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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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爷这声音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可小姐这时候偏偏又如此反常，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去把你们小姐给我叫出来！”永宁侯厉声吩咐，那愤怒像是恨不得自己冲进去把人揪出来。
“老爷，小姐她……”
不待襄铃把话说完，一个茶杯便向她甩来。
“怎么，她敢做出那样的事却不敢出来承认吗？”
外室那中气十足的咆哮终是把木凝玥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回了现实，她秀眉微蹙，自己明明是受害人，怎么突然间变成了施害者，是谁又吹了什么枕边风？
地上散落着茶杯碎片，一屋子的奴才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唯有方姨娘站在一旁不断温柔劝说着，但到底是在帮忙平息怒火还是在想着法子让火烧的更旺，恐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
“不知女儿犯了何事惹得父亲这般生气？”
木凝玥的笑脸相迎没能平息永宁侯的怒火，反而迎来了他更大声的指责：“大胆！你这个不孝女！居然在做了那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之后还敢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来人，上家法！”
“慢着！”木凝玥不紧不慢的开口，声音不大却落地有声，奉命行法下人不禁心生畏惧。
“父亲，您罚女儿也总得有个理由吧？这样平白无故的受罚，女儿是宁死也不会服的！”
永宁侯气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瞪着木凝玥好半响才冷笑道：“好，我今天就让你好好认识自己的错，乖乖服罚。我问你，昨天是不是阿顺送你上山去祭拜你娘？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他不见了踪影你却只字不提？为什么他会死在悬崖边？为什么他的心口会插着你的发簪？”
语毕，一支银钗应声而落，刚刚摔在木凝玥脚边。
她弯腰拾起发簪，用手帕擦干水渍，淡定的插入发髻，讽笑道：“所以父亲今天是特意为了区区一个奴才来责问女儿，堂堂侯府嫡女，并且还打算重罚是吗？”
“混账，他虽是一个奴才但却是跟了我近十年的心腹，岂是你能随意处置的！”
“噢？原来他是父亲的心腹？这么说，让他杀了我的命令是您下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让他杀……”
木凝玥但笑不语，看着永宁侯一点一点把视线转到方姨娘，欣赏着方姨娘慢慢发白的脸色。
“老爷息怒啊，玥儿虽杀了您的心腹，但那毕竟也只是一个奴才啊！妾身恳请您看在她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暂且饶过她这一次吧！”
事情果然没那么顺利，永宁侯关注的焦点又因梦姨娘的这番话回到了开始。
强压恼怒，木凝玥冷笑：“呵，姨娘来得可真巧！”
眼前的目光太过锐利，梦姨娘不由得闪躲开来。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仔仔细细的彻查，但阿顺是我的心腹，就算他犯了错也该由我来处置，而不是你！”
呵，有生命危险了都不让人反抗，反而要等出了事之后才能找这个一家之主作主，真是可笑！
眼看着预想的结局一点点被反转，方姨娘不由得心急了起来，可她也知道侯爷现在已经对自己心生怀疑，只得恨恨的放弃计划。
“姐……姐姐，你的额头没事吧？找了大夫吗？会不会留疤？”木凝玥皱了皱眉，果然，她还没来的及阻止就听木凝欢继续说：“姐姐你身子这么虚，可那阿顺却武功高强，你……我知道了，定是文远表哥救了你对不对？我昨天看到是他送你回来的，幸好有他！”
一副虚惊一场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不觉不妥，可偏偏就是这再正常不过的几句话却达到了一箭双雕的效果，既让永宁侯加深了对方姨娘的怀疑，又使其怨上了木凝玥舅舅，的确高明。
木凝玥审视着年仅十岁的木凝欢，试图从她身上看出一点故意或企图，但对方眼里除了关心还真没有其他内容。
很好，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陆文远？永宁侯锐利的看了眼不安的方姨娘，冷声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起！我还有点公事，你们也都散了。”
“老爷……”梦姨娘不甘心，想劝永宁侯让那贱人受点罚却被自家女儿给制止了。
木凝玥摇摇头，“姨娘，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说完，意有所长的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木凝欢。
“好啦，我头还有些晕，就不留姨娘和妹妹了。”
木凝欢沉沉的看着前方身影，忽然疑惑起来，这真的是那个张扬跋扈的木凝玥吗？
翡翠苑内
“你跟我多久了？”
方姨娘战战兢兢望着眼前的男人，平静是他震怒前的预兆。
“回老爷，十五年了。”
“是啊，十五年了，我以为这么久你也该清楚我的性子了。我可以宠你，可以任你在府里为所欲为，甚至可以抬你做正妻，但可从来没允许你能把爪牙伸到我身边来！”
“老爷，我再也不敢了，求老爷饶了我这一回！”
“饶了你？哼，要是我再冲动一点这次是不是就如你所愿了？然后呢，你又计划怎么除掉玥儿？除了她之后你是不是还会想着怎么计算我啊？”
如果说方姨娘刚才还心存侥幸的话，那现在真的只剩下恐惧了，她急忙跪下求饶：“不，奴婢万万不敢！”
“不敢？我看不给你一点惩罚你不会知道什么叫‘不敢’，这个月你就呆在屋里不要出去了，好好想想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另外，以后府里的用人调度都直接由管家来处理，你不用插手了。”
闻言，方姨娘眼神一紧，不甘心已经到手的权利就这么白白丢失。
毕竟是相处的十多年的枕边人，只一个眼神永宁侯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厌恶的别开眼，他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不能在仕途上助我一臂之力，那就乖乖做好你的侯府姨娘，我可不需要一个空有野心的蠢妇！”
永宁侯走后，秋纹知道这屋子里恐怕又得换套新茶具了，她这一念头才刚涌现屋内就响起了茶杯破碎的声音。
“都是木凝玥那个小贱人，处处与我作对，次次坏我好事，我还真就不信邪了，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我还治不了！”
听了这话，方嬷嬷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无关乎忠心，作为一个奴才，人人都希望自己跟的主子为人能沉稳一点，地位能牢固一点，但显然，她的主子不是。
“主子，依老奴所见，二小姐就算再怎么诡计多端也不是您的对手，所以当务之急不是怎么除掉她，而是防止梦姨娘那边跟她勾结，俗话说‘敌不寡众’，她们……”
虽说永宁侯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惩戒方姨娘，但她被禁足一个月以及某些权利的丧失还是在短时间内在侯府上上下下传了开来。
消息传到临水榭时，梦姨娘原本还在因为永宁侯的偏袒而恼火，转瞬便笑开了颜，“我就知道侯爷不会那么糊涂的，不过说到底这事还得感谢玥儿。香阳，准备点补品，我们给玥儿送过去！”
“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凡事不用做得太明显，只在适当的时候扇扇风即可。”
梦姨娘诧异的看向女儿，随即又赞赏的点点头。侥是浸淫后宅争斗二十多年，却也不得不佩服女儿的深谋远虑。她微笑着拥了女儿入怀，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玥儿，你怎么样了？头还晕吗？”
木凝玥也听了那边的消息，知道梦姨娘怕是想找她来分享喜悦来着，只是她却懒得应付，“还是有点晕，大夫说还需卧床休息。”
“这样啊，那你就听大夫的，好好休息。呐，我给你带来了点补品，你记得吃啊！对了，”梦姨娘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白瓶，郑重的交到木凝玥手里，“这是白玉膏，对祛疤很有用的。”
送完梦姨娘回来，襄铃就见素心紧紧盯着那白玉膏，正欲询问缘由却见她一把夺了过来。
“素心，你这是做什么？”
素心一边往自己脸上抹着药膏，一边解释：“小姐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有人想趁此机会让小姐留下疤痕怎么办？所以还是先拿我试验一下比较好。”
木凝玥失笑，“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会有人敢这么做的，再说，我哪舍得让你替我毁容啊！”
入夜，定亲王府世子书房内一主一仆对桌而立。
“主子，昨天那事已经有了眉目，要不要趁热打铁一举拿下？”
“不急，先派人盯着。”
追风垂首而立，宛若一个影子。
灯火摇曳，祁毓眼前突然闪现一道眼神，“明早备车，我要去一趟陆府。”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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