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百鬼竹

53、第 53 章

　　后来，赵阳在删除手机短信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些曾经的回忆。
　　「无论我做错什么，只希望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超。」
　　这让他想起了不久前看的一部电影。
　　那天本是邓超的生日，他在街头漫无目的的闲逛，恰巧看见了新上映电影的海报。
　　女主角被男主角环在怀中，两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似乎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只是那样沉默着，沉默着。
　　「每年的生日/是我唯一可以/勇敢想你的日子」
　　海报上是这么介绍的。

　　在片中男主角说过这么一句台词，令他记忆犹新。
　　「如果，我忘记了你的生日，我不是有意的。」

　　茫然间，那一天，他又回到数次经过的唱片店。虽然仍在营业，门上却已挂着转让的牌子。
　　店主并未像以前那般待在柜台后听歌，而是攀上架子取下一张张唱片海报，反复擦拭着。
　　店内不再放歌，只是循环播着首钢琴曲。
　　曲子婉转有序，音符间透着丝丝悲凉。毫无预兆的，黑白键开始交错逆行，带着一份决绝与痴狂。不免让听者为之心揪。几番之后，却转回先前的婉转，再也无悲戚之感，剩下的只是满目苍然。
　　像极了失去最爱后在街头醉酒时的彷徨迷茫。
　　一曲奏完，让人胸口隐隐作痛。
　　店主回身收拾海报，却看见了站在店里听歌的赵阳，「我记得你，黄金十年。」
　　「不，我买的是柔情。」
　　「柔情也好，十年也好，反正咱这店快倒闭了不是？不如再买几张回去？」店主指着摆放齐秦全集的唱片架。「在那儿，请自便。」
　　赵阳踟蹰了半晌，「……我想买你正在放的。」
　　「……」店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是非卖品。」
　　「可是我挺喜欢的，再说您不是快修业了么？」
　　「喜欢的，未必要拥有不是么？」店主反问道。「这是你自己说的。」
　　「……」赵阳无话反驳。「那能打听一下曲子的名字么？」
　　「噢，名字，太久，不记得了。」店主开心的笑着。「这是首未完成品，那人只写了曲子，却没谱词。」
　　「没谱词？」
　　「因为太伤心，只是写完曲子便受不了。」摩挲着唱片海报，赵阳认得，是<那些花儿>的麦穗封套。

　　「残缺也是一种美，例如花，有花开有花落，才是美。」

　　赵阳含笑点头，像是赞同这番言语。却不知为何，胸口一阵生痛，像是被人揭了一直藏在深处的痂口，痛的淋漓畅快。
　　「……花开，花落。」

　　那时花开，此时花落。
　　也许，这本就是花的姿态。

　　数月后，赵阳从横店「东方霸主」的片场回到北京。
　　在片场里，他听说一则传闻，原本「东方霸主」的男一号已找上邓超，而他对剧本也很钟意，最后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谢绝了制片方的好意。
　　当听见剧组中有人说邓超耍大牌时，赵阳却只是讪笑，他知道原因并非如此，也明白为何邓超会问他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更加清楚，再度合作不过是一时笑语，做不得真。可惜有人偏偏惦记着那一时的情到浓时，始终被困在原地。

　　离开机场的一霎那，一架飞机掠进他的视野。
　　忽然间，他想起了曾经被自己刻意遗忘的那句话。
　　「赵阳……跟我去三亚吧？」

　　最后邓超终是去了三亚，可陪伴他的人，并不是自己。
　　如果那时不曾忽略他的心意，如今却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是该期待还是该懊恼？
　　淡然摇头，什么都不该，只因一切都已太迟。

　　未等视野中的飞机远去，赵阳已转身走回机场大厅。

　　「去三亚手续是在这里办理么？。」
　　「是的。」
　　「今天有没有起飞的航班？」
　　「下午两点就有一班，请问你要几张机票？」
　　「一张，去三亚。」赵阳绽开笑颜，仿佛已经看见了海南明媚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