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三个女人一台戏 ...

  •   白秋言听到了敲门声,紧接着是那熟悉的杂音:“秋言,秋言,在家吗?”
      白秋言用被子捂住耳朵,可是想想又不能这么残忍,只好极不情愿的下了床,懒懒散散地穿着拖鞋去给卜梅开门。
      白秋言一开门就没好气地说:“大早上的,你不在家里带孩子,跑来影响人家睡觉。”卜梅也不理会白秋言的责怪,自顾自地进了家门,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卜梅望了望卧室的门,贼眉鼠眼的说:凡生在家吗?白秋言从来没见过,至少这几年没再见过卜梅这么谨慎小心的样子,刚才因为大周末的打扰人家睡觉生了一肚子的气突然没了,转为扑哧一笑,想捉弄卜梅一下,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周天他当然在家了,正睡着呢,要不要进去看看。”只见卜梅拉起白秋言就要往她的书房走,还是那副做贼的样子。白秋言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头雾水的杵在那里,说:“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别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好像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着白秋言甩开卜梅的手。卜梅也有点生气,说道:“你再这样,我可真的在这里说了,我是为你好。”白秋言看着卜梅生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凡生不在家,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今天出差,我刚才看到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卜梅听到这话,故意把腰直了直,清了清嗓子说,说道:“今天栗靓给我打电话了。白秋言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难得她老人家有空呀?不过,她打个电话也不至于你兴奋成这样吧。其实,白秋言的心里是有点嫉妒,为什么栗靓给卜梅打电话,而没有给她电话,但是她不好说出口,显得太小家子气。再说了,这卜梅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从来不会考虑到别人这种细微的感受。
      只见卜梅神神秘秘的说:“栗靓前几天接了个大单,去对方公司的时候,你猜她碰到谁了?”卜梅看白秋言对她这重大新闻根本不感兴趣,哈欠都连着打了三个。其实她不知道,不是白秋言对她的消息不感兴趣,只是因为昨晚半夜梦醒,后来一直就睡不踏实,好不容易睡熟就被卜梅给吵醒了,所以尽管她想聚精会神听卜梅讲话,总是力不从心。卜梅说:“别卖关子了,不会碰到Mr Right了吧?”卜梅说:“她倒是想呀,可是像她那样,一心扑在工作上,哪有男人敢要呀。”白秋言白了她一眼:“那叫女强人,是他们高攀不起。”卜梅求饶地说:“好好好,你对你对。”“说了半天,你都把我绕进去了。猜猜到底遇到谁了?”白秋言最讨厌这种无聊的猜猜游戏,大千世界,这么多人,让她去哪里猜去,就直截了当地说:“我真的猜不出来,你就说了吧。”卜梅说:“我说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白秋言点头。卜梅表情凝重地说:“说啦!”白秋言真想揍她一顿了,一时睡意全无。这时,卜梅看着白秋言的脸,憋出来两个字,拖得很长:“秦------冬------。”
      白秋言先是一愣,赶紧又恢复正常,装作毫不在意地说:“哦,老同学呀。”卜梅说:“你这人,真没劲,在我跟前还装什么装。”白秋言反唇相讥:“你想让我怎样,让我听到他的名字痛哭流涕吗?”卜梅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是这种一点反应都没有才对。当栗靓告诉我碰见秦冬时,她千交代万嘱咐说不让我告诉你。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的,可是这事儿都已经过去十年了,我想该忘的早就忘了,所以才急急忙忙来找你。”
      刚才白秋言还因为栗靓给卜梅打了电话,没给自己打电话而吃醋,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这就是卜梅没心没肺的地方。白秋言看着卜梅的那种紧张的样子,咧嘴笑了:“萝卜,是的,这事儿都过去十年了,这个人在我这儿已经是过客了。”
      这时候,卜梅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她老公打来的,孩子吵着要妈妈,所以卜梅不得不暂时离开了。卜梅离开后,白秋言才有思考的时间,她一遍遍地问自己:“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吗?”她竟然不能爽快地回答自己。
      这时虽然又躺回了床上,可是已经睡意全消。手机“滴”的一声,是短信,白秋言拿起手机,是凡生发过来的:亲爱的,已经安全到达,怕你还在睡觉就不打电话了。陈凡生是个非常细致的人,从这些小事儿上就可以看出来。
      放下手机,白秋言懒懒地躺着,可心里却想着刚才卜梅说的秦冬的事情,难道秦冬一直都在这个城市?不、不、不,栗靓的客户也有很多都是外地的,应该不可能在这个城市?虽然十年过去了,可是突然从卜梅的嘴巴里听到栗靓见到了秦冬,她还是不能平静。
      电话在这时又响了起来,白秋言想应该又是卜梅,这个难缠的惹人恨的家伙。接起电话,却是栗靓,这时候栗靓的来电是她希望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希望知道秦冬现在的状况的。女人呀,总是一种虚伪的爱炫耀的高级动物。她之所以急于知道秦冬的近况,因为她觉得现在是她生活最好的状态,她过着自己非常满意且满足的日子,即便再次遇到秦冬,她也应该是高姿态的那一方。
      说到这里,应该谈谈秦冬。秦冬是白秋言的初恋,大学同学,唯一的一次恋爱对象,大一秦冬追求白秋言,大二开始谈恋爱,大学毕业的时候,秦冬说他们不合适,提出分手,不顾她在他的身后哭成泪人。
      白秋言揉了揉眼睛,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接栗靓的电话:“喂,你想起我了?”
      栗靓答非所问:“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你的电话可不敢随便接呀,我都沐浴更衣之后才接的。”白秋言不无调侃地说。
      “既然你已经沐浴更衣,那中午一起吃饭吧!我本来打算晚上聚的,这样下午我们可以去KTV放松一下。”栗靓一贯地干脆利落,听到那掷地有声的声音,你真不能猜得出那出自一个一米五多的瘦瘦小小的小女子之口。
      “小女子怎敢不从,只是确定要去KTV吗?卜梅、你、我,应该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嗓子吧!”
      “听我的,去就是了,我十二点去接你们。”栗靓永远是她们三个人在发生意见不同时的调解者,不发生问题时的意见领袖。
      挂了电话,白秋言一个纵身从床上跳了起来,抓紧时间洗涮,还要留时间打扮,这是最花她时间的事情,即便是和这么熟识的朋友出去。
      而挂了电话的栗靓,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卜梅,卜梅才“喂”了一声,已经被她披头盖脑地大声训斥了一番: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脑子不好使听话行不行?害得我推掉今天中午早已约好的一个客户,幸好平时关系维护的还不错,否则你自己捅的娄子你自己搞定。好了,多说无益,赶紧收拾一下,我十二点去接你们。
      卜梅今天只能自认倒霉了,大周末的,惹了一圈人,只好唯唯诺诺地听着。原来,刚才她从白秋言家下来后,总觉得她听到秦冬后完全没反应,有点不踏实,所以她又打电话给栗靓求助,这样子她就只能受着栗靓的那番训斥了。本来他们聚会,经常都带上女儿画画,那可是女儿的两个干妈,可是看今天这阵势是不敢带了,带去只会添乱。这又是她另一个添堵的事情,老公最讨厌她周末的时候把孩子丢给他,他认为周末是他应该休息的时间,除了不得已的陪客户和心甘情愿的陪朋友,尤其是最近他们磕磕碰碰的次数越来越多,一点小事情都是导火索,所以她不想惹他。搁在平时,她还可以把画画寄放在白秋言那里,可是今天是她们的统一行动,所以只好厚着脸皮去跟她老公商量了。
      快到中午了,不做饭不说,还要把孩子扔给老公,自己出去吃饭,卜梅心里有点没底,再说了,昨天晚上他又是凌晨两点多才回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刚才她上去找白秋言的时候,女儿找她,听到老公在电话里那不耐烦的声音,她真想大发一通火,可是想想在白秋言跟前,就忍了。她磨磨蹭蹭地却又心急如焚地走到老公跟前,只见老公拿着手机正在玩游戏,她舔着脸,说到:“刚才栗靓打电话,说中午聚餐,我想把画画留在家里。”
      “趁早别打这主意,卜梅。”邱天继续打着游戏,头也不抬,冷冷地丢出这样一句话,正像他的名字让人想到冬天快来了似的冷。
      “可是今天我不得不出去,你知道,我们仨好久都没有聚了,今天难得栗靓有空。”
      “那就带上画画。”
      “今天不行。”
      “那就别去了。”
      “懒得理你,不可理喻。”
      不善于撒娇的女人就容易吃亏,即便是在自己老公面前,可是卜梅今天不管那么多了,她提着包,也顾不上给在房间里画画的女儿说一声,就摔门出去了。心里想,留下你总不能不管。
      然后敲白秋言的门,还是一身睡衣的白秋言慌慌张张地来开门后就跑回了卧室,卜梅本来就没好气,看到白秋言这样子,再看看手机,显示着11:55,她不耐烦的说:“你能不能哪一次不因为换衣服错过约会时间呀!”然后开始唠叨刚才和邱天的不快。
      “好了,好了,马上好了,你帮我看看这两件搭配的如何?”白秋言的手里拿着一套黑白搭配的衣服,正在等着卜梅的回答。
      “非常好!”卜梅看到铺满床的衣服,冷冷地说到。又继续唠叨她和邱天的种种不快。
      “就这一套了。”白秋言看到卜梅不耐烦的样子赶紧穿衣了事。
      这时候,卜梅的电话响了,是栗靓。卜梅拉起穿好衣服的白秋言赶紧往电梯口奔去,幸好白秋言在出门的时候抓上了包。
      电话还在响着。“你怎么不接呀?”白秋言说到。“下去就得了,接了又是听她训斥,当老板当惯了。”卜梅不满地说到。
      栗靓看着表,对两位气喘吁吁的女士说:“现在是12:15,你们迟到了15分钟。”
      “不带这样的,聚个会嘛,我们俩都喘成这样了。”刚刚坐定的卜梅回击道,虽然是因为白秋言挑衣服迟到的,可是她卜梅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我们等你俩月,你就等我们15分钟,就显摆。”白秋言总是一语中的。
      “啥时候都这么经不起开玩笑了。”栗靓启动车,直接出了小区,也不跟她们商量就直接到了必胜客,因为白秋言的最爱就是披萨。她也不管白秋言昨晚刚刚与陈凡生来吃过,她知道就算每天来,白秋言也是愿意的,她难得喜欢上一样食物,一旦喜欢上就会很多年,比如曾经喜欢吃土豆丝,坚持了十几年,至今还是最爱之一。
      周末的必胜客总是人满为患,何况是正值高峰期的时间。必胜客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栗靓看到这么长的队伍不由地打起了退堂鼓,她不喜欢浪费这样的时间,就问白秋言:“这样子等下去至少要一个小时,要不换个地方?”栗靓之所以只问白秋言,是因为白秋言的挑食是出了名的。
      “没问题,什么都行。”白秋言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我们去吃那边的韩国料理吧。”卜梅插话道。栗靓和白秋言顺着卜梅手指的方向,看到新开了一家韩国料理店,名字是大名鼎鼎的“大.长今”。好像是新开业,有折扣。卜梅最爱买有折扣的衣服,吃饭打折也令她欢喜。
      服务员把菜单拿上来的时候,栗靓递给白秋言,白秋言推了回去,说:“我最不善于点餐了,平时都是凡生点餐。”
      “有老公就是好,连点餐这么难的事情都有人做。”栗靓不无讽刺的说。
      “那要看什么样的老公。”提到老公,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卜梅怨气满天,只是今天的事情她只字不提。
      “好了,快点吧,饿了。”白秋言催促道,因为没有吃早餐,这会儿觉得肚子咕咕叫起来。
      栗靓一人做主,点了几个小菜和烤肉,不忘给白秋言点了寿司和石锅拌饭。一切完毕,只见到服务员忙忙碌碌起来,她们才开始聊天。
      栗靓问:“好久不见,你们都还好吧?”
      “老样子,或者说越来越不好了。”卜梅摆着一副苦瓜脸,卜梅已经有几年没有上班了,早已是名副其实的全职太太。
      “我们最近换了老板,是个中国人,日子也开始不好起来。很想念那个老外老板。拼了命地想进外企,到头来还是被老中统治。”白秋言想着想着就生气。
      “别崇洋媚外,如果老外做的好,怎么就换成中国人了嘛。现在外企在中国越来越不景气。”栗靓说到。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话题了,说点别的。你有没有谈男朋友呀,你要让我们等到几时?”白秋言每次都离不开这个话题。
      “还是谈你的工作吧,别像我妈似的见面总是这个话题,不觉得无聊嘛。”
      “支持你,结婚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一个人过。”卜梅竟然倒戈,这是第一次,这使得白秋言和栗靓都一时愣住了。
      “怎么了?和邱天吵架了?还是画画惹着你了?”一堆的问题从栗靓的嘴巴里射出,像子弹似的打在卜梅身上。
      正好这时,寿司来了。卜梅一手拿起一块寿司,塞到她们两个的嘴巴里:“吃吧,吃吧。”
      三个人都笑起来。俗话说:三个姑娘一台戏。这一点也不假,其实,对卜梅来说,给个听众就能演戏,只是戏剧由以前的诙谐幽默转为了现在的哀怨。
      “谈正事儿,你到底咋想的?都已经三十好几了,再不找真的都被人家挑光了。”白秋言还是不死心,其实她还有另一层目的,她伺机想提到秦冬。
      “好不容易聚个餐,能否提些有建设性意义的问题,这辈子,我单身,行了吧!”栗靓烦透了每次见面必提的这个话题。
      “那不行,画画可管不了这么多妈!一个结了婚不要小孩,一个不结婚肯定也不要小孩了。”作了妈的卜梅啥时候都忘不了操心儿女。你也可以看到善变的女人在卜梅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秋言,我见到秦冬了。”突然,栗靓一本正经地说,她要成功地转变话题。“如果你愿意提他,我就说了;如果你不愿意提他,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
      白秋言终于等到了这个话题,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无所谓,看你们说的好像他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只不过他当时抛弃了我而已,如果没有当时他的抛弃,我怎么会遇到陈凡生,怎么会有现在的好日子。缘分天注定,我已经不恨他了,真的。”
      “那我就继续说了,上次我去拜访客户,就在咱们这个城市,结果在那里碰到秦冬,不过,他是我的客户,他现在是那家公司的老板。那天,刚到他们公司门口,看到一个人从公司门里走出来,打算上车。我看着神态很熟悉,就多看了两眼,很惊讶竟能这么巧,老同学嘛,‘秦冬’、‘秦冬’地被我叫了一通,后来我们一起吃了个饭,席间他问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我说烦他劳心,你过的很好。他想要你的电话号码,我没有给,我说将征得你的同意。好了,关于他,就这么多事儿。”栗靓一口气讲完了关于秦冬的事情。
      白秋言听完,低头吃着东西,并没有表态是否愿意同意给电话号码。反倒是栗靓把秦冬的电话号码给了白秋言,说:“这是他的电话,他让我转交给你。”
      白秋言收下了那张写着秦冬名字的纸条,那么熟悉的字体,心里五味杂陈。心里想,开着公司的秦冬,至少也应该过的还不错吧。
      KTV里,三个没带嗓子的人在哪里鬼哭狼嚎,甚是吓人,幸好没有别人。栗靓说:“歌唱好唱歹都无所谓,唱出来就放松了。”
      卜梅说:“你啥时候有这样的观点了,记得以前就你最不能接受去KTV。”
      “是呀,因为我没有嗓子,以前我觉得来这里是展露歌喉,现在我才发现其实还可以放松自己。”
      此时的白秋言,正在唱着她的必点歌曲莫文蔚的《爱》。秦冬离开他的时候,她泪人似的哭着跑回宿舍,那时的宿舍已经凌乱不堪,大家都在忙着准备打包,然后各分东西。宿舍的楼道里不知道谁放的就是这首《爱》,白秋言记得有一句话“如果我不曾爱你,我不会失去自己”就是她当时心情的写照,她从来没有刻意去练过歌,而这一首已经伴随了她十年了,也许她早已忘了当时的感伤,只是唱这首歌已经成了她的一个习惯,习惯而已。
      一下午,三个女人尽情地放肆着,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忘却了家庭,忘却了工作,忘却了烦恼。只是曾经那拙劣的KTV,现在已经换成了豪华的金碧辉煌的包间,关上门,这个世界就是属于他们的,而以前,不管开门、关门,世界都是大家的,声音一飙高,可能都盖过了隔壁的唱将。
      只有卜梅还在意着时间,因为她的世界里有画画在牵挂。当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到五点半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坐不住了:“回去吧,出来一下午,也疯够了。”
      栗靓还在吼着什么歌,一脸没有唱够的样子,极不情愿地被卜梅拉出了KTV。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