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前传之笑闹武林》丝舞

2、实用主义女子（修）

　　打开房门，夜色和着夜风扑面而来，带来一阵清新凉爽的气流。走出黑暗的房内，眼前突然一亮。
　　月亮高高的挂在中天。银色的月光流水一样倾泻在院子里。侧耳细听，静谧之极。连小虫的“唧唧”声也微远疏落的很，似乎连夜行的虫子也大半睡了。
　　应当是很深的夜里了吧。只是古人睡得甚早，不知道这个深夜到底是几点。
　　她看了看月亮，环顾一下四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清新。
　　小小的院落，围着一道篱笆矮墙。她站在院子里，身后正对着宽敞的正堂。左右各有房间，围成凹字形。月光很亮，把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推开矮矮的柴门出了院子，在门口的大石上坐下。臀下凉凉的。
　　穿单衣而不觉得冷，应该是夏天吧。睡的是床而不是炕，应该是南方吧。
　　光脚穿着麻鞋，不知道袜子在哪里，什么模样。房里乌七抹黑，找不到。她想了想，也许没有袜子也不一定。看这样子像是农家，常要下田的人哪有那个功夫穿穿脱脱地伺弄袜子。
　　现在……是在古代呢。
　　呆呆看看自己的手，风拂起长发，落在大腿和膝盖上。这么长的头发。长茧的手。
　　别人的身体。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大爷大娘的女儿。
　　那天天气很好，小姑娘出门去送饭。夏天正是收稻的季节，大爷大娘都在田里忙活。
　　走在路上，天突然红了。
　　一大片的红云由东向西而来，一会儿工夫就把天地都遮盖了。深红色的云彩像血一样不祥。
　　她诧异抬头看。突然就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红云立刻散了。
　　这就是当时发生的事了。
　　那红云必定是我。叶萌萌想。是时空穿梭试验带来的异常天象。而我挟裹其中，没有带身体或是身体在途中毁了，于是就强占了这小女孩的。
　　这孩子……死了吗？
　　觉得有一点混乱，不知道该为她悲伤，还是该为自己庆幸。三天来身体不断和灵魂整合，她可以感觉得到这副身体一点一点被接收的过程，虽然伴随着剧烈的痛楚。
　　用“剧烈”来形容真是太客气了。她暗自咕哝。在经历过那样的痛苦之后，她相信世界上再没有任何酷刑能难得倒她。不管是意志力还是忍痛力，若是她称世界第二时有人敢擅自称世界第一，她会冲上前活剜了他来实验和证明。因为那就是她生受过大概一百万次的。
　　不管怎么样，活着总是好的。你的身体活着，我的精神活着，那么咱们俩就都算是活着了吧。
　　她笑笑，决定抛开这些哲学思维，实用主义地活下去。
　　希望我在现代的身体还活着没死，变成植物人也好，痴呆了也好，至少要浪费一下小李同学的医药费嘛。她恶意地微笑。
　　伸个懒腰，痛苦地躺了三天之后，哪怕醒来之时是半夜，她也决不愿意再回到房里去。
　　仰脸迎着月光，左右无事，那就吸收一下月亮的精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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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有什么声音惊动了叶萌萌。好似有什么人在奚奚索索偷偷摸摸的行进。
　　叶萌萌眨眨眼，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
　　一队孩子猫着腰沿着墙根向着叶萌萌的方向而来。三个大的在前面，两个小的跟在后面。
　　“快点！短手短脚。”在前面的大孩子恶声恶气地说，作领袖状。
　　叶萌萌不由得给那人小鬼大、顾盼自雄的样子勾出一丝笑意。
　　这些孩子想干嘛？这大半夜的。她望望天上，决定跟上去。
　　偷偷的缀在这些孩子们后面，跟着他们向村外走去。
　　夜里的山村是非常安静的，安静得有点瘆人。月光很亮，但越是亮越是突出了那些照不到的地方的黑暗。几个孩子越来越紧张，走走停停，停下来张望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快点！别慢吞吞的！”领头的孩子明显胆子比较大，也许是以前也曾经半夜里出来过。
　　她已离他们相当远了。他们中途不时停下来的几次张望，固然是因为怕鬼或者是什么的，但却无疑也给她的跟踪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幸好今夜月光明亮，平坦的田野上几个移动的影子非常容易找到，所以才没有跟丢。但看着他们越走离村庄越远，叶萌萌有些担心了。这么晚，可不是孩子们应该在荒野游荡的时间。也许她应该立刻叫住他们，把他们拉回家去。
　　前面隐约有潺潺的水声传来。行得近了，立刻就听得很清楚了。
　　孩子们在过小溪。这个应该是叫做冈子吧。大概桥有些窄，晚上看上去有些危险，小屁股们不敢过去，领头的孩子于是在桥上来来回回走了几次，示范着鼓励他们。大约是有些不耐烦了，他站在桥中间连连跺了几次脚。突然一个趔趄，猛地掉了下去。
　　孩子们惊叫起来。其中一个立即就哭了。
　　叶萌萌拔腿飞奔。当她一阵风一样的刮到桥边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在水里载浮载沉了，明显不是个会水的。几个孩子个个满面惊慌，只知道哭和惊叫，看见她来了，来不及惊讶就朝她叫嚷起来。
　　“有会游泳的吗？”叶萌萌问。
　　几个孩子一致摇头。稍微大点的一个惊惶无助地看着她问道：“小梅，怎么办？小四要淹死了。”
　　好吧，算她白问。叶萌萌盯着水里正在挣扎的那个身影，看着他渐渐被水冲动：“回村里去叫大人来。你留下，让他们去。立刻去，快！”手已经开始去解衣服的衣结。其实她也知道，这三更半夜的，其他人要及时赶到，实在很难。
　　不行的话，只能自己下去。这孩子大一点，要是能上来，可以帮着做胸外按摩。
　　脱掉衣服，抱在胸前，“等下把腰带垂下来。”嘴里说着话，眼睛仍死盯着水里的那个身影。
　　小安一边发抖，一边拼命点头。
　　“头点一次就够了。”她以带笑的口吻说。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虽然眼睛没有看他，可是他动作大到她不看都能感觉到。
　　小安简直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他有点想哭。
　　要等他挣扎到没有力气了才行，不然下去时他会死命抱住救助者，很可能两个人一起溺死。
　　救助者吗？可是……
　　“我也不会游泳呢。”她喃喃地微笑，没发现听到这句话的小安面色刷白。只会憋气和两米狗爬而已，超过这个距离就会像秤砣一样定底沉下去。所以让我们死在一起吧。她开玩笑地想。
　　像这样跳下去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在殉情？这样可不好，很影响名誉啊。搞了半天，我到古代来就是为了跟这么一个小鬼殉情么？会被后来人耻笑的。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盯着水中。
　　如果是小说，这个时候应该出来个谁吧。她耳朵转动着倾听着风中的声音。
　　水里那身影挣扎的动作渐渐弱下去了。
　　四周一如以往的寂静。那孩子渐渐的沉下去了。
　　再等下去他大概就真的溺死了，她把衣服一扔，排空肺里空气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
　　很多年以后，她很得意的向孙子讲起这件事时，很是吹嘘了一通自己的勇敢无畏。但在当时，却只是什么也没想，手脚冰凉的跳了下去。那个时候，只觉得不能不试一下，虽然自己也只会两米狗爬。
　　虽然是死之前都还要开玩笑的人，但却不是不害怕的。
　　这一跳跳得刚刚好，正好落在那孩子旁边。叶萌萌憋住气，此时全凭本能，尽量放松身体使自己浮起来，奋力狗爬两下，搂住了那孩子的腰，把他的头托出了水面。
　　冈子很深，但却很窄，叶萌萌抱着那孩子死命向一侧划水，终于给她触到了光秃秃的泥壁。然后伸出一只手去搜索腰带。
　　没有摸到。
　　她耐心仔细的再摸一遍。还是没有。
　　一串气泡“咕噜噜”从她嘴里冒了出去。
　　一再摸索没有，她开始尝试抠在泥壁上借力。可是泥壁上不只光秃秃的一点草不长，还外软内硬，根本扣不进去。几个气泡“咕嘟咕嘟”冒上了水面，后面的立即被她忍住。她开始着急，有点惊慌。
　　臂弯里的小鬼变得死沉死沉的。又一串气泡“咕噜咕噜”冒出来嘴，她太过心急，急着要挣上去换一口气，因此没留意到旁边“扑嗵”一声好大的水响。
　　一只健壮的手臂横过来，从背后搂住了她，轻轻松松便把她带出了水面，连同她仍死死抓在手里的小鬼一起。
　　谢天谢地！有人来了！她感动得泪花滚滚，第一次从心灵深处感激上苍，迫不及待的急促地呼吸起来。
　　现在她能看见腰带了。可怜的腰带软软地垂在水面下，被水流冲击得略有些斜。叶萌萌遗憾地叹了口气：刚才为什么就楞是没能摸到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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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略做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