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进攻日的桃乐丝》暮森豆

142、向来公平

　　站在韦斯莱家到门口，桃乐丝停了一步。她身后的戴维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却不料这一把太过没轻重，桃乐丝被推的直直扑进屋子里，眼睛磕在了狭窄屋子里的方形小桌上。
　　她没叫也没哭，但是唯一不近视的左眼疼的厉害，左手捂着眼睛，手心清楚的感觉到血在不停的流出。她突然想喊想哭了，可是她不知道该冲着谁哭谁叫。

　　桃乐丝就那么在地上呆愣愣的坐着，唯一看得见的右眼是近视的，眼前是一片红色的模糊。然后，她听见有人惊呼，好像是韦斯莱夫人的叫嚷声，接着那些愣住的人纷纷跑去拿药。不知是谁的治疗咒语，血不再流了。但桃乐丝还是不能把手放下来，少了温热的包裹，她觉得更疼了。

　　“抱歉，对不起……”戴维一下子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桃乐丝？朵拉？你，你知道的我最近有点手抖……抱歉……”
　　“我知道我知道……”她像安慰孩子似的声音轻柔的好像听不出来眼睛疼的要瞎了一样。
　　又是不知道谁把她扶了起来，她坐在了软软的沙发上。有人想把她左手拿下来，可是她疼的厉害。

　　然后她听到了李梅的声音。
　　“让开让开。 ”她好像手里拿着什么瓶瓶罐罐，敲打出好听的叮当声。心也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能看清的时候，是左眼上严严实实粘了带药水的纱布块，也戴上了眼镜。
　　桃乐丝看到了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的戴维，不安的罗伊和艾蔻，韦斯莱一家和哈利波特，莱姆斯卢平。
　　以及……

　　“得肿两天，多吃消炎药，眼睛也常换药，就没什么事。”李梅卷着手里刚刚慌乱时抖开的一大卷纱布，正重新塞回袋子里。

　　“真抱歉一进门就惹出这么多事。”桃乐丝看向韦斯莱夫人。
　　“可怜的。”莫莉拍拍她的头发。“我想过了，以后就上我家来过节……”
　　“别别，她会被气活的。”她笑的愈发深刻，却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刺刺别人。
　　“桃乐丝……”罗伊拍她一下。“抱歉韦斯莱夫人，她就是不想麻烦别人……不是故意的。”
　　“桃乐丝你少说几句吧。你眼睛不疼吗？”李梅捏捏她的脸，拉着莫莉去做饭了。

　　金妮带着桃乐丝和艾蔻去了三楼，房间就在双胞胎对面。她不知道金妮是不是故意的，但她一直都是一个那么有个性的小姑娘。
　　金妮一走，艾蔻立刻拿出化妆包开始补妆，在最后用裸豆沙色填补好最后一点点空隙，她照了照镜子。“朵拉啊，别天天都这么烦躁。”
　　“我以为从小到大最烦躁的人都是你。可是我也忘了从小到大也只有你最会在外人面前装温顺。”桃乐丝轻轻感叹，眯起眼睛看她。
　　“那你真是太了解我了。”艾蔻拍拍她的头发，也刻意的说着气人的话。
　　艾蔻出，罗伊进。
　　“我以为……”
　　“你可停停先。”罗伊坐在了床上，搂着桃乐丝。“我不是进来跟你吵架的。”
　　“那你是来劝我别像个孩子一样幼稚？”
　　“对头。”罗伊撞她一下。
　　桃乐丝想了想，整个人缩在罗伊怀里，叹叹气。
　　“小老太婆。”他拍拍她后背。
　　“小老太婆他哥。”桃乐丝也拍拍他。“你和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她去法国了。”罗伊说，声音平静的可怕，好像在说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人的事情。“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之后再没联系。”
　　“也许你可以主动给她写点什么。她是麻瓜出身，不逃难道等死？”桃乐丝扳正身子。“别总让女生等着，这样不好。说不定她也在等你，等久了会失望的。”
　　“走之前我们去了霍格莫得对角巷戈德里克山谷伦敦的街头，我们用走的。话都说的不能再清楚了。是还喜欢，可是那能怎么办？”
　　“等一切安定下来……”
　　“那要多久？我们中会不会有人死？”

　　“不会！”桃乐丝突然从他怀里站了起来。“格林家不会再有人死了！一个都不会！”信誓旦旦。
　　罗伊还抓着她的手臂，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懂。“我知道。”他也许只能这样回答。

　　“所以说，目前为止，还真的是只有艾蔻最圆满。”
　　“是……啊。”她想着。“你看命运多公平啊，什么好的都给了她。我一直那么嫉妒她，小的时候是那张脸，长大了是她的感情。现在看看，她整个人生都是我梦里的样子，她想要的都有了，于是现在可以站在一切的制高点上评判别人了。我也想。”她嘿嘿笑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狡辩抵死不认错。

　　可是，何错之有呢？

　　楼下传来戴维叫喊罗伊的声音，桃乐丝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哥哥已经是在魔法部工作的人了。
　　“在交通司还好吗？我是说……那以后。”桃乐丝问起身开门的罗伊。
　　“你知道吗？”他俯身亲了妹妹的额头。“这次返校的直接单程线是现任司长辛克尼斯交给我去布置的，你真该看看那些人的表情。我会过的比她好。”

　　余音在门关上的一刻戛然而止，桃乐丝已经没力气去纠结那个她是谁了？维斯普又或者是坎蒂什么的，都不重要。她还是想罗伊过的好的，所以有些事没必要过问，比如说，在很可能是辛克尼斯害死她之后，你是怎么做到获得他的信任的？她相信这绝不是辛克尼斯的掩饰，可是罗伊的做法，她也实在没必要去问。
　　就像他吻自己额头，也没问在那薄薄的发丝下下，一道还未消肿的恶咒伤疤是怎么回事。
　　有些事既然懂就没必要大白于天下。桃乐丝躺倒在陋居某间屋子里的床上，右手握着魔杖，无聊的挥舞着。

　　韦斯莱家来了很多人，晚饭时差点挤不下。戴维、罗伊、莱姆斯和亚瑟、比尔他们，还有别的凤凰社成员半夜不知去哪开了会。家里留着的只剩韦斯莱夫人、芙蓉和艾蔻等人。
　　艾蔻表现的很好，桃乐丝笑笑不说话。
　　然后她假装自己真的瞎了一样——她不确定自己当时明明能站稳的为什么还是让自己砸到桌子上，她假装自己现在也不知道。

　　艾蔻忙着大献殷勤，从莫莉对她明显比芙蓉热情一点看的淋漓尽致。而她那差点瞎了眼的妹妹，正磕磕绊绊踉踉跄跄的走上楼去。

　　“乔治，扶一下桃乐丝！”和艾蔻一起刷碗的莫莉喊了一声。

　　该来的还是回来。如果你已经到了乔治韦斯莱的家，仅仅是瞎了还不够。
　　“不用……”一双手扶在她右手臂上。话尾余音最后还是变成了“谢谢”。

　　艾蔻突然安静下来，晃神回来后，慌乱的看向一直旁观的弗雷德。弗雷德把嘴趔到耳根，冲着乔治背后竖起大拇指。她不赞同的皱起眉头，最后又对莫莉笑着。

　　其实桃乐丝只要右眼戴着眼镜就不瞎，可是她晕啊。她从这乱糟糟的关系里一步步走上楼去，她和乔治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终于，走到门口，乔治帮她推开了门。桃乐丝的手握了握，最后放到门把手上。

　　“谢谢。”她说。
　　乔治没说话，楼下突然传来莫莉和艾蔻交谈的笑声。
　　他推开门，拉着桃乐丝走了进去。屋子里昏暗的灯光和她被摘下来的眼镜让她又一次陷入模糊的沉浮。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右眼什么时候差到这个地步了？”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冰袋压在她眼睛上。

　　“李梅说不能冰敷……”
　　然后他把冰袋换到右眼上。

　　“还是，你故意的，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装看不到我？”
　　“你可真聪明。”她的话里掩不住嘲讽意味。
　　“别以为能骗得了我，桃乐丝格林。”乔治像是听不出来似的，颇为自喜，几分得意。“虽然不能百分百了解你，但是百分之七十还是有的。”
　　“现在就剩百分之十了。”
　　“那我运气还不错。”

　　冰袋一点点融化，桃乐丝的指尖冰凉，两只眼睛，一只盖着纱布，一只是冰袋。如果还……她想着撒娇什么的，可是她连之前怎么做到的都不记得。屋子里好一会的安静。

　　“现在，我们能把之前那次被打断的话说完吗？”乔治的手还是握着冰袋盖在她眼睛上，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觉得右眼那么凉，衬得几寸和他手接触的肌肤热的别扭。
　　她的眼珠动了动，“该谁了？”

　　“我。”他十分正式的清了清嗓子，桃乐丝想笑，但是没有。
　　“停！”她抬手，做了噤声的手势。虽然看不见，但是她凭直觉感受得到乔治动了动眉毛。“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这样的——‘我爱的那个姑娘，从来不会这么说话’。我可不是你爱的那个姑娘，我爱吵架又不识抬举还讨厌。”

　　“你看起来的确是这样，可是骨子里的你还是你。”乔治把化了的冰袋拿下来，用手擦了擦她脸上化的水，越擦越多。“你说你不是自己，可是现在的你就是为了当初的自己。前几天我翻出来了之前的便签……我很遗憾没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陪着你。”

　　“那上面写的什么，我自己都忘了。”
　　桃乐丝嘴上说着，心里止不住的回想。那上面写了什么？说自己多无助？哭诉自己多可怜？

　　“等我把那一句话说完……”

　　门突然打开，艾蔻闪身进来。桃乐丝和乔治齐齐向她看去。
　　“你，回去。”艾蔻指着乔治，使劲的眨眼。
　　砰的一声过后，他幻影移行消失了。对面房间传来他和莫莉的说话声，还有弗雷德的怪叫。
　　桃乐丝还没带上眼镜，眼前看到的就好像一团烟雾突然的消失了一样。就好像，烟雾本身就不真实，所以才会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