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真相大白 ...
-
那人摘下人/皮/面/具,竟然是洗尘道人的大徒儿,任途远。
林满风叹了口气:“竟然是你,可我们前几日才认识,又何来夺妻之仇?”
任途远咬牙切齿道:“本来我和菱菱早已定下婚约,可是,因为你的出现,菱菱喜欢上了你,她就不愿意和我成亲了!你说这不是夺妻之仇是什么?”
林满风无奈地摇摇头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要喜欢我我也阻止不了啊….你又何必迁怒于我。”
任途远冷笑着说:“你不用狡辩,反正你死了之后菱菱又会重新喜欢上我的!”说罢他便将手中的霹雳弹向林满风甩出。
林满风闭上了眼,深深叹了口气,准备等死。
可令任途远没想到的是,他投出的霹雳弹竟在空中拐了个弯,直直向旁边飞去。“砰!”山壁被炸开极大一个洞来。
一个人站在任途远面前,手中展开一把折扇。如此身姿,如此迅速,不是温酒又是何人?
任途远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止温酒,还有温鲲,温玉,洗尘道人,以及他的未婚妻,方菱菱。
“你…你们怎么会来?”任途远结巴道。
温酒道:“其实我和林满风早知贡酒事件是为了引林满风上钩的诱饵,所以我们便将计就计,想看看这个事件背后是谁在操控这一切。在看到茂姐偷溜出来时林满风便猜测你要在此地设下陷阱,于是叫我回去通知其他人。就算你将路封死又如何,莫忘了既然你可以有通道通往这里,我们便也可以找到这里。”
“可是!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是个诱饵?”
林满风问:“你是不是杀了孙甲想栽赃茂姐?”
“是又如何?”
“可惜你杀的却不是真的孙甲,孙甲早就知道你肯定要来杀他,所以将路边一个乞儿乔装打扮成自己的样子等着你来。你还营造出是茂姐杀的人的假象,可惜一个乞儿怎么会认识折梅山庄的管家?这是我开始怀疑的第一步。后来孙甲找了人给我报信,我就有所警惕,知道这件事情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此时又传出有别的酒失踪的消息,我便怀疑是不是茂姐和张进偷的其实并不是贡酒,于是我们到那些□□上的人聚集的地方去探查,本来我想是假装我死了然后看能不能引你出现,可惜你并没有出现,所以我们才有了这么一招。看来这一招还是奏效了。”
“凯记钱庄那个伙计也是你找的吧,就是为了制造假象,可惜你却忘了一个钱庄的小小伙计又怎么付得起一金这样昂贵的价格来喝一小坛酒呢?”温酒补充道。
任途远听了,愣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说:“没想到,没想到,我自认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还是被你们看穿,哈哈哈,可惜啊可惜,你们还是…..”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被一柄剑穿过了身体。
任途远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剑的主人,脸上神色复杂,鲜血从伤口涌出,而随之而出的还有他的眼泪。
洗尘道人叹了口气说:“菱菱,你又何必如此。”
刺出那一剑的正是任途远的未婚妻,方菱菱。
此时的她泪流满面,哽咽道:“我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其余诸人也很是吃惊,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下手竟如此之快,狠。
洗尘道人对他们鞠了一个躬,说:“实在是在下对徒弟的教导不够,才让他酿出今日的大祸,望诸位惩罚在下。在下无话可说。”
林满风叹了口气说:“不干你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是我们愿意的,洗尘老道你莫要太自责。”
洗尘道人也深深叹了口气,说:“还请诸位见谅,我想带孽徒尸首回去安葬。”
“请便。”
“那在下先行告退。”说罢,他将正跌坐在地的方菱菱扶了起来,又抱起任途远的尸首,摇摇晃晃地往出口走去。
温酒看着方菱菱离开的背影发了会儿神。
温鲲说:“我和玉儿去看看那丢失的几坛贡酒在不在这里,酒儿你想办法把林满风从笼子里弄出来。”说罢两人就分头去寻找贡酒了。
山洞里只剩了温酒和林满风二人。
温酒慢慢地摇着扇子,悠闲地说:“我不救你,你能出来么?”
林满风一脸可怜神色:“不能。”
温酒将扇子在手心一合,说:“好极了,我这就回庄去了。”说罢就要走。
可当他还没走出去几步,肩膀却被人抓住了,他回头一看,方才还在笼子里可怜巴巴望着他的林满风却不知何时从笼子里出了来。
林满风笑着说:“温公子怕是想不到在下会缩骨功吧,这么大的缝隙我还是出得来的。”
温酒摇摇头说:“还真是整不了你。”
林满风看着他,放声大笑起来。
贡酒的事情就算是完满结束,温鲲和温玉也在山洞里找到了丢失的那几坛贡酒,而张进和茂姐合伙偷酒卖给□□的事情也水落石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皆大欢喜。
可贡酒的事情结束了,也就意味着林满风要走了。
黄昏,林满风饮尽了最后一滴酒。
他向来是一个不畏惧离别的人,他一直觉得离别并不是一件伤感的事情,所以他向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想谁了立马跑去看他就行了。
可此时,他却巴不得这杯中酒永远喝不完,这样他就可以再多看眼前人两眼。
温酒侧着头,望着天边一抹流霞出神。他的侧脸很好看,轮廓柔软却有力。
林满风突然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吃完了。”
“吃完了我便送你离开吧。”温酒站起来。
温鲲说:“林满风,你小子可要记得时常来找我喝酒啊!还有少去掺和点闲事,免得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死了谁还来陪我喝酒啊!”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还带着三四分醉意。
温酒向温玉道:“大哥,你等会儿记得把父亲扶到房里去。”
温鲲瞪了他一眼,说:“我还不需要人扶!”
温酒向林满风笑道:“看吧,我父亲只要一喝酒就变得像个小孩子。”
林满风也不禁笑了笑。
两人走到山庄前,林满风本来想说就送到这里,但他看了看温酒,决定还是继续走自己的路。
两人没骑马,就这样慢慢地走着,林满风甚至有一种错觉,他好像觉得这样走下去,路的尽头是不是天涯海角?
两人沉默着,突然温酒说话破了沉寂。他说:“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谁碰我的床。”
林满风又想起那晚,不禁不好意思起来,他小声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温酒突然学起林满风的样子耸了耸肩说:“不过既然是你的话,那我也就不在乎了。”
林满风心头一动,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些话似乎要脱口而出。
不过温酒继续说:“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幸好我是个男子,若你下次进了人家哪个姑娘的房间,爬了哪个姑娘的房,那可就是极大的罪过了。”
林满风无奈地笑着说:“我会注意的,少喝点。”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比我那个贪玩小表弟说的要好好听夫子教书还要让我不信些。”
“你怎么能拿我和小孩子相提并论.....”林满风似是很不服气。
温酒将折扇一合,在手心打出清脆一声,他停下了脚步,看着林满风说:“你知不知道你有时还真像个小孩子。”
林满风也停了下来,看着温酒,他正准备说点什么来反驳温酒,可是当他和温酒四目相对时,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此时鸟儿在回它的巢,花儿在静默地开着它的花,夕阳在温柔地拥抱着大地。林满风和温酒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渺小一粒而已。可当他们相遇,相知时,当他们四目相对时,便觉得在对方的眼里自己突然变得十分巨大,因为眼里,只有彼此。
万籁俱静,只听得见好似灵魂相拥的声音。
这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林满风突然醒悟了过来。
他尴尬地咳了几声,然后招招手,不敢再看温酒的眼睛。
温酒笑着说:“走罢。”
走罢,也不过是短短两个字,却让林满风豁然开朗。
两人走到闹市,站在人流外,林满风看着温酒的笑颜,觉得胸中宽阔起来,因为他觉得总会再见的。
他笑着向温酒招了招手,道了声:“我走了。”然后转身走进川流不息的人群里。
温酒顿时只见灯火璀璨再不见那人身影绚烂。他甚至觉得那人好像也变成了一盏灯,一盏放在他心头的灯,可温酒知道,他不是一盏灯而是一颗星辰,灯火尚可被捧在手心,星辰却只可远观难以触碰。
他们的离别如此简单,就好像林满风只是去买瓶酒,过一会儿就要回来一样。
温酒笑了笑,轻声道了句:“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