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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章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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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说了半天的故事,那少年却根本不满足,“闲话你说了半晌,故事呢?”
孙老先生抽了口旱烟,“似李寻欢和阿飞这等英雄人物都失踪了,这江湖,还有什么故事好说呢?”
闻言,另个汉子冷哼了一声,“那倒不见得,据说我所知,就在此时,就在此地,就将有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要发生了?”
“什么事?”少年耐不住问道。
“这里,至少要死六个人。”汉子说着,点了其他六个人的名字。其他人怎能认可,于是扑了上去,却被汉子惊人的武功吓了回去。
我看得有趣,推了推李寻欢,“大哥,是那个人要出手杀人了吗?”我知道,虽然李寻欢背着身看不见,但以他的耳力,他比谁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对江湖事了解有限,所以这种事情,当然要问问资深江湖人士——小李探花。
李寻欢持着杯子摇头,“我觉得不是。”
“那是谁?”我好奇。
“不知道,”李寻欢笑,“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我当然也不知道。”
我不满,“大哥!”
李寻欢笑着放下茶杯,“不要急,依依,慢慢看下去,你总会知道的。”
果然,他这句话说完不久,就听到门外有人冷笑,随着这声冷笑,刚才还相互打气的六个人,脸色立刻变了,煞白的颜色,让人怀疑他们是否惊恐到极点。
我忍不住好奇的望了过去,推门进来的,是四个黄衫人,但这四个人,显然还不是主角,他们分两边垂手立着,像在等候什么人。下一刻,一个少年从这四人分开的道路,走进屋来。他还很年轻,眉梢眼角还有未脱的稚气,但是脸色却冷冰冰的,没有丝毫表情。
少年慢慢的进来,慢慢的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一个个的挨着放到那六人的头上,刚才还在相互吹嘘的六个人,连个屁也不敢放,而且,似乎已经被吓得发抖了。放完了,他又走到孙老先生和孙小姑娘那里。
孙老先生毫不在意,就像对待普通人一样,请他喝酒,他不喝酒,他只是拍起桌上的花生米,像着孙老先生面部而去,就在几乎打到人脸上的时候,少年又挥起衣袖将花生米卷了回去。
于是孙小姑娘立刻拍起手来,称赞他的戏法真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于是我跟着拍了手。
还是那汉子制止了我们,而少年,已经走到我和李寻欢跟前了。
这一次,他手里的铜钱,直直的击向李寻欢的后脑,那可怕的力道,似要杀人一般。而李寻欢恍若不闻,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喝着茶,像对身后发生什么事完全没有感觉。在孙小姑娘那边,我已看出这少年的用意,他在甄别江湖人士。所以我很是不解的样子看着少年的动作,自觉装得还挺似模似样。果然,少年将铜钱收了回去,不再理睬我们,负手扬长而去。李寻欢这才摸摸后脑,很无辜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为何,看他的样子,我就觉得很好笑,未免笑出声来,我抓起杯子来镇定了下,才用更无辜的表情,还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啊,大哥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当然更不知道。”
被我用他刚才的话一堵,李寻欢挑眉看我,我回笑。
旁边桌子的孙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听我们说话,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寻声望了过去,她已经捂住嘴,看了一眼自己爷爷,又转回头来看着我,虽然捂住了嘴没办法笑,那双盈满星光的大眼睛里满是笑意,实在是个再可爱不过的小姑娘了。
我微笑着朝她点点头,然后看向屋外。
那里,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画上了几十个圆圈,非常小,刚好只能站住脚,黄衫人已经领着那六人走了出去,六个人非常自觉的走到圈子里。他们顶着铜钱,小心翼翼的僵着脖子,好像头上顶着祖宗一样。
等那些人站好,那看起来冷冰冰的少年又走了回来,端坐到桌子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而等候,果然是有价值的。又过了一会儿,又有黄衫人陆续来了,领着顶着铜钱的人,站到圈子里。一拨拨,圈子很快站满了。我看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总觉得,那些人像是待宰的羔羊。这些黄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铜钱?
难道是金钱帮?
虽然我已经完全不记得剧情了,但有些特定的名字,还是能唤起我不多的记忆。
金钱帮,上官金虹,荆无命,然后呢?
不记得了……
暂时静观其变吧。
屋内屋外的氛围,越加的压抑,只听得到人浅浅的呼吸声,我皱起眉头,实在没办法喜欢这样的氛围。
这时候,“笃,笃,笃……”屋外,像是棍子敲击地面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突然就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恐怖小说里最吓人的一幕,那棍子插着的东西,就是这样跟在人的身后,在漆黑的小路上,“笃,笃,笃……”
悚然一惊,脸色刚变,手背上便是一暖,我抬头,望进融融暖暖的眼眸中。
瞬间,春风化雨,四周压抑的氛围褪去,温暖的感觉涌上,我扬起唇角,拍拍李寻欢手,示意我没事。我只是,咳,脑洞突然开得有点大,有点紧张,但并不害怕。
当然,恐怖故事什么的都是我的脑补,进来的人,虽然脏,虽然丑,虽然杵着拐杖,但确实是一个人,而且是个声音很温和,很好听的男人。
我以手撑头,觉得这个江湖实在奇怪,这样一个独腿人,声音却这么好听。
那些人说话像打哑谜似的,我只看到,另一个黄衫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我们是什么人,各位想必已知道了,各位的来意,我们也清楚得很。各位想必都接到了这同样的一封信,才赶到这里来的。”
于是,我的眼光就定在了那封信上。
这时候,异变突生,圈中有个人打了个喷嚏,接下来,我们其他人被迫欣赏了一出在生命面前自相残杀的好戏。所谓的喜欢,如此单薄,单薄到可笑的程度。
可是,我却笑不出来,人性经不起考验,那如果不考验呢,是不是可以做一辈子的好人,一辈子的恩爱情人甚至夫妻呢?
我不是研究哲学的,我只觉得,这些黄衫人实在很可恶,没有人是神,没有人能随便决定别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