，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我相信，凭借各位先人的成果和我的努力，一定可以打破诅咒……一定。”

　　他的语气和眼神都带着无比的坚定，让云星渺下意识地信任。她点了点头，恍然道：“所以你才没有复活语晴姐么？害怕再次失去？”

　　云星渺上次回来，便是在密室中查到了起死回生之术。

　　云星海闻言，眸中忽然染上了悲伤之色，却依旧笑了笑，道:“是，因为这次再失去，就永远无法挽回了。”

　　他将爱人的灵魂封印，等待他解除诅咒的那天。

　　感受到云星海的情绪，云星渺反握住他的手。云星海清楚她是在安慰他，对她会心一笑。

　　“那你还是不愿意么？”

　　云星渺同他对视，目光坚定，“不愿意。”

　　云星海摇头，无奈一笑，“罢了，哥哥尊重你的选择。”云家人又何曾有人做过这样的选择，终究不过是自愿赴死罢了。

　　“哥哥，我想问你……”云星渺面色犹豫，“关于少恭……”

　　云星渺思及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的魂魄之事，还料想着云星海或许会有解决的法子，可话到嘴边，她迟疑了，终是准备先得到欧阳少恭跟百里屠苏的同意再说。

　　“你和他的事，你们自己做主，哥哥不会阻止你们的。”云星海误解了她的意思，倒是大方说道。

　　云星渺静默下来，这件事，她就从来都没想过他的意见。

　　云星海却怀有忧虑，“虽然多了个妹夫不错，但是欧阳少恭此人，深不可测。”叫人有些看不透。

　　“什么妹夫？”云星渺连忙反驳，“哥哥，我们才互通心意而已，况且如今该关注的不是这个。”

　　云星海微微颔首，“没错，那我倒是想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你要用那么强大的幻术和秘术，险些失去性命。”

　　“这些事很复杂，涉及到他们的秘密，我还是先问过他们好了。”云星渺决定与欧阳少恭商量过，再和云星海讲清楚。

　　云星海只好暂且放下疑问，云星渺跟云星海一起出了密室后，便先回了房，云星海则说要继续研究破解诅咒的办法。

　　而云星渺刚一踏进房门，就被人一把抱住了，随即，她才反应过来。

　　“……少恭。”她只觉抱着她的力度加大，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渺渺，为何我才出去片刻，你就不见了……”欧阳少恭仍拥抱着她，语气中含着惊慌忧虑。

　　听欧阳少恭这么说，她轻拍他的背，“我只是出去走走，这里可是我家，你还怕我会不见么？”

　　欧阳少恭这才缓缓松开了她，面露无奈的笑，“确是我过于忧心了。”

　　“不，少恭这样担心我，我很高兴。”云星渺眉眼弯弯地凝睇着他。

　　欧阳少恭让云星渺先喝了药，待喝完药，云星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正在斟酌中。看云星渺如此，欧阳少恭便开口问道:“渺渺可是想说什么？”

　　云星渺微微叹息，正色道：“少恭，我们将你和屠苏师兄的事，都告诉我哥哥吧，他可能会有办法解决的。”

　　闻言，欧阳少恭嘴角挂着的一抹浅笑散去，他的眼神变得晦涩难懂，神色复杂，“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拿回属于我的半魂。”

　　他执起她的手，柔声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永远……云星渺怔然。

　　见她发愣，欧阳少恭浅笑，轻声问:“渺渺，难道不想么？”

　　云星渺自是想的，可就算云星海说了会想出办法解除诅咒，她的心里也有隐藏的不安。

　　欧阳少恭的目光温柔得如月色，她收起心绪，笑了笑，“当然想了，只是你难道还要像之前那样？”

　　“不。”欧阳少恭缓声道，“我如今只想拿回半魂，然后跟你好好地在一起。其他的人，我不会再将他们变作焦冥。”

　　“可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地活着。”云星渺的表情很是认真，就算是她贪心好了，她最想要的，果然是改变最后的结局。

　　欧阳少恭的眼神变得深邃，静静地注视着她。她也不转移视线，就这么与他对视。

　　半晌，欧阳少恭倏地笑了一笑，“罢了，既已到了这地步，就再随你一次，倘若实在无法，便要听我的。”

　　听他松口，云星渺立刻喜上眉梢，“真的？”

　　“真的。”欧阳少恭见她高兴，含笑点头。

　　“那我去找哥哥了。”云星渺语毕，就要起身去找人。

　　欧阳少恭赶紧拉住了她，无奈道：“不必着急，渺渺先休息。”

　　“我没事，解决完这件事，我才能安心。”云星渺摇了摇头，欧阳少恭说不过她，便随她去了。

　　来到云星海的房间，云星渺轻敲了敲门，随即，她打开门走进去，云星海正好从里间出来，见是她，略带疑惑，“妹妹？”

　　“哥哥，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云星渺这一脸严肃的表情，倒是令云星海笑了，他示意云星渺坐下，“是关于欧阳少恭的吧。”

　　听得云星海的话，云星渺下意识地抬头，诧异地望着他，“哥哥知道少恭的事？”

　　“我只是感觉得出，他和百里屠苏之间的联系。”云星海不紧不慢地说，“你想说什么？”

　　于是，云星渺把欧阳少恭的事给云星海大致讲了一遍，也让他明白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间的具体联系。听罢，云星海不由得沉思良久。

　　“哥哥，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云星渺倒是对云星海颇有信心。

　　云星海并未马上回答，片刻后，他才出声，“渺渺，我们云家一向不管这些人间俗事，倘若事情简单些，也就罢了，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这件事，的确有解决的办法，但是……”

　　“哥哥，如果真的有办法，能让他们两个都活着，请你帮帮他们。”云星渺诚挚地恳求着他。

　　“帮助他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世上没有不劳而获，所有的代价，都由我一力承当。”

　　“你觉得，你一个人可以承担么？”云星海实在不愿云星渺如此，他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

　　云星渺的神情坚定又带着祈求，“哥哥，从小到大，你都那么疼爱我，在我濒临死亡前，拼尽全力救我，我知道，我不该这么任性，可是，我真的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

　　云星海伸出手，牵她起身，微微叹息，问道：“真傻，你这样做，真的值得么？他值得你为他做那么多？”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就像你为了语晴姐所做的一切，难道你还问自己，值不值得？”云星渺不禁轻笑反问。

　　闻言，云星海失笑，在外人看来不值得的事，他们却都甘之如饴。

　　“好，我答应你。”云星海宠溺地看着她，毕竟他云游过多个世界，总会有办法的。

　　云星渺开心地抱住他的胳膊，“谢谢哥哥。”

　　云星海轻抚了抚云星渺的脑袋，随即，便让她早些回去休息。云星渺立即乖乖地回了房，一进房间，她便见欧阳少恭还坐在那。

　　“少恭。”云星渺面露喜色，朝他走去，“哥哥说会想办法的。”

　　“是么。”看她如此欢欣，欧阳少恭的脸上也浮现几抹笑意，“那便等你兄长想出法子来……若实在想不出，再照我的办法做。”

　　云星渺并未反对，“那我们要不要，先告诉屠苏师兄他们？”

　　欧阳少恭笑道：“当然，是时候告知他们了。”总不能让他们一直那么天真无知地指责他。

　　次日，云星渺将众人都唤来，聚在大厅中，她瞥向欧阳少恭，见他点头，便行至他旁边。随即，欧阳少恭起身面向众人，脸上还含着笑意。

　　“让各位前来，是为了给你们解惑。”

　　欧阳少恭从他还是太子长琴时说起，讲述了自己如何被魂魄分离，又是如何渡魂，直至这一世，他终于寻到焚寂，想要拿回，却被韩休宁横插一手。

　　百里屠苏听到这里，神情一变。

　　欧阳少恭见状，唇畔的笑容更深，对百里屠苏道：“若非有了我的半魂，如今的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云星渺没有插话，就那样看着他们，毕竟欧阳少恭已经做了很多让步，至少也要让他宣泄一下情绪。

　　而风晴雪则是惊愕不已，又担忧地注视着百里屠苏，并握住了他的手，“苏苏……”

　　方兰生只觉震惊与不可思议，他的总角之交居然是个仙人。

　　襄铃似懂非懂地歪着头，尹千觞则目光深沉地盯着欧阳少恭。

　　“原本，我想要直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欧阳少恭说着，便望向云星渺，眼神顿时柔和下来，“不过，现下倒是可与你们先商量商量。”

　　“商量？”方兰生不解，脱口而出，“难道商量完，就拿回木头脸身上的魂魄么？那他还不是会死？”

　　尹千觞示意方兰生冷静，百里屠苏默默无言，风晴雪当然猜得到百里屠苏的想法，她带着鼓励的笑容对他说：“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实在不行，他们可以去找女娲大神。

　　看着众人不同的反应，又见欧阳少恭只是笑而不语的模样，云星渺心下颇有些无奈，却还是笑着道：“这几日，麻烦大家先在这里住下，也好商量商量。”

　　风晴雪等人面面相觑，欧阳少恭则略带深意地睨了云星渺一眼，云星渺瞋视他。

　　而方兰生的眼珠子乱转一通，随即，他拉起襄铃，“襄铃，我们继续玩儿去吧。”

　　襄铃还一头雾水，就被方兰生拉走了。

　　百里屠苏神情复杂地望着欧阳少恭，似在思索。

　　欧阳少恭对百里屠苏的视线恍若未察，竟看也不看他。

　　察觉到百里屠苏的忧虑，风晴雪连忙安慰他，“没事的，苏苏。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回幽都，去问问女娲大神。”

　　百里屠苏转而瞥向风晴雪，他不想让她过于担心，最后还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他便起身离去，风晴雪瞟了瞟欧阳少恭和云星渺，也紧随百里屠苏而去。

　　大厅里就剩下欧阳少恭，云星渺还有尹千觞三人。

　　云星渺冲尹千觞使了眼色，尹千觞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一样，只是忽然笑了，“少恭，我尹千觞从前把你当作知己，如今亦是这样想的。”

　　欧阳少恭笑了一笑，“你不是想起一切了么？”

　　“那又如何？”尹千觞大笑，颓唐不羁的气息依旧，“无论如何，我都将你当作人生唯一的知己。”

　　欧阳少恭那深湛的眸中也泛起笑意，“如此甚好。”

　　云星渺见此场景，目光一柔，心下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