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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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剧中人物第一人称)
围棋是一项需要非常耐心以及毅力的活动,你得忍受漫长枯燥的练习过程,你得接受不断被打败的经历,你也得不断刻苦钻研前人和前辈的棋谱来扩宽自己的思路;但是,等一个人呢?等一个人同样需要非常耐心和足够的忍耐力,你不能胁迫得太紧,否则他会跑掉,也不能太散漫,否则他会以为你无视他,等人,可能是无止境的等,也可能,下一刻就让你等到.著急,煎熬,思念,痛苦,魂不守舍,进退两难,如何能够拿捏到那个让你心甘情愿回来的距离呢?
不知道,或者没有人知道,所以,我们就必须继续在等,等待进藤回心转意的一刻.
塔矢亮之所以对进藤光念念不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进藤的棋力神秘莫测.人总是容易对神秘得不到答案的事情著迷.进藤一时棋艺高超,一时又烂得可以.而,就在塔矢决定要放弃寻找进藤棋艺真相的时候,进藤说,我会追上你,你不要被我的影子阻碍你的前进.塔矢一笑置之,挑衅著说,哦,有本事,我们现在来下.
当然,那时候的进藤光没有本事,只好皱著包子脸乾瞪眼.
於是,遇到被强手挑衅,通常人有两个反应,一是说著大话继续发自己的春秋大梦,我不鸟你因为我比你强催眠自己.二是发愤图强,让你承认我的实力.幸运的是,进藤光选的是第二项.
也因为进藤的发愤图强苦练棋艺,再加上佐为的指导,进藤光的棋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地进步著.被进藤视为最强对手的塔矢,一直在他心里占有重要位置,和塔矢的对局,是特别的.不能让他失望,不能输给他,这样的思想充斥著进藤的脑袋.单细胞直线脑袋的人往往有个优点,就是勇往直前,定下目标就努力实行.他们不会想这个目标有多高有多难,也不会想其他与达到目标无关的东西.於是,在偶然的机会下,进藤光成了本因坊秀策的入门弟子,虽然没有人知道.
成为院生,通过职业试预选赛,通过职业考试,进藤以令人眼红的速度飞速发展,或许,进藤光除了努力外也有著一定的天分在内吧.
塔矢虽然是有打算过从此不再把进藤放在眼里,不再理会这块阻挡在自己追求神之一手路上的石头.但是,曾经也有著那种时候,觉得不打败进藤光不行的时候.塔矢亮曾经给予进藤光的极高评价是:一直以为只要按部就班走下去,迟早会追上的,知道了那个人後才知道不是. 不克服对他的恐惧,我永远不会接近棋神的境界.
那时候的进藤光之於塔矢亮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堵高墙.但是,进藤光令他失望了.於是,塔矢亮打算自己一个人继续走这条孤独的围棋之路.
但是,後来的发展让塔矢大出意料之外.进藤光竟然以惊人的速度跟上来了.通过职业试的进藤光,受到了一干围棋界前辈的注视,塔矢名人,桑原本因坊,绪方十段,仓田六段,所有都是围棋界响当当并最有前途的人,让塔矢亮忽视不能.终於,进藤光用自己的实力站到了塔矢的身後.注意,是身後,还不是身前.
那时候的进藤光在这里,遇到了巨大的岔路,差点就没有继续围棋之路.
因为,最好的朋友和老师,藤原佐为消失了,在朝夕相对两年後.
这对还是孩子的进藤光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於是,进藤崩溃了.他简单地以为,佐为的消失是对他的失望,是对进藤没有让他下棋的惩罚,是闹别扭?或者是,其他什麽?进藤不理解,他以为,佐为可以陪虎次郎一辈子,为什麽不可以也陪我一辈子呢?呐,你是不会消失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你是灵魂啊.
然而,这世上没有什麽理所当然,当事情以我们瞠目结舌地发展并且我们不能抗拒不可逆转的时候,我们除了接受又能怎样呢?套用命运一词,我们事实上无能为力. 但是,进藤光不理解,他跑遍所有佐为有关的地方去寻找一个灵魂,去寻找一个没有人知道历史也没有记载的魂魄,连寻人启事都没处张贴;去找唯一一个也看到灵魂的人去证明这些不是一场梦,现在不是梦醒.其实,进藤光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你手中的棋不就可以证明这不是梦麽?你的棋艺并没有丢失,你丢失的是一份永远都找不回来的感情,师恩,朋友...甚至没有一个词语可以准确表达那是什麽,总之是,从心里,挖掉了本来根植在上面的某种信念和支撑.
失去这种支撑的进藤崩溃著,用著小孩子的方式去逃避下棋,仿佛他不下棋了,就可以赎回以前不让佐为下棋的过失一样,这样佐为就不会失望了,就会回来了.或许进藤心里也明白,这麽做并不能真的起到作用,至多让自己愧疚少一点,少那麽一点点.
後来,伊角的一局棋让进藤再次仿佛回到和佐为并肩下棋的情景中,幻觉般地发现,在下棋的时候,佐为的感觉会浮现,原来,佐为的教导总就融进血液里,骨子里,这些东西,一辈子都不会忘.闭上眼,满满都是佐为指导的身影.
原来,要靠近你,最快最好的方法并非不下棋,而是下棋,佐为的一切就隐没在进藤的棋中.
其实,佐为的消失可能是因为完成了使命,将他高强的棋艺传授给另一个人,虎次郎不能算是传人,顶多算是一个帮助佐为复活棋艺的人,进藤光才算是佐为的传人, 完成了传授棋艺的使命,所以佐为消失了.不过这种事,进藤光是不会明白的.他只知道,他现在要不断下棋,不断提高棋艺,才能更多地从他的棋里见到佐为的身影.
追寻神之一手是漫长而没有尽头的路,也是永远不可能到达的. 神之一手只能无限地接近. 同时它也是相当而言的...每个人都可能达到他心中的神手,但是只要还有人继续追求,那就永无止境地继续向著更接近神的高处而去.
细水长流的意思不仅在於水流缓慢而坚定地流淌, 就像日子, 生命, 和人生, 有温差, 有缓急, 更在於它向著同一个方向流过去,永不回转永不倒流.
佐为的消失是必然, 是无法弥补的遗恨. 佐为的存在也不过是如同人的生命一样,我们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死去,我们同样不知道佐为什麽时候会消失.正因为我们的生命中有著不可避免的遗憾, 有著伤心难过,有伤人的体验,也有被人伤的体验,所以我们只能在往後的日子里对其他人更好,用心地对还存在在身边,能把握的人事,尽力而认真地对待. 期望时光倒流,祈祷神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去再选择一次,期望失去的人回来只是一场太真实而绝望的梦.
有挫折,然後不断地去克服它,这是生命给予我们的题目,我们只能尽力地回答.没有人可以给我们打分,除了我们自己,逃避就是零分. 回到选择好的路上吧.
任性该完结了,我们都该长大了.
END 2008-5-10
(第一部完)
请留意第二部 <滔天巨浪>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