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Thirtieth ...
-
乘坐私人专机，彼得僵硬的抱脚缩在位置上，感觉压力颇大。
他的左侧是以钢铁侠为首的战争机器、黑寡妇，右侧则是以美国队长为首的猎鹰、蚁人以及冬日战士。处于两派对峙的分界线上，彼得冷汗直冒，如坐针毡，但在众人都闷不吭声的情况下，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一边后悔怎会选择坐到这座位，一边努力缩小存在感。
“你们那边好像缺了几个人。”在如此紧张气氛下，山姆率先出声。
“山姆。”史蒂夫拧起眉头，唤着队友的名字以作制止。他的神情表明他对此发言感到不太洽当，但山姆并没有停下，而是又说：“我只是陈述事实，他们那边的确少了几个人。”
“帝查拉决定乘坐他私人的飞行工具。”作为回应，娜塔莎接下话：“他还未完全相信这套说词，但他也不想有无辜的人再受到波及，所以他要亲自找出真相，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与我们一同前往西伯利亚。”
停顿了下，娜塔莎看向坐在角落不发一语的巴基，意味深长的说：“顺带一提，他说无论最后结果是什么，他都会亲手向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复仇。”
对此巴基没有作声，他仅是沉默的坐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幻视呢？”史蒂夫注视着托尼，低沉的说：“你还让他监控着旺达，限制她的行动？”
“首先，幻视没那癖好，皮特罗那小子也在那里，你确定他要是真敢这样，那小子不会发飙吗？”托尼没好气的回道：“其次，那不叫作监视，我是让他好好照顾他们。”
说到此，托尼瞥了眼巴基，又补一句：“噢，我忘了说吗？这其中也包含一位被家暴的可怜女人。”
巴基：“……”
巴基的脸顿时皱了起来。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该好好感谢她，以及他。”娜塔莎扬着笑，伸手指了指彼得：“若不是听他们所说，托尼也不会去做人像比对，进而找出真相。”
闻言，几人顿时顺着娜塔莎所指方向看去。
发觉视线倏地全集中在自己身上，彼得左右看了看，随即紧张的晃着手，道：“我、我也只是把我看到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瞧见彼得慌张的模样，史蒂夫笑了下，朝着他点点头，声线里充满感激的说：“你帮了个大忙，孩子。”
听到史蒂夫这么说，彼得抓了抓脑袋，些许害臊的应：“呃，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虽然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我能换个位置吗？”
收回视线，史蒂夫瞥了眼一脸深沉的巴基，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托尼身上。明了到托尼方才所指，史蒂夫不禁无声的叹了口气，做出询问：“她没事吗？”
“噢！当然没事！还活着呢！”托尼摊摊手，夸张的说。他瞟了眼巴基，尔后话锋一转，又说：“至于会不会精神受创，导致什么心理疾病……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再次被饱含各种意义的目光给凝视着的巴基僵着身体。
好想下飞机。
再次被放任在对峙线上没人听他说话的彼得垂着脑袋。
好想换位置。
“光说我们这边，你们那边不也一样？”罗迪打量了下对面情况，出声说：“你们那边似乎也少了个人。”
听见罗迪这么说，山姆这才回头看了看。“……巴顿特工呢？”
“如果是问那个拿弓箭的，他刚刚拿着手机往后走去了。”斯科特回应：“说是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噢，妻管严。”托尼说。
“这点我同意。”山姆点点头，附和。
“嘿克林特，替我跟萝拉还有孩子们打声招呼。”娜塔莎朝着后方喊着，得到了一个“OK，嘿！小宝贝！小娜阿姨(Auntie Nat)正跟你们问好。”的回复。
“我再想，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报个平安。”斯科特也开始认真思考这问题。
“……我真的想换位置。”彼得小小声的说，不过依然没人理他。
巴基不由自主顺着视线跟着偏头看去，不过立即被坐在对面的托尼给调侃：“不用羡慕，满洲候选人，那就是你之后的生活。”
“不过，在那之前应该先思考怎么弥补。”罗迪接话：“家暴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身为男人就不应该有这样的行为。”
“呃，虽然我不想这么说。”斯科特说：“可我感觉他们说的有道理，队长。”
山姆沉重的点头，接下话：“你不是一个人。”
……
巴基：“……我能下飞机吗？”
史蒂夫：“……”
终于挂断电话，走回来的克林特，瞧见史蒂夫一脸无奈，以及表情阴郁的巴基，还有从对面抛过来的各种戏谑目光后，他登时好奇的问：“我错过什么了？”
所有人纷纷异口同声：“一点也没有。”
克林特：“……我做错什么了？你们为什么选在这种时间一起排挤我？”
彼得‧同病相怜‧心有戚戚焉‧好想换位置‧帕克：“……”
悲伤那么大。
※
“──我能进来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站在落地窗前的艾恩一愣，她从思绪抽离开来，偏过头往声音出处看去，顿时瞧见在敞开门边的红色身影。
“旺达？”艾恩很快就辨识出对方身分，她诧异转过身走去，同时道：“进来吧，抱歉我没注意到妳，妳站在那很久了吗？”
“我也才刚来。”旺达边说边走进里头。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安静的坐在原处，模样煞是讨喜的黄金猎犬给吸引。
旺达好奇的注视着不吵不闹，吐出舌头呼着热气的波莉，眼底瞬时闪动着光芒。“我能摸摸她吗？”抬头看向艾恩，旺达出声询问。
听出这语气里的一丝期待，艾恩抿着笑点点头：“当然可以。”
目前艾恩暂时被安置在复仇者大厦。在这里除了先前救助过她的皮特罗以外，还有一名被唤作幻视，说起话来彬彬有礼的一名复仇者。
原先艾恩还有些局促，但当旺达──这也是目前大厦内的唯一一名女性，出现时，两人便于第一时间就熟络起来。
取得同意的旺达犹豫了下，才缓缓蹲下身来，她先是试探性的朝波莉探出手，确认她并未退缩或有其它畏惧反应后，便鼓起勇气将手掌轻放于她脑袋。
感受到搁放在头顶的手，波莉登时友好的轻拱着脑袋。此举让旺达十分惊讶，但很快便转为喜悦。她彻底松懈下来，放胆去抚摸着波莉脑袋，并且伸手搔着她下巴。
感受到波莉因为她的动作所做出的愉悦反应，令旺达不免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听说，导盲犬与一般的狗不太一样。”旺达一边揉着波莉身上柔软的皮毛，一边出声：“牠们对任何人都很友善。”
“的确是这样。”艾恩跟着蹲下身，伸出手抚摸着波莉。“因为在训练过程中，会淡化牠们对于「主人」的概念，所以牠们对每个人都会很友好。”
“她并不害怕我。”旺达笑着说。然而，蓦地像是忆起什么般，她的神情霎时变得黯淡。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旺达停止触碰波莉的动作，好一会才说了句：“可她应该害怕。”
艾恩愣了下，没有作声。
拉各斯所发生的事情，艾恩或多或少也从广播或新闻中得知，所以她清楚那些针对旺达的评价。
言论似乎有意无意要将她塑造成一名拥有超凡能力的潜在□□，一颗不.定.时.炸.弹，但，艾恩却只感觉到，这个温柔的碰触着波莉，会因为波莉反应而感到开心，满脸喜悦笑容的人，仅是一个惶惑且失措，畏惧着自己能力可能会对他人所造成伤害，善良的女孩。
想到此，艾恩心里某处，因为此时看来无比脆弱的旺达，而感到不舍。即便拥有足以颠覆世界的能力，她也是一个拥有各种情绪，会感受到愉悦与痛苦，开心与难过，有血有肉的人。
感受到旺达的不安与彷徨，抿了抿唇，艾恩正思索要说些什么，好让对方打起精神时，波莉已经抢先一步。她先是亲昵的用鼻子顶着旺达的手掌，接着用着舌头舔了舔，尔后再用毛茸茸的脑袋去拱了拱，彷若向她示意什么。
察觉这点，旺达眨眨眼，不禁又笑出声来。眼底顿时漫开笑意，她再次摸着波莉的毛皮，先前消沉的情绪在这瞬间一扫而空。
听见笑声，艾恩立即明白到，这肯定是波莉的功劳，让她不免也跟着笑起来。“我想，波莉正在用行动表示她对妳的想法。”抬头看向旺达，艾恩说：“她喜欢妳，旺达，这是她最真实的反应。”
“她很可爱，而且充满惊喜。”旺达开心的说着。
半晌，她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又问了句：“这也是为什么，妳会犹豫要不要接受眼睛的治疗吗？”
这话让艾恩着实愣了下，她惊讶的看着旺达的方向，没马上说话。
见状，旺达顿时有些歉疚的说：“我拥有的能力让我能够……读取他人的思想。虽然我尽量去做控制，但我的能力还不稳定，所以有时还是会……”她忧心的注意着艾恩的神情，确认对方并没有露出负面神情，才又谨慎说着：“我很抱歉，我无意让妳觉得不舒服。”
“没关系，我明白。”聆听着旺达饱含歉意的话语，艾恩轻抿出一个微笑，藉以缓解对方负疚的情绪。她徐徐垂下眼眸，道：“事实上，妳也没说错，我的确犹疑不定。”
起身，艾恩偏头看向落地窗的位置，让目光往外眺望──纵使什么都难以看清。抚着额头，她说：“明明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我却还这样优柔寡断。”
“妳只是害怕失去她。”听出艾恩这自嘲的语气，旺达赶紧出声支持着：“我能理解，毕竟是她一直陪伴着妳。”
“我也是这么跟自己说。”艾恩笑了笑，但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反而染上一丝惆怅。她低垂下头，说：“但，或许我只是把这当成借口，好掩饰自己的懦弱和忐忑。”
“也许我只是对于即将面临的生活感到不安和惶恐，怕只身一人难以适应，害怕难以重新融入这世界，遍寻不到归属感。畏惧着踏出那一步，所以一直将波莉、将西尼尔，当成逃避这些问题的托词。”语气带着叹息，艾恩道：“这么说来，我似乎就是这样一个胆怯的人，这些年来一点进步也没有。”
胆怯、慌张、惶恐。
忐忑、不安、害怕。
旺达凝视着艾恩，她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如同自己一样的迷惘。
艾恩的话在旺达心里引起回响。她起身往后坐至床边，半晌，才忽然说了句：“我的这个能力，是因为九头蛇的实验才获得。”
艾恩转头看向旺达。在目光接触时，旺达开始说：“在这之前，我也只是个平凡人，但当时，我跟皮特罗，以及父母亲一起，所以我感觉，非常开心。”
“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有了这能力之后，似乎一切就那么不同。”动了动手指，旺达注视着缠绕在她指尖上的红色魔力，说：“即使我觉得我依然还是我，但别人却不这么想……也许，这就是我真正所恐惧的。”
收拢起手指，握着拳，旺达道：“我害怕因为这能力所造成的伤害，甚至担心，这能力将会影响我成为一个，我亦陌生的那个我。”
对于旺达所说的话，艾恩深有感触。
这的确是件会令人恐慌的事情。
想到此，艾恩不免担忧的望着旺达方向。
接收到这充斥着忧心与关怀的眼神，旺达轻笑了下，又出声：“然而，这段日子我一个人思索很多事情。”
艾恩双眼直视着旺达，并未出声打断她。明白对方正专注的聆听，旺达便持续道：“我会加入复仇者联盟，是因为我认同他们的理念。我知道我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我想尽我所能去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想，这就是我职责所在。”
“只是，有时，可能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够这么顺利。”垂下眼，旺达道：“如果没法接受这点……那下一次，即有可能谁都拯救不了。”*1
“想弥补什么，我就得行动才行。*2”重新瞠开眼，旺达望着艾恩，浅笑着把话说下去：“我知道自己并不完美，但我也是那个，最能掌握自己力量的人……我无法控制别人的恐惧，但我想，我至少能控制我自己的。*3”
要解决事情的第一步，便是承认这件事情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这些不完美，造就出现在的她们。
察觉到旺达心绪的转变，艾恩不免也松口气，同时却也不由自主陷入自己的思绪。
许久，艾恩低头望着还坐在原地的波莉。她缓慢的朝她探出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接着重新蹲下身来。
感受着波莉蹭了蹭自己的手掌，艾恩笑了下后，眼底的情绪却是剧烈翻滚起来。
旺达察觉到了艾恩情绪的奔腾，但她没有接话。
“……无论如何，我也得继续前进才是。”艾恩说。
虽然会很不舍，但她会与波莉好好道别，并接受眼睛治疗。
她知道，她一样会惶恐不安，但她会去尝试接受这一切。
哪怕是那么艰难。
“……她这是要哭吗？”
原先沉寂到有些感伤的空间，猛地扬起一个男性的嗓音。
艾恩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则带着一丝紧张的说：“我才刚来呀，这肯定不是我的问题对吧？”
“皮特罗！”旺达拔高音调叫了起来，难以置信的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没经过同意就进别人房间吗？”
“妳就让那紫薯精进房了，他还直接穿墙。”皮特罗撇撇嘴，瞥着眨着眼，一脸好奇的艾恩，说：“而且她又没说什么。”
“他叫幻视，况且这点我也跟他说过了。”旺达拧着眉头，说：“进别人房间前要先敲门，这是礼貌。”
皮特罗还想回嘴，冷不防被敲门声打断。
他不免不满的往声音出处看去。
紫薯精幻视站在门边，维持着敲门姿势，看了看里头所有人，说：“你们还好吗？我听见似乎有些争执……噢，对了，旺达，我这次有先敲门。”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Thirtiet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