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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命(修) ...

  •   曾经有人对安宁说,她是一个集所有仇恨值于一身的女人。
      安家是本市出名的大企业,安宁的妈妈也是出身名门,夫妻两人只有安宁一个女儿,她的父母从小时候对她就很是宠爱。高智商高学历的父母给安宁配置的吃穿用度,全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顶尖货,养成了安宁高贵优雅的气质涵养。
      可以说,单是家庭背景就让安宁拉了25%的仇恨值。
      与父母两个人海拔都不过170不一样,安宁小的时候就长的很高,到了高一已经打破170的家庭记录,一直到高中毕业,安宁直线蹿到了172。从青春期到成人期,安宁的体重就没有超过100斤的时候,打破“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这句定论,安宁拥有丰满的D罩杯。那张继承了父母所有优点,并且在胎里自动补充修型的脸好看到了拔尖的地步,再加上这样一副身材,给安宁又增加了25%的仇恨值。
      另外的25%仇恨值起源于安宁无论是跑是走是坐是站,完美的外型与优雅的气质都会吸引超过七成青中老年雄性的目光,导致安宁不说话,都会遭受女性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射杀。
      剩下的25%,来源于安宁的大脑。
      安宁很聪明,这点从不用家庭条件连跳两级入学本市最出名的高中就可以看出来。尽管父母一直想要安宁考一个一般的大学,之后直接接管家族企业,安宁还是认认真真的从一等大学毕业,然后悄无声息的从家里公司的一个小职员做起,用了两年的时间升级到经理的位置就正式接手公司的全部业务。其处事之圆滑手腕之高超行事之果决,囊获了公司超过80%男性的心,也震撼了不少商场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各种媒体新闻提到安氏企业这位年仅二十八岁的董事长,无不赞叹佩服的说一声:人生赢家。
      这个人生赢家至今未婚,此时正坐在从M国回到S市航班的商务舱中睡觉。长时间精神力高度集中的生活,让安宁的睡眠质量变差,尤其是在飞机上。温润的空气充斥在鼻子里,安宁迷迷糊糊的掀开了眼罩。长而浓密的睫毛抖了抖,睁开眼,用了两秒钟来清醒,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从包里拿出苹果,安宁想着等一下是先去见一见XXX企业的董事长呢,还是先回公司开个小会呢,还是先去洗个澡睡一觉呢。
      驳回最后一条想法,安宁咬了一口苹果,甜脆的口感和多汁果肉让安宁舒服的“嗯——”了一声。
      还是先回公司好了。
      商务舱的好处是人少素质高,大家都安静的各做各事,安宁咬苹果的声音再小也显得突兀,一时间整个舱里只有断断续续的“咔嚓”声。
      “各位乘客,现在飞机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我们不得不紧急降落。”
      喇叭里传来乘务小姐的通知,安宁皱了皱眉头咽下嘴里的苹果肉。飞机起飞之前会有专人来查看飞机的状态,尤其是这种国际航班,出现问题就是几百条人命的事。安宁坐的是出名的高端航班,商务舱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情况下飞机失事的话非常有可能引起国际社交问题,所以乘务小姐说的“小问题”应该不是指飞机故障一类的事情。
      除了这种事,逼迫飞机紧急降落的事会是什么?
      “请各位乘客留在座位上不要离开,飞机降落之后公司会安排另外一架航班来接洽,给您带来不便还请谅解。”
      尽管乘务小姐的声音甜美温柔,安宁还是听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抖音以及轻微的英文男音。一脸自然的在包里掏了掏,安宁想打个紧急电话。如果她没听错,那句模糊不堪的英文说的是:别乱动。
      摸了半天,终于摸到手机,安宁一划屏幕,没电了。
      舱里不再平静,坐在这里的都是有点身份的人,这种不寻常的情况显然诡异的很,不过没有人乱动,认识的人低声议论,单独一人的小心翼翼。隐约猜到飞机被劫持的人不敢大声说话,没猜到的人连说话都不敢。
      这种诡异的气氛持续了没有几分钟,直到舱门的另一端传来躁动,接着就是一声尖叫,两声尖叫,无数声尖叫。
      安宁知道坏了,她飞快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站起身准备去舱门处,那里也许会有降落伞。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总比坐着不动最后被人挟持的好,虽然现在整架飞机都可能已经被挟持了。
      刚站起身子,安宁就觉得脚下一阵不平,整个飞机都抖动了起来。
      接着,一声巨大的轰响从飞机内部发出,然后堪比《死神走了》电影场景还要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飞机从中段偏下的位置开始起火,火势在高速飞行的空中变得肆无忌惮并且迅速绵延。飞机中段被火焰烧断,整个飞机变成火龙,机身开始逐渐脱落。乘客们惊恐尖叫四处跑动,有的人紧紧抱着前面的座椅靠背绝望的喊叫,炎国文歪果文交杂混乱,安宁甚至依稀听见了靴国文。
      这不可思议又真切的一幕发生在眼前,只有拥有几千年文明的炎国自古传承下来的三字经可以形容安宁的心情。
      活生生的人在高空中消失,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落下去,直到再看不见,安宁甚至来不及看看舱门那里是不是真的有降落伞,就变成了这些黑点之中的一个。凛冽狂暴的风刮在身上,盛夏高达30°的气温简直冷到骨头里,那风吹得安宁全身上下又冷又疼头昏脑涨,眼睛也张不开。
      据说人在临死的时候会想起最惦记的人。
      安宁想起了公司即将启动的新项目还有一项策划不太完美,不再年轻的父母不能再悠闲的旅游,要再次开始接手事业辛苦起来,去年去世的祖母临终的笑意安详平和,如果从棺椁挪到床上,会让人觉得这位老人只是睡着而已,并且在做一个甜美的梦。想起了说她满身仇恨值的好友今年十月的婚期,对方的未婚夫她至今未曾知道真实身份。
      想起曾谈过一场恋爱,对方是安宁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那人温柔又骄傲,亲切又疏离,对不熟悉的人永远微笑,对最亲的人乱发脾气,却从没有对安宁红过一次脸说过一次重话。他比父母更加宠溺安宁,像是要把天地间最美最好的一切都奉上。
      他们一起度过了十三年的岁月,很长又很短。长到安宁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他的脾性、习惯、喜好,短到安宁还来不及说一句“我爱你”就结束了。
      那人说爱上了别人提出分手,安宁平静的接受,不断的告诉自己,过去已经过去,然后彻夜难眠靠安眠药渡过了近千个日夜。
      然后,被抛弃的第三个年头,安宁开车回S市,无意间见到那个人父母的车,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跟着他们进了墓地,才知道那人得了白血病,他们分手后的半年就离世了。
      他们同样温柔,对喜欢的人愿意付出一切,一生。他们也同样骄傲,对不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屑一顾。他们知道,如果对方死去,留下的人将生无可恋。
      所以他隐瞒,想要安宁忘记一个背叛的男人,而不是记住一个心爱的恋人。
      安宁在墓地看着男人的照片笑了,她安静的离开,再没有去过。
      从此安宁对工作更努力勤奋,挺过那些依靠安眠药也无法入睡的日子之后,安宁觉得,自己的心变成了一潭死水。
      最后一次见到男人是七年前,这七年间,男人的脸已经渐渐模糊。她想不起男人的音容笑貌,在逐渐侵袭的黑暗之中看见一个白色影子,却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她的爱人。
      就算看不清男人的脸,安宁也清晰的感受到,他在笑。
      他说,我回来了。
      安宁也笑,她伸手,说带我走。
      男人摇了摇头,身上的光渐渐暗淡了下去,身影也变得虚幻起来,像是要慢慢消散在黑暗里。安宁有些惊慌的向前走,却发现怎么样也走不近男人的影子。
      安宁的脚步变得急切起来,从疾走变成慢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变成一片虚无,连触碰都做不到。
      无边无尽的黑暗如同有形有质的潮水压迫着安宁的身体,内心的恐惧悲伤和身上的难受让一向坚韧的安宁泛起深深的无力,有了想哭的欲/望,她挣扎着想要张开眼睛大声嘶吼。
      安宁做到了,她真的睁开了眼睛。
      米黄色的天花板,上面挂着一盏欧式吊灯,水晶般的光芒流转其上。
      安宁有些怔忪的侧过头,光洁的墙壁,和天花板同样色系的米黄色壁纸。浅色大理石地砖,床下铺着一块大大的米色地毯,上面的毛厚实绵软,看着就知道踩上去会很舒服。
      安宁眨眨眼,不太明白这里是哪里。
      手腕间隐隐作痛,抬起手看一眼,安宁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这是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很漂亮,手指很长,可不是安宁的手。安宁的手虽然也很长,可没有这么大,而且她安宁也绝对不会做出在手腕上割动脉这种事。
      手腕上的伤口很深,不过已经不再流血了。之前流出来的血沾到了手臂和手掌上,现在有些干涸,颜色变得沉暗。安宁动动另一只手,就感觉到手上正握着一个冰凉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果然是把刀,还是把水果刀,大小和刚刚她经常削苹果皮的那把差不多。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安宁觉得她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打开了一扇奇异的大门。
      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安宁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低头看了看,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粉色衬衫,看来这个人喜欢浅色系,这点可以从衣着和房子的装修风格推测出来。
      晃晃悠悠的出了门,安宁才发现这是一栋两层的房子,客厅举架很高,装修和卧室是同一种调调,楼下还摆了一架钢琴一架小提琴。屋子里没看见洗手间,安宁一间间房门打开寻找,终于在二楼的最左侧找到了。
      不过,为什么觉得身上怪怪的?
      进了洗手间,安宁赶紧到水池拧开水龙头冲洗手腕上的血迹,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差不多干净的时候,安宁拿过旁边的毛巾擦干水迹,抬头看向镜子,打量起这张陌生的脸。
      刚到耳际的短发很蓬松,染成了栗子色。眉毛很好看,线条明显又不会很浓密显得过于刚硬。鼻梁很高,鼻翼很小,形状很完美。嘴唇有点薄,唇型明显,颜色因为失血有些发白,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是偏粉色。最显眼的是那双眼睛,形状是标准的杏核型,很大,瞳仁偏琥珀色。这双眼睛里像是有星星点点的碎光,又像带了一层朦胧的水波,清朗透彻宛如稚子,给人一种纯真的感觉,会让人打从心底升起一种怜惜的欲/望。
      这不是安宁的风格,她是个低调又骄傲内敛又张狂的人,怎么会有如此不谙世事的模样?安宁挑眉,镜子里的人也挑眉,看起来像调皮少年闹脾气一样的挑衅。
      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安宁接受了这张陌生的脸。平心而论,这张脸还是很有姿色的,不过安宁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挥去那层诡异的感觉,安宁开始脱衣服准备冲个澡。等到内裤也脱下来的时候,安宁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内裤……是平角的?
      安宁有些僵硬的低头,视线越过一马平川的胸膛,看见了一个二十八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自己身上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一个人体器官,是男人的第二生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生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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