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银魂·第二训 ...
-
“不想死吗？”
谁？
“想要活下去吗？”
谁在说话？
她想要睁开眼，却发现眼皮沉的可怕，勉强睁开一半视线还是模糊的。
她似乎看到面前有一个人，但她看不清对方的面貌。
“想要活下去吗？”对方再次问道，语气平稳，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只是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但无形中却带上了些许诱惑。
【当然想】
她张开嘴巴，却破碎的说不出一个字。
“王的力量会使你孤独，即使那样，也要吗？”对方却似乎听到了她心里的回答，再次问道，依旧是那个语调。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细微的点了点头。
孤独算什么，她只想要活下去。
对她来说，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样的话，就和我签订契约吧。”
......
冰凉的液体打在脸上，有从指间传来的冰凉麻感一直传递到大脑。
她睁开眼睛，发现眼皮竟然不再那么沉重，上方是昏暗阴沉的天空，雨水从上方打落下来，落到眼睛的位置使得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她下意识再次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猛地坐起了身子。
周围是一片混沌的黑暗，雨水夹杂着泥土的味道涌入她的鼻子，不对，不仅是这两种味道而已，还有别的什么味道，那是一种她知道，却是以前从未真正接触过的味道，浓郁的让人作呕。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混乱，她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脑袋，调整着呼吸。
全身湿透的感觉不怎么好受，她下意识的撩开在额头前的刘海，抹去了眼前的雨水，视线开始变得清晰，然而下一秒，她就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扭曲着的苍白的脸，带着鲜红的血液就这么狰狞的看着她，宛如曾经在频幕上看到过的厉鬼。
她有一种喉咙被掐住的感觉，即使是能呼吸却也硬生生的被自己止住，她慌乱的坐着后退，但紧接着她就碰到了什么，转过头的瞬间，看到的是另一幅倒在地上的身躯，再向上看去，便是另一张满是鲜血的脸。
——死尸。
而那股味道，是血腥味。
她的脑海明确的涌现出了所看到事物的名称，而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昏过去，但是大脑却清晰的可怕，反而更为刺激着她的思维。
——她害怕。
害怕他们会突然动起来，就像丧尸一样，她甚至开始想象自己被吞噬的场景，那是会多么痛苦。
就在她僵住身子一动不动时，前方传来了响声，她看到前面的尸体开始动了，向她划了下来，落到了她的面前。
她想尖叫，但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她想闭上眼睛，却怎么也做不到这一个对她来说应该很简单的事，就像是自己在逼迫自己看下去一般。
然后她看到，在前方，有人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小孩，他有着一头银色的短发，在暗黑色的背景下特别显眼，且带着些许血迹，或者说他的全身都沐浴在血中，和他身后暗色带血的背景分外的相合，只见他用衣服的袖子擦了擦嘴，抱着手中的刀似乎想要离开。
她猛的意识到对方并不是死尸，而是和她一样的人类，当下她张嘴，却只发出了一个“啊”的音。
听到了她的声音，对方猛地一颤，接着手掌就架起了刀转过身来，似乎才察觉到这里有人。不过当他看到她表情变得有些讶异，随后放松了自己敌对的姿态，静静的看了她两秒，接着转过身，似乎想要离开。
她的瞳孔瞬间收缩，手脚忽然开始比大脑快了一步，她站起身，踉跄的向着对方跑去，甚至越过了在她面前的死尸，在对方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的时候，她已经抱住了对方。
“哎——”对方在惊讶出声的同时往后退后了几步，最后被她扑倒在地。
他并没有推开她，似乎察觉到她对他没有威胁，或者她颤抖的身躯已经展现了她的害怕，又或者说，她抱住他的力气大的可怕，让对方感到了意外而无法推开。
“喂，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她听到对方的声音，稚嫩却意外的平稳。而她只能摇着头，无措的比对方更像个孩子。她想要说话，说“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可是声音就是不能完整的发出。
在这个周围都是死尸的地方，只要是个活人，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啊。
所以....
“不要...”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好歹终于能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了“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好害怕。
——好害怕！
一个人好害怕！
这是哪里完全不知道，你是谁也完全不知道，可是你是我的‘同类’，是‘活着’的人。
即便...你是好人也好恶人也罢，你...
“可是...你能先起来吗？”
听到对方的话，她知道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她下意识想要支起手臂，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双腿软的可怕，连控制都成了问题。
她试了几次之后对方也有所察觉，最后她在对方的帮助下坐起身子，两人形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她察觉到自己要看着对方还需要扬起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比起对方竟是还要矮小很多。
她的视线已经环顾了四周，知道了周围的状态，遍地的尸体，染血的土地，就像是...战场。
她，到了另一个世界吗？
两人对视着没有语言，沉默散开，而她的手指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似乎怕他离开。对方忽的动了，他用指尖触到了她的眼下，接着收回，用舌头舔了舔，宛如品尝食物的感觉让她一颤，但是对方这一个动作之后就没有了下一个动作，随后看着她似乎有些疑惑。
她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触到了有些温热的液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强烈的恐惧感之后是麻痹的神经，与其说是没有感觉到，还不如说是她的感觉早就在那一刻失去了效应。
她看着对方张了张口，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然后她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叫起的声音，饥饿的感觉扩散开来，让她下意识捂住了肚子。
感官似乎随着她渐渐的平静下来而开始恢复，那种饥饿到胃似乎开始搅起的感觉让她感受到了精神之外的身体的痛苦。不仅是饥饿感，还有身体不同地方传来的疼痛，擦伤，淤青。
其实就是她，也早已和对方一样浑身是血了。
察觉到她的动作，男孩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手臂，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脏兮兮的饭团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没有拒绝，松开了攥着他衣角的手指，接过了饭团，即使它看起来是那么的脏。
这是第一次吧？接触这样的食物。或者说在她原来生活看来，这是‘垃圾’是不被需要的东西。
说是没有心理障碍是骗人的，但是...她想活下去。
她不学医，人类机体的极限她不知道，所以她会更加恐惧，要是就这么死的话改怎么办？
她张嘴咬下了第一口，腥咸的味道瞬间充满了口腔，让人作呕，夹杂的不仅是泥土的味道，还有血的味道，她下意识捂住了嘴，硬生生的让自己吞了下去。
可正是因为以前的吃穿都是好的，她的味觉敏锐，知道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变质的。
食物变质的腐酸味，在知道它明明是坏的情况下吞食，不管是味觉还是心理的压力对她来说都是巨大的。在她咽下的同时，味道并不会很快的消散，而是会在味觉感官的地方停留。所以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吐出来，然后她咽下反起的胃酸，咬下了第二口....
对方的表情始终淡然，带着些许似乎一直带在脸上的疑惑，待她完全的吃下那个饭团之后忽的站起身。
她猛地收缩瞳孔，甚至连口腔腐酸的味道都暂时忘却，伸出手再次抓住了对方的衣服。对方一个踉跄，结果就是面前前方一头栽倒。
“喂！”他爬起身，咬牙切齿的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她的表情后顿住，那是将情绪全部放在脸上的表情，将自身的恐惧和脆弱完全的展现在他的面前，似乎下一秒就会再哭出来。
“食物没有了，我得再去找一些。”他没有出口想骂人的话，再次坐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话她都听得懂，可是——
她竟然不觉得对方的话可信，她觉得对方一定会抛弃她，所以不能让他走。
她固执的抓着他的衣服，不吭声。
“没有食物的话，会死的。”
她一颤，抬头看着他。
“你不想死吧？”
她看着他，五指渐渐松开了些。
没错，她不想死。
正是因为不想死，她才会吃下那个噩梦般的饭团，她才会临死挣扎，她才会...
等等...
挣扎？
刀子刺入心脏的痛感就像再演一样闪过大脑，她用手掌捂住自己胸口的位置，发现那里完好无损。
她还没有死吗？她还活着吗？
记忆就像是倒带一般回到了她的大脑，似乎有红光闪过，那是比血更为耀眼的光芒，带着炽热的温度，焦灼的带上了些许焦味。
而她却全身却犹如陷入了冰窖，凉的可怕。
————————————————————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梦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银魂·第二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