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莫破

3、２

　　“他是真的不怕吗。。。”晚上我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斜眼瞥了一下背对着我躺着的朱恩月，心想，“他还真是镇定啊。。。”正当我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想着还是明早把这事告诉妈妈吧，却感觉身边一阵骚动，接着就传来朱恩月的声音。

　　“喂。。。”他捅了一下我胳膊，“你睡了没。。。”

　　我扭过头，见他坐了起来，头却埋得很深。“果然，他还是怕啊。。。”我心中不禁得意起来，想他不过也是一小毛孩，也会怕事。

　　“什么事。。。”我故意装作被他吵醒的样子打了个呵欠。

　　“嗯。。。”他用手绞着被子，沉默了一会儿，“那张条子。。。”

　　“噢~”我富有声调的长叹一声，“那条子怎么啦？”我故意不经意地说着，心中却很想看他求我的样子。

　　“你。。。要告诉妈妈？”他这话虽然是一个问句，但按我理解的意思，他其实是想说“求你别告诉妈妈”！

　　“那当然！”我也坐起了身，“那些高年级的老欺负你吧，我看还是告诉妈妈比较好，让她到学校去跟你们班主任反映一下，让你们老师多注意些！”我边说边观察着朱恩月的脸，他紧张的表情让我有一种大获全胜的快感。

　　“别跟妈妈说！”他猛地抬起头，眼泪也哗哗的往下流，“哥，你别跟妈妈说。。。”

　　他叫我哥，倒让我很吃了一惊，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听他这样叫我了，突然被这样叫，让我很不习惯。我只好叹了口气，语气也严肃起来：“你什么时候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的。”

　　“一个星期前。。。”他也垂着脑袋老实回答。

　　“你说你。。。”我突然又怒火中烧，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缺钱吗？干吗不学好！跟那些无赖混在一起！”

　　“不是的！不是的！”朱恩月吓得抓住我的手腕，“是我上次在游戏厅的时候，被他们洗钱，他们说只要我帮他们，他们以后就不洗我的钱。。。”说着，他又呜咽起来。

　　好啊，我不禁苦笑起来，这小子真是不打自招，原来还去过游戏厅那种地方，难怪会被那些人盯上。“以后不准再跟他们一起，也不准再去游戏厅，放了学就给我乖乖回家！你听明白没有！”我恶狠狠的瞪着他。

　　“可是，他们说要洗我钱。。。”

　　“那就告老师！”我鄙视的打断他，“你一男子汉，怕什么！大不了跟他们打一架！”我说这话的时候忘了自己当时也很害怕。

　　“嗯。。。”朱恩月因恐惧而木讷的点点头。

　　我松开他，翻身躺了下去。

　　“那。。。”他犹豫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你不要告诉妈妈，好吗。。。”

　　“那要看你表现怎么样。。。”我感觉身后的人像泻了气的皮球，满足感顿时油然而生：谁叫你自作自受。

　　****************************************************************

　　虽然朱恩月嘴上答应我不在于他们同流合污，但我想他那样瘦小的身材，估计也得屈服于那些人的淫威之下，想着想着不免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趁着今天下午篮球队训练，我跟队长请了假，提早溜了出来，去了朱恩月他们学校。

　　果不其然，还真让我给猜中了！我一到他们校门口，就正好见那几人把朱恩月团团围住。我静静的躲在远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到其中有一人狠狠的搡了朱恩月一下，而朱恩月只是低着头，几分钟后，还是跟着他们走了。

　　“这浑小子，这么没骨气！跟他们拼了啊！”我咬牙切齿的暗骂一句，见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只好又当了一次跟踪者，偷偷跟在了他们后面，并且我暗暗发誓，这次不管发生什么状况，我都不会再逃了。

　　很明显，他们今天的目的不是洗钱，因为他们最后停在了一家游戏厅门口，但是似乎又发生了争执，其中一人把朱恩月推倒在了地上，另外一人骑在朱恩月身上掐住他的脖子，朱恩月瘦小的身躯似乎喘不过气来拼命的摇着头。四周已经聚集了些围观的人，大多是学生，不过看热闹的居多，的确，谁愿意沾上这档子腥事儿。

　　“我没钱！”朱恩月哑着喉咙斯喊出了这句话。

　　我的心为之一颤，原来他们还干黑吃黑！估计从一开始就是耍这小子的吧！不可以逃！我浑身上下无处不在颤抖，但心中又在不时地告诫自己，不可以逃。

　　“你们在干什么！”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朱恩月惊异的看着我，竟也忘了反抗。由于我的身高优势，那几个高年级的人也都暗自吃了一惊，原本骑在朱恩月身上的人也站了起来。我顺手拉起朱恩月，他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估计他已经注意到了我浑身的颤抖。

　　“我说这不干你的事吧！”其中一人打量着我说道。

　　“你们欺负一小学生很爽吗！”我尽量压低声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

　　“我说老兄，你也太多管闲事了吧！是他自己愿意的，你不信问他！”说着那人把胳膊架在我的肩膀上。

　　我推开那人的胳膊：“你少来，你们想怎么样吧！”

　　“我说老兄，你这闲事儿也管得太宽了吧！”那帮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不该管的就别管，这样才能活得旧久点儿！你知不知道大爷我们的来头，劝你还是快滚吧！”

　　我紧紧抓着朱恩月的手腕，心脏已经跳到嗓子眼儿了，想着要是真有什么事还是先抓着这小子跑路吧，虽然我也很想与他们大干一架显示下我的英雄气概，但是寡不敌众，还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吧！

　　“我告诉你！”那个人一副牛B样儿的说道，“老子是青岭中学篮球队的队长！识相的就给我闪边！”

　　青岭中学？他说得不会就是那所我现在就读的青岭中学吧？我们学校是初中高中兼有的，而且篮球队在市里很是出名的，除了帅哥一把，球技精湛之外，打架闹事也是闻名于世，但碍于篮球队里很多人家里都有权有势，校方也不敢动这些人，顶多记个过之类的，久而久之这些队员就更加肆无忌惮。有时候我们哥几个在一起开玩笑，说要是出门碰着事儿，就说自己是青岭中学篮球队队长，准能以一挡百！这玩笑如今还果真给我碰上了，不经意间我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臭小子笑什么！”那人也许是有些心虚，一跳三尺高的冲我吼起来，“你他妈真是皮痒啊！”

　　“我说老兄。。。”这回换我攀上他的肩膀，“你好好看清楚本大爷是哪儿来的！”说着还扯了扯来不及换下身的球衣。

　　那些人突然怔怔的望着我，确切地说是望着我的球衣。其中一人窜到我身后大叫道：“他他他，他是青岭的！”

　　霎时间，那帮小子不知动作，脸上都显出惊恐的表情。

　　“我是青岭高中高二的！”其实我才初二，“篮球队主力选手之一。”其实我一直都在打替补，“我倒要回去问问我们队长，看他认不认识你这个青岭的‘前队长’！”说罢，我便撂下还在发怵的那些人，拉着朱恩月就闪了。

　　拉着朱恩月跑了好远我俩才敢停下来喘口气，回头望望，没有追来的迹象，估计是被吓得不轻吧。说实话，其实我刚才更害怕，要不是他们突然扯出青岭来，我还想不到用这招儿救命呢！

　　“哥。。。”听到朱恩月叫我我才发觉自己还死死的扣着他的手腕，便慌忙松了手。

　　“哥，你怎么来了。。。”朱恩月快步跟上我。

　　是啊，我干嘛要到跟着他？我在担心什么。想了好半天我开口道：“看你有没有骗我，是不是还跟他们去鬼混。”

　　朱恩月从我的话语里听出了不信任，慌忙解释道：“他们今天硬把我带到游戏厅，要我借他们钱打游戏，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

　　“我知道，你别说了！”我打断他，不想再想这件事了，“我想你以后也不会再这么做了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的走了一阵，快到家的时候朱恩月突然开口道：“哥，你今天把你学校告诉他们了，你不怕他们找你报复。。。”

　　“废话！”我猛然转过身，“你是我弟弟！”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朱恩月，连我自己都惊奇了。我想，这话是出自本能，是出自这么多年我不想承认，却早已扎根的本能——我本能的已经把他当成了我弟弟，我本能的已经负担起了做哥哥应有的自觉。

　　我深深叹了口气：“我是哥哥呀，我不管你谁管你。”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好多岁。“不过我告诉你，我可只帮你三次忙！说到做到啊！这次已经算一次了，你以后给我小心点，再闹出什么事儿，我可救不了你了！你听明白没有！”我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非要说一些难听的话刺激下他。

　　“嗯。。。”朱恩月虽然默默的点着头，但我明显看出了他眼睛中带着笑意。

　　经过这次朱恩月被强迫入流氓团伙的风波，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表面上两个人还是一副不是很亲近的样，但是朱恩月已经开始习惯叫我“哥”了，而我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有时候也会突然“小月”这样叫他的小名。母亲似乎也察觉了我们哥儿俩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和谐，有时候看着我俩都会莫名的笑出声来，我们能和平相处对母亲来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慢慢的，我觉得这样也不错，这样我每天回家后不会再觉得压抑，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也许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呢！但是，好事有的时候并不是好事，而只是坏事的开端而已。

　　***************************************************************

　　两年后我顺利的直升上了青岭的高中。人家都说16岁是充满梦想的年龄，可对于我这样一个学习上懒散，毫无追求的人，梦想便成了虚无缥缈的一点，我能升上高中也是因为学校初高中兼有的关系，基本上在本校上初中的人，80%都能直升本校的高中，而我们学校又有将近40%人要考外校，所以我很轻松的就占了这80%其中的一个名额。人家又说16岁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可对于我这样一个有着与众不同性取向的人来说，我的初恋也是虚无缥缈得很，要是有人知道我会对着一个男生发情，那还不视我为异类。于是乎，我便开始了我平淡无奇的16岁生活，而唯一让我觉得生活还有些滋味的就是打篮球，我已从当年那个小小的替补混到了如今篮球队的正式主力之一，我想我至今还没有厌学也许就是为了每天下午那后两节课的篮球队训练。

　　今天下午照例要进行训练，可我却发现自己的球服不见了，把课桌、书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着当年我拿来恐吓那帮不良少年的球衣，也就是我现在的篮球训练服。

　　“喂！我说杨波你快点儿啊！磨蹭个什么劲儿！”坐隔壁同为篮球队的兄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咦？这他妈有意思，我球衣不见了！让老鼠叼去了？”我摆手示意让他别催我。

　　“呵！是不是哪个女生暗恋你，偷了你球衣拿回去做标本啊！”他打趣道。

　　“得了吧你！”我横了他一眼，“要不你先过去吧，我再找找。。。”

　　“哦，对了杨波！”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我刚才看杜小川好像在你这儿晃来着，貌似他拿了什么东西就往厕所冲了。。。”

　　“杜小川？”我一愣，“你看他手上拿的是我的球衣不？”

　　“他揉一团来着，我也没看清。。。”

　　“你先去，我去找找看。。。”还不等我那兄弟回话，我便向厕所冲去。

　　现在已经是邻近快上课的时间，所以厕所里基本上是没人的。我在里面转了几圈，没感觉到有人的迹象，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身旁的一个隔间的门打开了，而从里面出来的人正好是杜小川，他手上还拿着一团皱巴巴的东西。就算那东西化成灰我也认的是我的球衣，猛地一把从他手上抢下来，而杜小川在看到我的时候已经完全得僵掉了，对我的敏捷动作没作出丝毫反应，等他再来抢时，为时已晚了。

　　“你拿着我的球衣干什么！”我拍开他欲来抢夺的手，抖了抖那已成腌菜的球服，却触到了粘稠的液体。

　　“对不起！”杜小川惊慌失措的叫出了声。我瞪大眼看着球衣上的白色污渍，那是男人体内特有的东西。

　　呵！这小子拿着我的球衣打手枪！有些事，对于我这个特殊人种来说，马上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