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坦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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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坦诚
被肖恩的“殿下”惊了一跳的伊尔瑟斯忍不住对着自己的监护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仙女座二把手不屑得哼了一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了门旁。大门由内而外自动推开，肖恩与罗伊·布鲁赫少将再一次正面相逢。
一旁的小海盗战战兢兢的看着二把手，连声音都在发抖：“肖恩、肖恩先生，布鲁赫少将一定要来舰长舱……我、我拦不住他。”
肖恩点了点头，示意小海盗下去。他将视线移向罗伊，语气十分的正式：“布鲁赫少将，殿下在屋里等你。”
厚重的大门在两人的身后自动闭合，空无一人的走道里只有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罗伊方才的急躁此时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与平日里一般无二的面无表情镇定自若。脸色苍白的少将右手抚胸，向着仙女座二把手行了一个对贵客的抚胸礼：“日安，肖恩阁下。”
“我似乎一点都不安好，少将。”肖恩拉了拉领口，露出脖子上依然青紫狰狞的手印。他满意的看着少将脸上抽动的肌肉，靠近一步压低声音轻笑道，“亲爱的，你现在需要讨好我才对。”他伸手帮助少将抻了抻有些凌乱的领子，拉开了距离，“小羊排好吃么？少将。”
“多谢你的款待。”罗伊点了点头，径直越过对方推开了房门。
进入房间的少将却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中。床上的人与门口的人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少将先一步收回了视线。他缓步上前，头颅微低屈膝半跪在床前，以卑微的姿态露出脆弱的后颈。
斜倚在床上的伊尔瑟斯看到对方的举动楞了一下，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伸出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凉的手摸上了少将袒露出的脖颈。温热的触感使得冰冷的手指都有了回暖的感觉。
海盗头子的手轻轻抚摸着，不带一点色/情的意味。直到两人的体温变得一致，伊尔瑟斯才像回过神来一样。
他轻咳一声，正式开始了今日的对话。
“罗伊·布鲁赫，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谁么？”
其实直到少将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伊尔瑟斯对于少将的态度还存满了犹疑，但当少将跪伏在他的床前时，明明没有得到一句承诺的伊尔瑟斯却将一直提着的心全都放了回去。
少将微微抬起头，脖颈却依旧温顺地低垂着，他保持着这个吃力而虔诚的姿势，就像是面对着自己的信奉神灵一样：“一切如您所愿。”
伊尔瑟斯却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移开已经温暖的手掌支住自己的头侧翻过身，伸出另一只依旧冰冷的手抬起了少将的下巴：“那你应该知道，我的愿望是帝国皇室覆灭——说起来，联邦虽然是掌控在军部的手里，但毕竟是由几位将军共同支撑的呢。”
罗伊纤长的睫毛下意识的颤动了一下，他犹豫着开口：“殿下……请您为帝国子民——”
话还没有说完的少将就被海盗头子甩开了脸，力道并不重，但是羞辱的意味十分清晰。罗伊抿了抿唇，停止了自己的祈求。但他并没有改变卑微的姿势，依旧跪伏在伊尔瑟斯的床前。
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头顶冷光的照射下，海盗头子本就苍白的脸庞愈加白了三分，带着不似活人的冰冷威仪，而他翠绿的眼睛却亮的摄人心魄一般。
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伊尔瑟斯才再次开口：“来之前你知道这是哪里么？”
不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的罗伊点了点头。
“这里是银河号的舰长舱，除了仙女座大首领没人有资格住在这里。”伊尔瑟斯顿了顿，“这两年里，大概连肖恩都没有住进来过。”
短暂的沉默之后，伊尔瑟斯看向罗伊：“少将，你早该知道，你的殿下早已死在了二十多年前。”
罗伊却像是无法忍受这样的话一般，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姿态，猛地抬头看向床上的皇长子：“殿下，您是我的殿下。”
少将的声音坚定非常，让伊尔瑟斯有一瞬间的晃神。这一瞬间就连海盗头子都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大概是年幼的时光、或是训练时的陪伴、或是父亲战亡时的炮火、或是流亡时的追逃，亦或是两人在银河号和狮鹫号上的相望不能相见。
伊尔瑟斯叹了口气，在发现少将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时终于软下了心肠。他半坐起身，揉乱了自己一头金发，仰起的下巴将脖子牵出一个美好的弧度。海盗头子仰着头笑道：“说起来，罗伊，你是怎么把我把虫毒下救回来的？”
他忍不住想笑，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生硬转移话题的时候。
看出伊尔瑟斯明显软化下来的态度，少将却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本就抿紧的薄唇抿的更紧，甚至脸色也苍白的像是比床上的海盗头子更加虚弱了一样。
本因为听到海盗头子亲切的称呼而露出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莫名其妙的伊尔瑟斯：“嗯？”
少将并没有答话。
百思不得其解的伊尔瑟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拉起了自己的袖子。在苍白缺乏血色的手臂上，一个针眼显而易见。他猛地睁大了双眼，就去抓罗伊的手臂。
“殿下……”下意识躲闪开的少将咬了咬牙，才将手递给了对方。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低声解释道，“我做了人体改造。”
被海盗头子徒手撕开的作战服下，少将手臂上一排排的新鲜针孔显而易见。
伊尔瑟斯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拳头不要打上少将那张英俊的脸。
“人体改造？”伊尔瑟斯的声音可以说是咬牙切齿，“罗伊·布鲁赫少将，您真是英明神武为国为民啊！”
人体改造，是帝国一项还不够完善的技术，普通军人在改造之后将会更加适应机甲的操作，不论是筋骨的强健力、疼痛的耐受力还是对毒性的抵抗力都要高出常人数倍。正是高于常人的抗毒性，所以在少将提供了换血的血源之后受虫毒侵害的皇长子才得以获救。
之所以说人体改造还不够完善，是因为改造的存活率过低，几乎十不存一。
看着沉默不语的少将，伊尔瑟斯终于管不住自己的手。他的手指死死卡在少将的脖子上，冷笑道：“少将，如果我没记错，在新历3412年以前，你还是人体改造的反对者之一。”
“是的。”罗伊的声音极轻，他有些担忧的看向脸色极差的海盗头子，“您没事么？”
“我能有什么事？！”暴怒的海盗头子看着少将依旧温驯地裸/露出的脖子，十分想啃上去解解气，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喘着粗气的伊尔瑟斯终于忍不住问道，“罗伊，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这次罗伊少将却毫不犹豫的给出了回答：“您就是我的生命，殿下。”
所以他才会在“伊文先生”坠落黑洞之后进行了人体改造，并且一直冲杀在帝国的前线拼死战斗，毫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在仙女座大首领“伊文先生”去世之后，帝国最年轻的少将并没有选择自杀，但同时也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满腔怒火的伊尔瑟斯突然后怕起来，他看着因为缺氧而脸色发青却依然面容平静眼神虔诚的少将，想起对方在过去的两年不知多少次逃过了死亡，就忍不住发抖。
松开手的海盗头子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出去：“少将，我这两天不想再见到你。”
再次疏离起来的语气让罗伊少将忍不住僵了僵，但他却不想再有一丝一毫违抗自己的殿下。所以少将只是点了点头，在认真的行礼之后退出了舰长室，再不敢多说一句。
舰长室外，肖恩正环抱着双臂倚墙站着。
他看着来不及收起失魂落魄神情的罗伊少将，忍不住笑道：“怎么？狗狗被主人赶出来了？”
罗伊顿了顿，并没有表现出被侮辱的怒火。他垂着头并不看肖恩，声音有些低哑：“肖恩，我该怎么办？”
“伊尔是个好孩子——在他不杀人放火的时候。”二把手偏头一笑，拍了拍少将的肩头，“作为监护人，我有必要去看看我的好孩子被帝国少将的人体改造计划气成什么样了。”
推门而入的肖恩正迎上海盗头子的苦笑。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帮你报仇了。”伊尔瑟斯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肖恩脖子上还没消退的青紫手印。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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