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进攻日的桃乐丝》暮森豆

144、不负勇往

　　早上吃饭的时候，桃乐丝收到了李梅的一封信，大概内容和平日里的闲聊什么的差不了多少。其中有一句，却让她第一次觉得李梅是个真实的人。
　　不是李梅嘲讽她的时候，不是李梅训练她决斗想把她活活累死的时候。
　　而是李梅突然提了一句——

　　“过了圣诞节，偶尔在魔药书里看到几朵红色梅花才想起来，自己是冬天一月出生的。我已经把自己的生日忘了十几年。今天突然感兴趣查了日子，结果就是今天。好巧。”

　　桃乐丝印象中，李梅好像的确从来都没有过过生日。起码自己不知道。维斯普可以热情的像火，李梅却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她突然想起来梅花这种木本植物。只有在严寒才开放的花朵，她的枝干按照中国的审美，是一种顽强不屈的遒劲。她的花朵——桃乐丝不知道白色和红色哪一种更适合形容李梅，但是仔细想想，也许是有着红色芯蕊的白瓣梅花。冷漠疏离，但有些东西深藏心底。
　　大约如此。

　　桃乐丝在麻瓜美妆杂志上看到一款口红，带点紫调，是一种梅子色，或者什么浆果莓之类。有三支的颜色都很适合李梅，所以她开了小金库，给她买下作为生日礼物。
　　她收到回信，其中一句是这样的——

　　“我就是说一下，可是也好像盼着点什么。他们很好看，说谢谢是不是有点别扭。”

　　随信附带了麻瓜照片，李梅今年四十了，可是皮肤依旧白嫩紧致，只是常年板着嘴留下的细浅纹路还是多多少少能出卖她的年纪。
　　只是不会有人把她当二十多岁而已。
　　照片上，她靠在后院的梅子树旁，黑色长发用一根棕红色的头绳在脑后系住，直而顺的头发垂到腰间。脸上是浅淡的笑意，口红颜色衬得她更白了些。
　　不知怎么，桃乐丝看到的却是无力的苍白沉痛。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停顿好久，洇出大片墨迹。最后，她写，“长寿面好吃么。”

　　哈利波特在盥洗室用奇怪咒语重伤了德拉科马尔福的事情在霍格沃茨传的很热闹。桃乐丝偷偷去问过桃金娘关于那咒语——“他满身都是伤口！就像是被哈利用刀割过，血一直在流！”
　　是神锋无影。
　　来自斯莱特林院长，伟大的魔药学教授。

　　维斯普和戴维都会一些黑魔法，在他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就会，他们偷偷在扫帚间练习那些咒语，他们把咒语要点抄在笔记上，他们把笔记伪装成魔咒笔记。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了，因为她在扫帚间找到了那笔记。那可以确定的真相却从来都不是什么耻辱，而是桃乐丝格林前行的底气。
　　他们能做到的自己当然也可以！他们在战后一直隐藏自己会黑魔法的事实，可是如果他们用了呢？
　　如果维斯普没有被贝拉特里克斯偷袭而是直面——维斯普当然会赢！正如桃乐丝那天在魔法部中庭见到的那样，她会伤害性极强的咒语，会叠加的钻心咒，会打爆她的头，会把她的肉从她身上一片片的撕扯下来。
　　桃乐丝看见了维斯普对一个食死徒用的咒语，暗色光芒缠绕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瞬间焦枯干裂，只剩下黑的焦皮烂肉和红的血。

　　黑魔法可以害人，会黑魔法也可以救人。
　　救自己。

　　记得小时候维斯普讲故事，她学生时代有一阵一些恶作剧魔法和黑魔法很流行。神锋无影是当时一个斯莱特林院学生发明的……
　　所以斯莱特林也不都是草包软蛋。
　　维斯普说自己不记得这咒语是谁发明的了……
　　真是个劣质的烂笑话。她真的以为桃乐丝会信么？维斯普只不过是顾及一些影响。
　　如果说，一个霍格沃茨学生知道她的的魔药老师曾经发明过什么黑魔法咒语……大部分时候这种事情并不适合学生知道。然而，这也仅是一种猜测而已。
　　可是这猜测却一直在桃乐丝脑子里徘徊着。和维斯普同时期的斯莱特林有学习黑魔法的历史的，有维斯普出于不知道什么原因要避开的顾及……
　　前者，桃乐丝可以列举一大堆，可是排除几个不那么厉害的如卢修斯马尔福等人，贝拉特里克斯是没有什么要顾及的，其它有名的食死徒也没什么可在意要避开的。
　　所以只能是他了。
　　更何况，斯内普第一时间赶到盥洗室救了德拉科马尔福，没有他，他就死了。

　　“可是还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很可能。斯内普他本身就和格林夫人是同时期的，所以应该知道那个咒语。而且他又是魔药教授，救一下人也没什么……”
　　苏珊压低声音，手里的课本随着个别词语而上下挥动。
　　这样的手势未免有些好笑，桃乐丝撇撇嘴。“好，好，你说的也很有可能。可是是不是他发明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的重点是幻影移行。上上周五的课里你虽然分体但是好歹还进了圈子，上周五的课又有十个进了圈，其它的也有了进步。只有我。”她语气里虽然有点自嘲的笑意，可是表情却不够到位，她很沮丧，所以脸是僵硬的。“只有我连动都没有动……”
　　“所以这就是今天霍格莫德日你要去找乔治韦斯莱的原因？”苏珊裹紧了外套。“大冬天在霍格莫德练幻影移行也是够艰苦的了。不如你告诉我，韦斯莱兄弟在霍格莫德租场地培训幻影移行真的不是因为你？”
　　“就像乔治不会和我谈黑魔法，我不会和他说怎么赚钱。在达不到共识的领域从来不说话是我们的共识。”
　　“啊哈。”苏珊浮夸的做了个鬼脸，转而一副沉闷神色。“希望这不会是你们唯一的共识。你们好容易复合，对之前吵架的阴影太大了。可是一段坦诚直白的恋爱不就是该在一起什么都说么？如果只说‘共识’，那话题越来越少，最后分……”
　　桃乐丝沉默了，她安静的时候苏珊一般都不想打扰她。可是今天她又说话了。

　　她递给她一封信。

　　“斯莱特林的一个男生把我堵在走廊里，我正要给他点颜色，他就让我给你一封……”苏珊清了清嗓子，压着笑。“情书。”
　　桃乐丝挑眉看着苏珊伯恩斯将笑未笑的表情，伸手接过那封带着斯莱特林院徽火漆印的信。她拆信，却不看，只是抚摸着纸张背面的纹理，羊皮纸上有极淡的粉色暗纹，散发出一股草莓和山楂混合的酸甜。
　　以及维斯普喜欢的柚子和略带中性的香水味，李梅家里的中药和饭菜气息，还有乔治韦斯莱发间的来自圣卡其波利村的青草香，蒲绒绒棒棒糖的甜……

　　这是一个前调是水果酸甜清新，中调生活日常，尾调是爱情的陷阱的——专属桃乐丝格林所喜欢的味道。

　　她笑了，把信拍在苏珊怀里。“你是想害死我还是自己太笨？信了斯莱特林人的鬼话还带着有迷情剂的信给我？要不是因为对摄魂咒有点研究我都要怀疑你……”
　　“我只是好奇你的反应。”苏珊耸耸肩。“那人也许真喜欢你也说不定？现在女生给喜欢的男生送情书不也要撒点这个？”
　　“我的反应！我要是有其它反应那就是我该疯了！”桃乐丝挽着她的手，两个人转过走廊走向早有人在等待集合的操场。“且不说我有男朋友了，更何况他是斯莱特林人，很可能是讨厌我的要报复，或者别的斯莱特林人假借这个整我。”她压着声音。“而且就算是真喜欢又怎样？斯莱特林里肯定会有人知道，然后讨厌我的人会趁机害我。”
　　两个人走到格兰芬多一队的末尾。
　　“你可能有被害妄想症。”苏珊笑了笑。“不过很有道理。”她又把信纸转到正面放到她手里，“你怎么不看看内容，上面还有一张照片……”

　　桃乐丝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挥来挥去。“别给我看，以后见到我会尴尬，我向来意志力不坚定，会乱心。”
　　可是她还是看到了那张魔法照片，他捧着一束花送到前面，斯莱特林长袍，银绿色条纹领带，白衬衫。长的很干净，五官棱角分明。
　　她好像记得他……图书馆里帮自己拿过书，走廊里递过掉了的笔——虽然她不觉得那根高大上的钢笔是自己的，但是迫于对方的“眼见”还是无奈收下，至今仍在寝室柜子里落灰，还有两次，在她刻意让自己离得旧朋友远远的时候，魔药课上的同桌。
　　天知道他是斯莱特林人！他没穿外袍没系领带！格兰芬多她又不是都认识！她还以为是哪个七年级……
　　她怎么会以为是七年级！她脑子怎么抽了！

　　桃乐丝脸有点红了，不只是因为自己的愚蠢，还因为那个人长的的确有点好看……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今天他也去霍格莫德。
　　她立刻摁着苏珊的肩膀把两个人的身子板正，刻意避开了斯莱特林的方向。
　　因为桃乐丝在幻影移行上实在垃圾的不行，所以连补习一些“奇诡咒语”的安东都同意了……他没回信。桃乐丝当他默许。
　　“也许是因为你和乔治复合，他不高兴。”苏珊如是道。
　　所以今天，苏珊去和安东尼卡特练咒语，桃乐丝去练幻影移行。

　　刚一到霍格莫德村门口，礼花就全都打在身上，还有一大捧奶黄色蒲绒绒，外圈一堆小的嫩粉色的——径直塞进怀里，同时整个人被熊抱之。
　　桃乐丝被紧紧抱在怀里，她费力的给苏珊做了个手势让她先去找安东。
　　不知道怎么，今天安东没来村口，但是估计在训练的地方。

　　桃乐丝费劲巴拉的从乔治怀里挣脱，拖着他离开了人最多的位置，牵着袖子走到三把扫帚后门。
　　“乔治韦斯莱，给你看个信。”她说着，把那封信塞进她手里。
　　乔治今天穿着一件厚厚的浅蓝色牛仔棉袄，带了个一看就是出自韦斯莱夫人之手的格纹毛线帽子，整个人露出现在——挑眉眯眼一脸“这个斯莱特林完蛋了”的表情。
　　他的手指指着信上的暗纹，桃粉色的。“迷情剂还是我店里买的！”
　　“所以……”桃乐丝憋着笑，突然严肃起来。“你不觉得他挺好看的么？我知道斯莱特林都去哪，你不跟我去看看真人？”
　　乔治笑了笑，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他用魔杖点了点头发，红毛立刻像挤了摩丝一样，魔杖在手指间旋转杖尖画了个圈，一块小镜子立在面前，他照照镜子，自信一笑。
　　“他有我帅么？”

　　桃乐丝抽了抽嘴角，“我是不是该补个妆配你的严肃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