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花开·你是我的叉叉》浮世花开

4、参谋

　　４、参谋

　　公元２００２年，小风２０岁，小风１８岁。

　　小风大二，小雨高三。

　　一直以来的学习成绩，让小风顺利地考进了一所全国知名的学校，从此也开始他的住校生涯。初进大学的不适应感很快就过去了，他天性中的活泼好动善于交往的一面，也让他在这个全新的环境里渐渐如鱼得水。

　　到了大二，功课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了，有了空闲的时间，他就想和小雨联络，这个看起来帅帅的，却实际上很柔弱的丫头，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啊？想想都有点担心。但是这时候，又是小雨最忙最忙的时候，他没办法打扰。

　　然后在某一天，他在寝室里，电话响，接起，是小雨。而这个时候，他新交往的女朋友小云正在旁边坐着，听见他显得激动的声音，目光很有些警惕的看过来。

　　小云是校花级的美女，当初刚进学校的时候，好多人追她，却没一个追得上，小风就说，我不追是不追，如果追，一定追得上！大家就起哄说那你追啊，你去追啊～于是小风就去追了，然后就，追上了……

　　被小风追到手的小云，竟然很死心塌地的和他好了，一改往日冷若冰霜的态度，非常温柔，非常听话，有这样的女朋友在身边，小风也觉得特有面子，跟哥们吹起牛来也有谈资——人家都追不上的，我追上了！

　　小云漂亮得像个瓷娃娃，不论单独看还是组合看都很漂亮的五官，中等身高，比小风矮了整整一头，有人说这样的搭配是黄金组合，小风却觉得，如果是小雨那样和他差不多高的女孩子走在一起，或许更有感觉，但这也仅仅是想一下下就作罢的，毕竟，小云的出现，也让他没那么多空闲时间想很多有的没的，小云总是有事情让他忙，比如一起去吃一样很特别的食物，一起去看一场特别的电影，总之她的一切都是“特别”的，此外，还有等待她化妆的时间若干，无端把她惹哭的时间若干，手忙脚乱地哄好她的时间若干，他忙的很，甚至让他觉得，都快没有自己的时间了。

　　小风握着电话听筒，一声欢快的“小雨，怎么是你！”的声音刚出口，小云警惕的眼神就看过来，小风口型夸张的对小云无声地说：“是，我，妹，妹。”看见小云点了点头，才继续去和小雨说话。

　　电话里，小雨说想考他所在的学校，想让他帮忙打听点事，拿拿资料，这当然没什么问题，小风欣然答应，两个人在电话里聊了半天，才挂上了。小云看了看他，好象忍耐了半天，终于问他说：“你这个妹妹……是亲妹妹？我可没听你说过有妹妹。”

　　小风一愣，说：“她是我从小的好朋友啊……”话没说完，小云冷笑一声，说：“原来是青梅竹马啊，怪不得有这么多的话要说。”

　　“你又在吃什么醋哦……”小风真无奈，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小云对他管束严格，不许这不许那，包括不许看美女，好象小风很容易就会变心跑掉了似的。一般情况下也只能是笑笑，可是，今天他的感觉不同，忍不住就要辩解几句，小云眼泪一掉，站起来就走，小风赶紧上去拦她，一直说我错了我错了，这才让美女破涕为笑。

　　高考结束，小雨顺利地考到了这所学校，这天，小风去车站接她，小云也坚持要去，并不理会小风说的“车站人很多，很挤，你去不合适”的忠告，去就去吧，小风也没办法。到了车站，人流涌动，小云的高跟鞋差点给挤断了，无暇妆容以及精致衣装也有点走型。

　　正在这时，小风看到小雨拖着行礼朝这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做寻找状，他心里一高兴，一下子就冲过去，把小云撂在人群里，被拥挤来拥挤去，像是海上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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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２００３年，小风２１岁，小风１９岁。

　　小风大三，小雨大一。

　　还记得初见小雨时，小风不自觉地愣了一下下。都说女大十八变，他以前还不信，现在看到小雨，他才有了体会。很长一段时间不见，小雨也有了变化，身体的变化，是属于少女的微贲，“身材还真不错。”当时的小风这么想了一下，戴着眼镜的小雨，在她的帅气里多加了几分安静平和的感觉，微笑中的纯净，眼神里的纯净，都让人乐于亲近。

　　小风还记得，他拿起小雨的包包，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走，走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想起：“哎呦，我把小云给丢了。”然后就急忙翻回头去找，在人群里几进几出，才拉着小云走出来，此时的小云已经妆容不整，神态狼狈了。

　　小雨的到来也让小风的生活起了变化，和小云闹别扭了，他会去找小雨，倾诉完了，问：“该怎么办？”小雨微微笑笑，侧着头，用力想，用力想，然后把自己的办法告诉他。或者，到了这样或那样的纪念日，他去找小雨，该送什么样的礼物？小雨还是微微笑笑，侧着头，使劲想，使劲想，甚至还帮他采买。

　　也可以这么说，小雨成了小风的参谋。

　　有意思的是，追小雨的人，她却不懂得应付，学校里追她的人很多，她不是小云那种让人惊艳的美，却如茶，如淡雅花香，让人想靠近，追小雨的人里，不乏才俊，但小雨都不接受。一度，小雨成了学校里最难追的女孩。后来，小风对她说，要不这样，下次再有人追你，你就说我是你男朋友，把他们吓回去。小雨微微笑笑，摇摇头。那一刻，她的表情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拥抱她，那是怎样一种坚强里又带着柔弱的表情啊。

　　从小雨到学校开始，小云就对她格外的亲近，打饭也找她一起去，打水也找她一起去，洗澡也找她一起去，逛街也找小雨一起去，小风觉得，自己都有点受冷落了似的，但，又不对，小云对他的关注一点没减少，只是对小雨的关注增多了。有时候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小云之所以总和小雨在一起，是为了更好的“监视”，难道她还将小雨当做假想敌吗？小风摇摇头，无奈地想，唉，女人啊……

　　一转眼，一个学期接一个学期的晃过去，时间过得非常快，小云对小雨还是一样的什么都要在一起。有几次小风提醒她说，小雨其实不爱逛街，你别每次都拉着人家去。小云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要你管？

　　夏天到来时，小风听小云说，学校附近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溜溜达达，贼眉鼠眼的，准没安什么好心。小风说：“那你就少出去吧，学学人家小雨……”话没说完，就被小云堵回去：“就出去，就出去，反正有小雨陪着我，我们两个人还怕什么？”

　　去吧，去吧，小风真觉得无奈。两个女孩子出去就不怕了？更让人担心才对吧……

　　小云约了小雨下去出去逛街，小风送她们到学校门口，小云穿了一身最新款式的短裙，美好身材展露无疑，恰倒好处的妆容，色泽鲜艳的裙子也让她看起来更娇艳动人，不愧是校花，怎么看都养眼的很。而小雨的穿着打扮就很随便了，雷打不动的Ｔ恤衫，牛仔裤，球鞋的组合，短发染了点颜色，眼镜换做了隐形，高挑的身材，细腻的肌肤，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你们两个小心点啊，早点回来。”小风对她们嘱咐着，重点是对小雨说，因为对小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这位小姐逛街上瘾，穿高跟鞋都能走好几个小时，小风穿球鞋都走累了，她居然还能不累，真是不服不行。小风感激地想，自从小雨来了之后，这种逛街的苦差事，他倒是很少陪绑了，不过小雨也不是爱逛街的人啊，他知道她很少买东西，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以及ＣＤ之外，而且小雨买东西也不爱东挑西拣的，要买就出去，买了就回来，小风想，如果和小雨去逛街，那倒是挺省事的。

　　整个下午他无所事事，吃过了晚饭，在学校里闲晃，路过小卖部，看见棒棒糖，买了两个，像小时侯一样，他一根，小雨一根。

　　那两根棒棒糖捏在手里，过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天色暗了，天黑了，出星星了，月亮升起来了。他坐不住了。

　　按照她们平常回来的路线，他出去找，校门外车水马龙的，四处找不见。

　　渐渐的越走越荒僻了，小云说过这里曾发生过抢劫，他心开始悬起来，在越来越黑的夜色里，用力地寻找。前面忽然传出急促脚步声，高跟鞋的声音，然后，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从身影上看，是小云。他赶紧迎上前去，果然是她，已经梨花带雨，头发衣服都乱乱的，他大惊，出了什么事？

　　小云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讲，她们逛街去，今天打折，所以她就一直逛，一直逛，小雨提醒过几次，早点回去，免得危险，但是，和打折商品的比起来，那些或许子虚乌有的危险太渺小了。

　　所以就挑挑拣拣的买，时间在挑拣和侃价中飞快流逝，她们走上回家的路时，天色已经黑了。眼看就要回去晚了，舍监会发现的，小云提出走捷径，这条小巷可以省很多路，唯一的缺点是僻静。小雨起初是不同意的，坳不过，也只好答应了，于是两个女孩子走上了那条僻静的路，于是，在那条路上忽然出现了几个坏笑着的男人，一下子，他们被包围了。

　　小雨伸手护住小云，手里的购物包劈头盖脸的朝那些男人仍过去，“快跑！”她喊，小云荒不择路，朝着光亮的地方狼狈奔逃，鞋跟断了，裙子旁边开了线，她吓地哭，直到看到小风，她抓紧他，开始大哭起来。

　　“那，小雨呢？她跑出来了没有？”没等小云把整个故事讲完，小风已经急切的问起来。小云惊慌的眼，带着茫然：“我不知道，我就自己拼命跑拼命跑，我不知道，小风，我快要吓死了。”

　　小雨，没跑出来，被一群坏人围住？小风觉得头都快炸开了，他用最快的速度说：“你赶紧回去，我去找小雨。”

　　“不！”小云的手死死的拉住他：“你别去，你让我自己怎么回去？这里还这么危险？你不送我回宿舍吗？你不陪我去校医院检查身体吗？我的脚都扭伤了，疼死了！”

　　小风摇摇头，与她的所谓危险比起来，小雨比她危险几十倍几百倍。小云抓紧他衣服，不放开，不放开：“小雨不会有事的，她这么聪明，她能处理好的，她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他开始掰她的手，用力地，小云就是不松手：“你别去，我害怕，我们可以去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他们人很多，你打不过的，你会有危险！”

　　小风把整件外衣呼地脱下，小云抓个空，一下子坐在地上，小风向前走，在他身后，小云带着哭音：“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太过分了。”他不理会，继续走，小云开始哭：“你把我丢在这里，再遇到危险怎么办！”他不回头，开始跑，小云的声音像是隔得远远的，那么远，那么远，听不真切了：“小风，你再敢走一步，我们就完了。”

　　他没停，跑起来，一路飞奔向前。小云在后面又说了很多话，好象是吧，因为他已经听不见了，这时候，满心里滚来滚去的只有一句话：小雨，你不能出事，不能出事！

　　　　出事地点，混乱不堪。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被不知多少只脚践踏过，留下肮脏的鞋印。

　　路灯的光十分昏暗，也照不到这里，小风无法看清蛛丝马迹，同时他也看不到小雨的影子。惊慌失措，他觉得心里一下子空空荡荡的，小雨，如果你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四面八方到处是奔跑的声音，呼喝的声音，杂乱无章，他只能跟着声音跑，不辩方向。忽然，一束强光打过来，晃得他睁不开眼睛。等到他终于适应了那光线的照射，才看到对面一群人穿着的蓝黑色制服，那是几名公安人员押定了一些明显是肇事者的人，一群人看着他一个。

　　哦，警察叔叔。小风真想欢呼，谁说警察叔叔都是在出事后才到现场，你看你看，这次来得多么及时。

　　他的目光游移地在人群中找，小雨呢，小雨呢？为什么还是看不见她？？

　　开始有警察上前盘问他身份了，幸好学生证随身携带，幸好他小风看起来一表人才不像个坏人，等警察问过了他，换成他一连串的发问了：“你看见她没有，你们看见她没有，你们谁看见她了？”

　　谁啊？很多人摸不着头脑。“她啊，小雨啊。”小风开始笔画：“她这么高，瘦瘦的一个女孩，你们看见她没有，看见她没有？”说着话，就去抓警察的衣服，被人家一道凌厉目光逼回来，帅就了不起啊，敢袭警照样抓你没商量。

　　“小雨？你说那个女孩子叫小雨是吗？”一个老警察慢悠悠地问了句，小风赶紧说：“是啊是啊，您知道她啊？她在哪里啊？”老警察的语速仍然很慢：“她啊，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啊”小风气得要跳，老警察又说：“报警的人就是叫小雨。”

　　“她在那里呢！”一名嫌犯做戴罪立功状，向一处指过去，小风赶紧往那边跑，还没到跟前，就看见几位大爷大妈簇拥着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儿晃过来。

　　“小雨！”他大喊。飞跑过去，从上到下打量，头发有点乱，只是有一点乱，衣服好好的，没撕破的痕迹，没脏污的痕迹，她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很镇定，很安静，或许可以换个说法，早就逃出来的小云都比她狼狈太多了，而小雨在重重围困之下，又是如何逃脱？

　　当时的小风可没想那么多，上去就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细腻的，柔弱的手，微凉的，纤细的手，他定定地看着她，原来，当她可能消失在他生命中时，他会这么着急，仿佛心被挖掉一块似的，仿佛从此生命就不再完整，原来，当她有可能消失在他生命中时，他的心会这么疼这么疼，原来，她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重要的人，无价珍宝早在眼前，只是他这个大笨蛋以前瞎了眼。

　　“你……”想问她到底如何逃脱，街道的大爷大妈早就开口了，纷纷对小风说起事情始末，在他们的描述里，小雨在小云逃脱后，利用巷子里的黑暗，牵制住歹徒，给了小云逃脱的可能，然后，她就飞快地攀上一堵矮墙，瓦片石子的一通乱扔，逼退敌人的追赶，接着就跳进民房院子里，打电话报警去了。

　　这一番叙述端得是风云色变口沫横飞，比说书还好听，就跟他们亲眼看见小雨智勇双全斗歹徒了似的。末了，纷纷对小风说：“小伙子啊，你女朋友太聪明太能干了啊……”小雨连忙道：“我不是……”小雨一把捂住她的嘴，嘿嘿笑着，连声道谢。

　　好不容易，该走的人都走干净了，小风和小雨一起回学校去。走着走着，小风站住，咻地一下变出两根棒棒糖，他一根，她一根，慢慢吃，小雨手插在口袋里，棒棒糖含在嘴里，细致的小脸儿上鼓出一小块，含一会儿，她小舌头一卷，小鼓包就转到另一边去了。

　　“小雨我问你。”小风开口说话：“你为什么让小云先跑，你不跑？”对这个女孩子需要重新认识，他这么多年和她相处，简直算是白认识了她。

　　“小云是你喜欢的人啊，她出了事，你会伤心难过。”嘴里有棒棒糖，回答得含混不清。小风看了看她，气得笑：“靠，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到那里没找到你，我死的心都有。”

　　说话时，他站住了，小雨也站住了。“你怎么说脏字？”小雨皱眉。

　　“我哪有说脏字……”怎么话题转到了这里？小风开始郁闷。

　　“你说了。”小雨很肯定。

　　“那不算脏字……”

　　“算。”

　　“我就没说脏字。”

　　“你说了。”

　　小风吸了口气，他说不过她，所以他就不让她说话了。他吻过去，小雨下意识的推拒，然后慢慢的，她的清澈的眼神渐渐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