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芥子菜

11、痒痒的Ⅱ.11

　　医院的门口，两个人搀扶着走了出来，她们便是刚刚听到噩耗的于橙橙和阿眉，于橙橙一脸颓废地样子，仿若霜打了一般蔫蔫的。

　　刚刚那个消息对她来说真的是刺激太大，辛辛苦苦地养育这个孩子本就不容易，自己受过那么多人的肺腑，现在却活生生地得到这样的消息，真的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没事吧，橙橙？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阿眉也是有些难以相信医生刚刚的话，但她却是第一个恢复过来的，望着面色不好的于橙橙，她的心里也同样难受。

　　“一切都会好的，现在我们就考虑一下怎么办才好，要不咱们就听医生的话，现在医疗科技那么发达，现在把孩子拿掉，以后咱们还有机会怀上孩子的。”

　　“不，我一定要生下他。”

　　在阿眉还没有说完之前，于橙橙就跳脚地激动起来，满脸怒容地望着她，仿佛她就是那个想要剥夺她孩子的手术师。

　　“橙橙，你别激动啊！刚刚医生不是说不能激动的吗？！”

　　望着于橙橙气红的脸，阿眉赶紧转变自己的态度，她知道于橙橙是什么样的性格，就算是她的错误，自己也不能和她抬杠。

　　“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于橙橙面色阴沉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现在我们要去干什么啊？女王大人。”

　　阿眉乖顺地抚摸着于橙橙的背，然后还双手举到头顶像个宫女一样，听候发落。

　　“别闹了，走吧！”

　　于橙橙白眼直射向阿眉的头顶，平息完自己的波澜起伏的心情拽着她的胳膊匆匆离开。

　　“诶诶诶，别激动别激动！”

　　望着于橙橙急促行走的身影，阿眉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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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橙橙？”

　　阿眉坐在车里欲言又止，但是看到于橙橙不理不睬的表情，想说的话也都仅仅只滑到嘴角就又被塞进了肚子里。

　　就这样，两个人无声无息地坐着，一直到了于橙橙的住处，阿眉第一个下去，再很是细心地扶着于橙橙下车。

　　“你就住这啊？”

　　门一开，阿眉就开始抱怨这个出租屋是多么的小和不方便，上个厕所都要跑那么远，而且厨房居然就在卧室里，走几步就能将整个屋子都转弯了。

　　“这也太……”

　　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可是当发现于橙橙那双吃人的眼睛就快要吞了自己的样子。

　　阿眉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然后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坐到床上，或许在这个房间里就这一个最软了。

　　“哎呀，你能不能振作点，瞧瞧你那一脸的衰样，肚子里的小宝宝是会伤心的。”

　　阿眉实在是受不了，于橙橙一进屋就傻傻地坐着不动的样子，真的让人看了就想上去蹂躏一番。

　　一个宝宝，让傻坐着的人突然有了反应，手掌轻轻地抚摸到腹部，感受到里面暖暖的体温，于橙橙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上一样，伤心的眼泪不知不觉地蹦了出来，狠狠地越来越厉害。

　　“呀，怎么又哭了，对不起啊，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啊？？橙橙，好橙橙,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阿眉被对方的反常吓了一跳，赶紧跳下床，搂着她一阵一阵抽搐的身子。

　　“我、我怎么这么苦啊！”终于，于橙橙一把搂住阿眉的肩膀放声道。

　　“你不苦不苦，于橙橙你别哭了。”闻言，阿眉慌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指的搂着对方的肩膀好生安慰。

　　“阿眉，你说我是不是作孽太多，老天要惩罚我啊！”下一秒，于橙橙哭得更加厉害，甚至有些怀疑自己。

　　“怎么会呢？如果是这样那么别人不就更、更那什么了吗？”

　　突然想到那‘别人’里面说不定还有自己，于是赶紧改变说话的用词。

　　“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于橙橙充耳不闻，又坚定地道。

　　“嗯？一定要？可、可是橙橙你一个人的话，那怎么可以，到现在孩子他爸都不知道你们母亲的存在。你看你这住的又不好，万一等到孩子越来越大的时候，医生不是说会对你产生影响吗？你要考虑清楚，为了一个孩子可不能要了你的命。”

　　这些话都是出自肺腑，因而阿眉说的时候也非常的认真，如果是她自己的话或许她一定会流掉这个孩子。

　　医生不是也说了吗，现在科技那么好，找个人代孕就好了啊！

　　橙橙为什么要这么固执，难道……难道是有什么隐情不是。

　　阿眉满脸震惊地望着于橙橙的脸，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到点什么。

　　“阿眉，你不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寄托。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我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垮了，最近经历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我都努力地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事实就摆在你面前，不想都不可能。等你也做了妈妈的时候，你就也会有我这样的感觉，咱们做女人的不容易，总归都是相夫教子。”

　　“那我情愿不结婚不要孩子。”

　　“胡闹，你不是也说韩茹姐正在极力地生孩子吗？她的钱她的生活质量不知道比你我这样的人好多少倍，可是她还是要有个孩子。女人一辈子总是要在身边有个人陪伴，不是老公就是孩子，他们不仅仅是依靠还是你生存的动力。”

　　“那我就找个男的，怀上一个。然后和你一样做个单身妈妈。”

　　阿眉调皮地说着。

　　“呵呵，你啊，好的不学竟学这些个歪理，你知道一个人带孩子哪有那么好带的。”

　　于橙橙心里一暖，但还是嗔怪道，现在这个时候还能有人陪着自己，她真的很满意了。

　　“你能我也能。”阿眉道。

　　“呵呵，真是个孩子。”

　　说了这么多的话，于橙橙感觉自己的心情似乎也恢复了，反正这个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无论如何她都要自己做决定，哪怕会丢掉性命。

　　“走吧，吃饭去，今天我请客。”

　　于橙橙站起身子，示意着阿眉跟上。

　　“真的啊，我都饿死了，等等我。”

　　见到于橙橙的神色没有之前那样悲伤，阿眉也兴奋地拿起自己的包包，小跑着跟了上去。

　　两个人经过楼道的时候，迎面正好撞见楼下的邻居，对方长得模样还不错，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头发乱乱的，脚上还耷拉着一双蓝色的拖鞋，那双拖鞋就像是从公共浴室里穿出来的。

　　“唉，于橙橙，那男的怎么总盯着我们看啊。”

　　一下楼，阿眉就疾跑到于橙橙的身后，疑神疑鬼地说着。

　　“你是不是看错了啊，人家只是楼下的住户而已。”于橙橙闻言看去，无语地伸手点了点对方的额头道。

　　“肯定没有看错，他还笑得那么诡异。”阿眉噘嘴道。

　　“不会吧，是不是你一直盯着他啊。”于橙橙笑道。

　　“哎呀，不是，我感觉那个男的看人的眼神很色的。”阿眉激动地挥舞着细长的胳膊。

　　“你别把所有看你的男人都意淫的很色好不好。”对于阿眉的话，于橙橙表示很无语。

　　“不跟你讲了，反正你自己注意了，你一个女人住在这种地方，楼下还有一色眯眯的男的，如果对方有够变态的话，说不定哪天趁你不注意偷偷溜到你家去，夜黑风高的，小心吧你！”阿眉不满地安慰道。

　　“天啦，你真能想，怎么不去做编辑啊，还夜黑风高你以为自己在拍电影啊。”

　　于橙橙真想揍对方一顿，整天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啊。

　　“哎呀，傻女人，我这都是忠告，小心着点。”

　　阿眉有些气愤对方居然不将自己的话当回事，手掌轻轻地拍打了下她的屁股。

　　“知道了。”

　　于橙橙温柔地摸了下对方的脸，笑容满面地说着。

　　“走吧，吃什么啊？”

　　“附近有一家淮扬菜，味道还不错，我带你去。”于橙橙想了想道。

　　“淮扬菜？有这种菜吗？不是只有粤菜啊，湘菜什么的吗？”阿眉歪头想了想。

　　“哎呀，哪有那么多问题，吃不吃，不吃我回去了。”

　　“吃！反正没有吃过尝尝呗。”阿眉笑了笑道。

　　“真是的，还那么挑。”

　　看着活宝一样的阿眉，于橙橙的脸上也不知觉地挂上了丝丝笑容，甚至还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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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在于橙橙的带领下找到了那家名字就叫‘淮扬菜’的餐馆，从外面看这家店装饰的还算可以，有那么一点古风的味道，既没有江南的那种细腻也没有北方的豪迈，但整体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人还挺多的啊。”

　　还没有进门就能让人听到里面人声鼎沸的气息，中国的餐厅就是喜欢一个热乎，而不像西餐厅它是以安静优雅来吸引人的。

　　“进去吧。”

　　于橙橙望着傻站着的阿眉，也不知道这丫头想什么呢。

　　“诶，来了。”

　　“想什么呢？吃饭都走神。”

　　“哎呀，点菜。”

　　阿眉有些不耐烦于橙橙的提问，随手将桌子上的菜单扔过去。

　　“呵呵，服务员，点菜。你要吃什么。”

　　于橙橙拿开菜单，递给阿眉。

　　“你自己看着办，我是没有来过，你给推荐吧！”阿眉又将菜单推了回去，道。

　　“那好吧，小姐来点这个这个。”

　　于橙橙望了望手里的菜单，指了几个自己认为还不错的菜。

　　“那……美女你要喝点什么呢”？！于橙橙双手摊开问着对方。

　　“果汁吧！”阿眉翻过菜单看了一眼，道。

　　“麻烦来两杯芒果汁，谢谢！”

　　一切都忙完了，于橙橙茫然你看着对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

　　故意回开，双手拆着桌子上的消毒餐具。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有女人味，而且你和我见过的那些怀孕的都不同。”

　　阿眉深情地看着于橙橙的脸，努力地捕捉着那一丝丝让人着迷的感觉。

　　“有什么不同的，该吃吃该喝喝的。”于橙橙摸着自己的脸，心虚地问道。

　　“你吧，虽然比过去胖了，但是我发现你好像越来越会打扮了。对就是这个，你看看你这一身穿的，多么的时尚。”

　　“是吗？我还觉得我这个还不够呢？”于橙橙欣慰地笑道。

　　“唉，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阿眉好奇地像是发现新玩意一样，趴在桌子上脖子伸得老长老长的。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于橙橙推开对方的脸，笑着说。

　　“嗯嗯，你说。”

　　阿眉跟个猫一样躲着不让人摸。

　　“其实，我现在是不能去‘留下来’上班了，但我还需要生活啊，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我还要养孩子。这些问题都是我搬过来之后想到的。”

　　“你没钱的话，可以和我说啊，我们是好姐妹吗。”于橙橙道。

　　“谢谢，但是我不能总是依赖你吧，你自己一分钱都留不住怎么帮助我。”

　　听到于橙橙这么说，阿眉感觉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满脸不害臊地笑着。

　　“你记得我给你化过一次妆吗？”

　　“记得，那次我还接到好几个客户的单子呢？”

　　那件事阿眉当然不会忘了，就于橙橙的那几下点睛之笔让她整个晚上都精神焕发，过去不怎么重视她的客人，那晚眼睛都没有离开她一下。

　　“我就是觉得自己竟然会给人化妆，那我就学习点美容的知识了，后来又觉得美容太单调不如再学点发型设计或者是衣服的搭配。”

　　“天啦，学这么多，你都懂吗？”

　　阿眉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怪物。

　　“不懂才学啊，什么都懂那就不用学了。”

　　“还是你厉害，要是我早就放弃了。”阿眉羡慕道。

　　“所以说你的意志力差了。”

　　说话间，所有点的菜都上了，看着满桌的美食，于橙橙的胃口真的大开，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都有点激动起来。

　　“来先喝口汤。”

　　于橙橙盛好一碗汤递向阿眉。

　　“嗯，谢谢！”

　　嘴里含着菜，发出的声音都怪怪的。

　　“感觉怎么样？”

　　“不错，有的比较清淡，像这个。有的比较口味重，像这个，整体吃下来很适合不同口味的人。”阿眉点评道。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于橙橙听见对方的表达心里很是满意，自己也盛了一碗汤喝。

　　“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店的？”阿眉好奇地问道。

　　“看书啊，就是那些介绍美食的书啊。”于橙橙淡淡道。

　　“又是书。”

　　阿眉头疼地放下手里的筷子。

　　“当然了，你要知道你种懒女人是早晚要灭绝的。”

　　“好吧，光知道说我，吃饭。”阿眉不满地夹了块菜，堵住自己嘴边，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呵呵，来吃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