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祖在霍格沃茨》君容与

94、Chapter 093

　　从见到萨拉查和戈德里克起，米迦勒就知道带萨拉查回天堂是一个很难用温和手段完成的任务。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之间的氛围不容错辨，米迦勒不是那等不识人间情爱的天使，作为曾经炽天使中最跳脱无忌的那个，他绝对不会看错萨拉查和戈德里克的关系。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将萨拉查视作了故友的后辈和未来的同伴，正因为此，他才说不出任何劝说的话语。

　　天堂就一定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地方吗？米迦勒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恶魔叫嚣着天堂有着重重束缚，不如地狱自由；也有心有所念的天使，毅然决然地背离天堂而去，舍弃荣光。就连他自己当年，不也时常仗着路西菲尔殿下的宽容，偷偷溜出天堂，在人间、地狱流连吗？

　　他相信神明的意旨必有其深意，他也相信和他一起前往天堂对萨拉查来说更好。但是，让他硬要遵循神旨不顾萨拉查的意愿强行带他回天堂……这不是对待同伴的态度。

　　任凭戈德里克转移重心也好，故意与他争吵也罢，都因为他到底还是想要尊重萨拉查自己的选择。哪怕明知神威如岳，他也始终心存侥幸。

　　然而，正如当年他终究还是握着审判之剑站在了路西菲尔殿下面前一样，如今，他依然要手持誓约之剑，完成神明交付于他的任务。

　　“你生来便有炽天使阶级的灵质，神明亲口允诺为汝加翼……”米迦勒望向萨拉查，眼底是歉意与坚定，“萨尔，你合该属于天堂。”

　　萨拉查把手放在站在他身前的戈德里克的肩上，按下了他的动作。而后迎上米迦勒的目光，摇了摇头。

　　“您该知道，在我身上，没有‘合该’一说。”

　　神明注视着世界，无论过去、现在、未来，在祂眼中都无所遁形。一如创世之初，在祂的光耀晨星刚刚从祂手中诞生的刹那，神明便明了了那属于祂的晨星的地狱之主的未来。可是，若是如此，路西法和上帝的博弈又有何意义？他做不做出选择又有什么区别？

　　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从来不像许多信徒以为的那样宽仁，对当年的路西菲尔神明尚不曾有半点留情，又遑论是如今的萨拉查？

　　未来在神明的眼中，当年的路西菲尔无力反抗，现在的萨拉查呢？

　　萨拉查将戈德里克护在了身后，戈德里克本不想退让，然而在对上萨拉查的目光时，到底选择了后退一步，从保护者的姿态转为并肩。

　　萨拉查身上的力量本源分别来源于上帝和撒旦，所以，他也是最能真切体会到某种变化的人。

　　或许，新的神明还未能真正加冕。但是，地狱深处，静谧黑暗之中，早已有原本和世间万物一样背负着枷锁的存在半只脚踏入了超凡脱俗之境，再不受命运束缚。

　　神明捧在手心里的光耀晨星，地狱九重高踞众魔之上的那位陛下，到底不是肯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人摆布的性格。哪怕是面对神明，他又何曾轻易低头过？

　　骄傲也好，傲慢也罢，他终究不愿意再让自己陷入当年那样狼狈的境地。因而，也保护了他。

　　潘地曼尼南。

　　遥遥注视着人间的撒旦因着这一份凭借信仰传达至他耳中的感激微微怔然，继而露出了令万魔殿早已习惯了自家陛下美貌的侍者依旧心旌摇曳的浅笑。

　　陛下，真的好美……他好像看到了陛下眼底星辰般璀璨明亮的光辉……

　　有侍者恍惚想到。再偷偷抬眼望去时，却已经只能看见一片深沉静谧的黑暗。所以，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吧……明明在很多很多年之前，晨星就已经陨落了。三界众生皆知地狱之主有着这世间最完美的容颜，但那些降生的晚的生灵，早已经不复见昔年的光耀晨星。

　　路西法不曾理会侍者偷偷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只是注视着萨拉查，还有以那样让他熟悉的姿态和眼神站在萨拉查面前的米迦勒。

　　年幼时的父母，后来的友人，双生的妹妹，未来的同伴，还有从始至终都默默注视着萨拉查的上帝和自己。路西法纤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的扶手。因为有那么多人守护着他，所以他才能贯彻了从一而终的温柔，以强大的姿态守护着更多的人。

　　路西法问自己，他嫉妒萨拉查吗？如果不是……这本该是他一生的缩影。你看连此时此刻，一如自己昔年的境地，都有他时时看护，做好了随时出手接应的准备。

　　可是……路西法摇了摇头，神情平和温柔，一点漆黑的微光出现在他指尖，蓄势待发。

　　他看着米迦勒因为萨拉查站到戈德里克身前的动作而微垂下剑尖，不愿将利刃对准同伴。

　　“但是，哪怕这些年地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也不适合你。”

　　萨拉查。

　　萨尔。

　　他又为什么要适应地狱的法则呢？路西法悠长的目光投在了这片被他统治许久的土地上。他愿意守护这段命运，不需要萨拉查为了庇护任何人而妥协，那么，地狱就能留存这一份光明与温柔。仅为……他的萨尔。

　　“我总是能适应它的。”

　　萨拉查神色平静，并不知晓地狱之主为他做出的决定。或许米迦勒说的没有错，但是他不是生来就长于纯白天堂的那些天使。他经历过最黑暗的世间，地狱，未必就会比那时的人间残酷。

　　“由光明堕入黑暗，会很痛苦。”

　　米迦勒曾经亲眼见证过同伴的挣扎，也曾无数次试图从路西法再不复昔日温柔的眉眼中窥探当年无底深渊内发生的一切。他挽回不了过去的同伴，也无法原谅当年对路西菲尔殿下刀剑相向的自己，所以他不希望萨拉查走上这样一条路。

　　“我知道。”

　　萨拉查明白米迦勒的好意，也知道他并非仅仅为了神明的旨意而阻止于他。只是，他心中还有更在乎的东西，所以只能辜负米迦勒的一片心意。

　　米迦勒看着神色温柔的萨拉查，终于不再做任何劝说。到底，算是路西法的后裔……

　　他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眼中已只余下坚定。原本下移的剑尖平举至身前，“那么，抱歉了”。他到底，还是要再一次将利刃对准同伴。

　　——吾神啊，您赐我长剑，便是为了如此吗？

　　誓约之剑在米迦勒的手中燃起赤红的烈焰，下一秒，屏障束起，除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之外的其他人都被隔绝在了屏障之外。即使他们的力量都被压制在了人间所能承受的巅峰，但也不意味着人界可以任由他们随意施为。

　　米迦勒立下的屏障，隔绝的不只是人群，还有空间。他在霍格沃茨内架构了一处既不属于人间，也不属于其他两界的小空间，以避免他们战斗时的余威波及到其他人。

　　以一对二，这是米迦勒的决定，也是萨拉查和戈德里克无法反对的战局。

　　——若是执意单挑，未免也太轻视这位以善战闻名于世的炽天使长了。

　　在路西菲尔堕天之前，米迦勒于战斗上或许还有所不足。但当他不得不背负起炽天使长的重任，带领天使们迎战恶魔后，他的剑术便已经臻至化境。

　　唯一无从知晓的，只有米迦勒与如今的路西法在剑术上究竟孰强孰弱。但若是仅仅以当年的路西菲尔与之相比，那么当世剑术第一，绝对是现在的米迦勒。

　　即使两人联手，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也未对战局有半分轻视。在米迦勒割裂出来的小空间中，哪怕因为它以人界为基，依旧压制着他们的实力，但戈德里克也能够放心地使出在地狱千年学会的那些手段。

　　而萨拉查自然也不可能还按照巫师的习惯挥舞魔杖。凝光为弓，以光化箭。在米迦勒面前，手下留情几可等同于束手就缚。他射出的箭，是一，也是万，是他最熟悉也最擅长的战法。

　　米迦勒旋身躲开了自身后折返的光箭，同时长剑顺势上挑，被戈德里克险之又险地架住。翻滚着墨色的荆棘在他即将落脚的地方生长，而他似乎早有所料，凭着长剑上传来的反震之力轻飘飘地退后一尺，也恰好避开了悄无声息绽放开的一朵光焰。

　　始终处于正面交锋的是米迦勒和戈德里克，萨拉查则游走于两人之间为戈德里克策应。

　　这并不是谁一定要保护谁的问题。只不过，无论是米迦勒还是戈德里克都曾经有过与自己实力相当的高端战力交手的经验。他们清楚地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程度的对手，又该怎样充分发挥自己的实力。

　　可是萨拉查不一样。他从未离开过人间，无论天资如何高绝，都缺少了这份极其珍贵的经验。

　　但是，他的策应却是让战局焦灼的关键。哪怕米迦勒表面上应对从容，但仍要承认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对他的威胁。特别是萨拉查的策应从来不是单纯地游走，他会在合适的时机插入战局，而戈德里克也会给他制造机会。以萨拉查的天资，习惯这种层面的交锋并不如何困难。而到了那时，再以一对二，米迦勒怕就有些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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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写战斗果然还是要跪，虽然上周咕咕咕了并不全是因为卡文ORZ
给大家安利一篇超好看的小说《生随死殉》，完结文，主攻，大长篇。沉迷看文无法自拔以至于忘记更新的作者只能来拖你们一起下水免得被打死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