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重生之遮眼》三千一章是病

20、第10章 结束又是开始

　　方兰生拖家带口的回到林中的院子，却已经人去楼空。

　　方如沁抱着小方沁看着兰生马上要黑成锅底儿的脸色，拉了拉身边孙月言的袖子。

　　而小孩子却看不懂爹爹的脸色，挣扎着让方如沁放自己下来，小跑到爹爹身旁“爹爹爹爹，大伯呢？沁儿好久不见大伯了，沁儿好想大伯。”

　　方兰生的脸色更黑，手里攥着屠苏留下寥寥几字甚至都没署名的书信，直接团成纸团扔出老远“百里屠苏！”

　　看着兰生气的够呛，孙月言轻轻抚摸着兰生的胳膊，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信上说什么了？”

　　“那个混蛋带我大哥回天墉城了，巽芳醒过来了昨天就和少恭一起走了。”方兰生拍拍孙月言的手背，喘了口气。脸色变来变去，掐着腰来回踱步，踩烂了一地花瓣。

　　“人没事就好，天墉城灵气充裕，对陵越有好处。”方如沁见状也出言相劝。方如沁这次来也是想看看陵越身体如何，对陵越，方如沁算是爱屋及乌。兰生和她说开了以后，照顾别人成了习惯的方如沁更是对陵越多了一份心疼。

　　“那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哪！”兰生停下脚步，更是生气“肯定是百里屠苏那个混蛋！肯定是他逼我哥走的！不然我哥怎么连封信都没留！”

　　兰生掐着腰转着眼珠“不行！我要去天墉城！”说完抱起小沁儿往会走“得了，回去准备准备！就明天，咱们一家子都去天墉城！”

　　路过方如沁身边，方如沁还隐约听着兰生嘟哝着找屠苏算账之类的。无奈的笑笑，冲身边要拉住兰生的孙月言摇摇头“就由着他吧，正好我们一家人也聚一聚”

　　这边兰生一家子收拾东西收拾的热闹，那边陵越才堪堪睡醒。

　　睁开眼睛迷糊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睡在床上。爬起来才意识到这是马车里，外面更是静的什么也听不见。陵越撩开车中的帘子看了看，知道怕是屠苏又布了隔音的结界。而坐在车外赶车的屠苏立刻发现陵越已经醒来，施了个小法术让马自己按路走着，就钻进了马车。

　　“师兄，你醒了，睡得好么？”屠苏其实施了两个法术，一个是隔音的一个是防止车子颠簸的。扯了隔音结界，外面脆生生的鸟鸣蝉鸣就传了进来。

　　“你留书信给兰生了么？”屠苏趁着自己睡觉就急着赶路离开，该是怕自己醒了不答应他，又让他多加考虑。可陵越又岂是出尔反尔之人？既然屠苏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陵越若还是背心而为那就不是陵越了。

　　不作多问，只是担心兰生。若是兰生回来发现自己不见了，是少不了担心的。

　　“留了”屠苏把放在一旁的食盒拿了过来，把里面的几样好入口的点心递给陵越，又用灵力暖了水。“最多三日，便能回天墉城。”

　　陵越对甜食不甚喜爱，只吃了小小的一块就放下了。没有劝陵越多吃点，屠苏想的是既然不喜欢就找些师兄喜欢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车厢里，没有什么交谈，帘子拉开着。一路上都能听见鸟儿清脆的叫声，还有各种各样的花香钻顺着窗子钻进来，很是轻松惬意。

　　可没多一会儿，陵越便有些乏了，侧着头微微靠在车板上。一直注意着陵越的屠苏将陵越揽过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一手揽着陵越，一手攥着陵越微凉的手“累了就睡一会儿”

　　这次陵越没有逃开，只是静静的靠着屠苏。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时不时眨眨眼睛。长而密的睫毛被窗子照如的阳光嵌上浅色的边儿，眼睑一片细密的影子。

　　陵越的皮肤是缺了血色的白，血管的靛青看的清透。屠苏能看清自己紧握的手的每一段脉络，手腕处交织着的青蓝，手背和手指血管的凸起。手和手腕本就是少长肉的地方，此刻陵越瘦的厉害，更是显得细削脆弱。

　　屠苏握的更紧，只是略作考虑，就环着陵越的腰把人抱到自己腿间坐着。陵越整个人被屠苏环在怀里，屠苏的双手握住陵越的双手搭在陵越的小腹上。将下巴垫在陵越肩上，轻轻的嗅陵越身上的药香‘以前的师兄不是这个味道，带着清冽的冷香，然而又冷中带着暖，暖却不温软。’“师兄……”

　　屠苏只是想叫叫他，彻底把人抱在怀里，这一刻，终于有了真实感。活生生的，带着暖意的陵越，不是梦中嘴角带血，不是梦中苍白透明。这个陵越，虽然消瘦了，虽然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却是真实的，看得见摸得到，被自己拥抱在怀的“师兄……我好想你……好想你……”

　　没有回答，陵越只是更加放松了身体，将自己的重量全部交给屠苏。闭上眼睛，在屠苏怀里小憩。

　　果真，如屠苏所料，第三日中午便到了天墉城。屠苏没待陵越开口，就自作主张将陵越抱上山去。没有从大门离开，悄悄从后山绕上天墉城，安顿好陵越。屠苏第一时间去求见紫胤真人，却被红玉挡在门外。

　　红玉只带了一句话给屠苏“凡事顺心而为”

　　只这一句话，屠苏就明白了，紫胤真人怕是已经料到了他和师兄的事，也是答应了两人之事。紫胤真人是两人的师尊，一日为师众生为父，哪怕成了仙人，一些情感也是不能断绝。做长辈的，希望不过是晚辈平安幸福，有些事情，不能勉强也不必勉强。紫胤真人在外人看来清冷严肃，可对屠苏和陵越，紫胤总是太过宽容，宽容到任他们胡闹甚至陪着他们胡闹。

　　回了房间屠苏只是将这句话转达给了陵越，陵越便了然。轻轻叹了口气，便顺着屠苏靠在了他身上。

　　两人的房间很久没人住了，虽然一直收拾着，但还是带着股尘土的气味，少了抹生气。屠苏花了两天的时间将屋子彻底打扫了，连个边角都没放过。

　　随后又让陪着陵越好好休息了几日，躺在熟悉的床上，被子似乎还带着陵越原本的冷香。屠苏将手臂垫在陵越后颈，将人整个搂在怀里。天气乍暖还寒，屠苏轻易不敢陵越洗澡，平日只是把陵越困在被窝里给他擦身子，陵越的耳尖总是通红。到了四月份，屠苏才点了许多炭盆，将整个房子都烘的暖呼呼的，一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热气。屠苏这才烧了热水把陵越抱进了浴桶，细细的搓洗陵越的长发，再用灵力烘干束在脑顶。

　　待陵越被屠苏喂的胖了点了，屠苏就将帮陵越续上经脉的事同红玉姐说了，红玉自然义不容辞。几次医治下来，陵越的身体果然好了许多，屠苏输给陵越的灵气不会立刻就溃散掉。陵越的手脚也不总是冷的了，尽管如此，屠苏还是习惯每日抱着陵越入睡。

　　回来这些日子，除了芙蕖两人并没有见其他师兄弟，整个天墉城知道两人回来的人不过一掌之数。掌教之位函素真人属意陵越，奈何陵越现在的身体不宜劳累，况且灵力尽失，已然不是合适人选。尽管陵端这些年已有长进，奈何依旧难当大任，掌教无奈之下甚至想到了屠苏。

　　可屠苏对这掌教之位本就无意，所以这几年函素真人也就没能卸任。

　　“掌教真人又找你了？”屠苏回来的时候，陵越正在院子里修炼，陵越的经脉虽然勉强续上，却是狭窄不少。再次修仙已然不可能，只能勉强运行灵力强健身体。

　　“师兄，我不想当掌教。”陵越环住屠苏的腰，将脑袋靠着陵越的颈窝。

　　这些日子，屠苏越来越喜欢同陵越肢体上的接触，或是抱着陵越，或是拉着他的手。似乎只有这样，屠苏才能确定陵越是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我只想和师兄在一起”

　　“我又没有让你去当掌教”陵越眉眼柔和，嘴角染笑，捋顺屠苏的头发“我想告诉你，若是不愿意，就不要为难，直接拒绝就好。掌教真人明白事理，不会怪你。”

　　“师兄，我想练成仙身”屠苏抱的更紧

　　陵越一愣，终于还是露出微笑“好”

　　“等我练成仙身，哪怕师兄不在了，我也会找到师兄的轮回。”屠苏知道，就算陵越的经脉修复不少也不可能再次修炼了。总有一天，陵越会离开，会先他而去。若是以前的百里屠苏决定不会想这些，偷得一日便是一日，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可陵越却一直告诉他，不要逃避，再大的困难只要你肯面对就能过去。所以，屠苏一直在坐着最坏的打算。他和陵越在一起的时间太晚，他不满足。他练成仙身，拥有漫长寿命，这样他才有机会去寻找师兄。总有人，要记得他们的爱，证明他们曾经存在。都说留下来的那个最是痛苦，可屠苏宁愿一世奔波在寻找师兄的路上也不愿意让这段情感消失的了无痕迹“师兄，我爱你。”

　　陵越任由屠苏抱着他，没有回答。

　　入夜，陵越窝在屠苏的怀里，用眼神描绘屠苏的轮廓。眉眼、嘴角、鼻翼，全都刻在心里，最好铭记在灵魂里，这样屠苏找自己也不会太难“屠苏……”

　　没有睡着的屠苏立刻睁开眼睛，恰好对上陵越的视线，陵越主动碰了碰屠苏的唇角“我爱你，下一世，等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