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进攻日的桃乐丝》暮森豆

128、那段日子

　　“你就没什么反应吗？”桃乐丝声音沙哑，摘下了细框眼镜，揉了揉肿胀的眼睛。
　　“我的反应已经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了啊。”艾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休息室的花瓶里扯出一朵花来。“但是我没有资格去干涉他们已经考虑好了的选择。”她顿了下，又说，声音里染上悲伤。“你以为我就没想过毕业那一天？要玩的多开心？当然了，是和弗雷德。我说了你别笑。就像是每个有少女心的人会想的那样，我们会坐在扫帚上绕着整个城堡飞来飞去——尽管我一点也不喜欢扫帚和飞行——然后接吻。然后放烟花。然后找机会在走廊里铺条沼泽……”
　　说着说着，她低下头，蹭着眼角。“我每次一想到毕业那天要玩的那么开心，我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化的特别漂亮，我每天都在等可是……我没让他看到我真的反应。因为现在的事情就是他想做的，就像是我想要的那天一样。他不知道我想要的，而我知道他想要的。所以我不能逼着他留下。当然也不止是为了等待那一天。我们都知道的啊，毕业以后见面太麻烦，我要在圣芒戈从实习熬到正式医师资格，他的店没有一天会闲着……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开始那一段很难见面的日子了。”
　　艾蔻手心里的花被她揉出汁水，红红的汁液染上她的手指。
　　“你……也没反应吗？”她看着同样低头摆弄手里眼镜的桃乐丝，试探着问。

　　没反应吗？桃乐丝问自己。应该是有点反应的吧。可是有什么资格去说吗？
　　什么身份？是什么角度？有这个必要吗？
　　又如果自己该说了，那她会不会像艾蔻一样因为不想影响，所以选择不说？

　　她重新带上了泛着金属光泽的眼镜，近视的右眼前一片清明。
　　“哈利那边在干吗，他们都围在那。”她看着双胞胎所在的位置问道。
　　艾蔻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其实心里是知道她还是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是个很简单的调虎离山行动。你有没有注意到，复活节假期，我们在蓄意破坏的前线上一直相当安静呢？”

　　调虎离山？桃乐丝脚步一滞，用力扯了艾蔻的袖子。

　　“我们问自己，破坏闲暇时间有什么意义呢？”弗雷德接着说，“我们回答自己，根本没意义。当然了，要是我们这么做，就会干扰大家复习功课，而这正是我们最不想做的事情。”

　　“再大点声就连费尔奇都听见了。”艾蔻的手搭在弗雷德肩上，重重的摁了下去。他故意夸张的哼哼起来，惹来一阵笑声。
　　“调开乌姆里奇干什么。”桃乐丝直接问道，看的却是哈利。
　　艾蔻匆忙看了一眼冷着脸的桃乐丝，也对哈利说。“不是要探查你们的秘密，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桃乐丝又把眼神抛给艾蔻，表情显示出自己的不赞同。但是也没有反驳。

　　哈利显然是被突然出场的两人吓了一跳，又似乎觉得把秘密透露给那么多人又有点不太好……
　　“和那位在壁炉里的先生有关？”桃乐丝问。
　　哈利张张嘴又点点头。
　　“那就是了，我估计现在的情况也不会牵扯到别人了。”桃乐丝无所谓的耸肩，换成了更为放松的站姿。“你想见他？所以要支开老□□，对吧。”
　　没等回答，她又说道。“随便找个壁炉好了。她又不会随时随地跟着你。”
　　“你忘了吗，桃乐丝？”赫敏说。“现在全霍格沃茨的壁炉都被乌姆里奇掌控，只有她的壁炉……”
　　“虽然福吉在前几天和邓布利多见了一面之后就收回了维斯普的壁炉监控权。但是她肯定不会全交出去的，写封信问问维斯普哪个壁炉还能用不就行了？”桃乐丝抱着手臂，碎发被不耐烦的吹起。
　　“时间太长了了。”哈利无奈的摇摇头。

　　“什么事情？很重要？和凤凰社有关了？”艾蔻皱着眉。“如果和凤凰社有关，那找麦格教授最方便了。不用找‘他’啊。”

　　所有人都看见，哈利的脸迅速的红了一下，连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桃乐丝心头掠过一丝不满的情绪。“既然是私事，又无关人命安危。我想，就没有必要东拉西扯的冒着被乌姆里奇抓住的危险作来作去……？”最后几个字，她咬的很轻。但是似有似无的却能让每个人都听清。

　　其实桃乐丝觉得自己是没资格说这话的。毕竟人家哈利波特没来找自己，是自己欠欠的跑过去瞎打听。虽然自己跑过去说好听些，是想着给现在举足轻重的哈利帮些忙——就算这么说，哈利就不能看看现在的情况？为了一些不影响大局的事情这么冒风险，值得吗？不怕再牵扯进来些别的什么吗？
　　只是……谁没zz过呢？桃乐丝就每次都压准了？

　　“需要怎么帮忙呢？”她问道。

　　行动统一计划达成共识，桃乐丝也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既然是劝不了人家改变想法，那就尽量帮着他不被发现。更何况，戳戳癞□□的行为，桃乐丝何乐而不为？

　　“这一带有锁喉毒气！”桃乐丝和卢娜还有金妮极尽所能的严肃认真。
　　“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正想要通过的人说道。
　　“你想看见什么呢？”桃乐丝佯装愤怒的挥手。“你的尸体吗？”
　　“那是因为它们没有颜色，”金妮用令人信服的口气恼火地说，“不过要是你想穿过毒气，那就请便吧，我们可以用你的尸体给下一个不相信我们的白痴做证明。”
　　慢慢地，人群稀疏起来。关于锁喉毒气的新闻好像已经传开；人们再也不到这个方向来了。当附近的区域空无一人时，赫敏招呼哈利潜进了乌姆里奇办公室。
　　“有人来就唱韦斯莱是我们的王！”赫敏小声说道。

　　从一楼传来的爆炸声很快吸引了桃乐丝的注意。她隐隐的知道，这是他离开的标记。
　　她的心突然慌乱起来。
　　是还没有准备好……

　　桃乐丝攥了攥手心里的魔杖，推开了卢娜跑下楼。

　　楼厅里挤满了人，桃乐丝奋力推开重重人障，在推开的同时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在即将走到人群中央时，她被人一把拽了过去。
　　是艾蔻。
　　今天的她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戴上了她最喜欢的红色宝石发卡。脸上化了比平时更为精致的妆。
　　她就像是一早就站在那里一样，身后的人群挤得她晃晃悠悠站立不稳，可是她一直都站在离弗雷德最近的地方。
　　桃乐丝默默的站到艾蔻身边，两个人紧紧握着彼此的手。

　　“好啊！”乌姆里奇得意扬扬地说，她又一次轻蔑地看着自己的猎物。“好啊！你们觉得把学校的一条走廊变成沼泽很有趣，对吗？”
　　“非常有趣，没错。”弗雷德抬眼望着她说，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费尔奇同样的挤了过来，大声叫嚷着自己拿到了鞭刑准许令。
　　“鞭子已经准备好了……”

　　艾蔻更紧的握住了桃乐丝的手，她似乎听到了姐姐隐隐的抽泣，可是艾蔻面色如常，优雅的红唇和雪白的肌肤让她光彩照人。
　　艾蔻格林说过自己今天要美美的，她会做到。

　　“你们两个，”乌姆里奇说“将会知道在我的学校里干坏事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知道什么啊？”弗雷德说，“我不认为我们会知道。”
　　他朝自己的双胞胎兄弟转过身去。
　　“乔治，”弗雷德说，“我觉得我们已经长大了，不用接受全日制教育了。”

　　“是啊，我也一直这么想。”乔治愉快地说，脸上露出最阳光的笑来。

　　乔治。桃乐丝在心底轻呼。却像是在叫一个梦里的名字。
　　记忆里有什么东西把自己向后拉去，很用力的，从她的心上经过。
　　乔治……
　　脑海里的那个张扬恣意的少年的形象像是被打碎的五色琉璃，被戳破的虚幻泡沫。亮晶晶的碎屑翻飞在记忆里，美丽绚烂的让人睁不开眼。
　　可是，他终究是消失不见了。

　　“现在该到现实社会中检验一下我们的才干了，你觉得呢？”弗雷德问道。
　　“一点儿不错。”乔治说。

　　艾蔻忍着哭腔吭了一声，死命的咬住下唇。
　　“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开始那一段很难见面的日子了……”
　　就在昨天下午，她这样对桃乐丝说道。

　　“飞天扫帚飞来！”
　　他们同时扬起魔杖喊道，这一瞬间他们看向了同一处。
　　艾蔻的眼眶红了，但是她笑着点点头，招招手，还像个迷妹一样跳脚。
　　桃乐丝怔在原地，她想哭，想笑，想让一切停下来等等她整理思绪。
　　等等我！
　　谁来等呢？
　　没人会等你的，桃乐丝。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眼前的一切像是电影放映的画面一样，被泪水模糊的双眼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她扯下眼镜擦干泪水，看见飞来的扫帚带着沉重的铁链停在他们面前。
　　铁链哗哗作响。
　　这里是他们的束缚吗？

　　“我们不会跟你再见了。”弗雷德对乌姆里奇教授说着，抬腿跨上了自己的飞天扫帚。
　　“对，别费心保持联络了。”乔治说着，骑上了自己的飞天扫帚。
　　弗雷德看了看周围那些挤在一起、沉默、警惕的学生们。“要是有谁想购买便携式沼泽，就是楼上演示的那种，到对角巷93号韦斯莱魔法笑料店去就行了，”他响亮地说，“那是我们的店址！”
　　“霍格沃茨的学生只要发誓用我们的产品赶走这只老蝙蝠，就可以享受优惠价。”乔治指着乌姆里奇教授加了一句。

　　桃乐丝笑出了声，在安静的人群里显得格外突出。可是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正一滴滴向地面滑去。
　　乔治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们摆脱了束缚。
　　他可以离开了。

　　“抓住他们！”乌姆里奇喊破了嗓子，可是等她的小组行动的时候，弗雷德和乔治已经飞了起来。

　　他们的扫帚带着吓人的铁链在霍格沃茨空中旋绕，沉重而清脆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小组成员用魔杖对准他们，艾蔻藏在袖子里的魔杖轻轻一点，帕金森的新魔杖就脱手飞进了双胞胎刚刚弄出来的沼泽里。

　　他们骑着扫帚越飞越高，无数烟花在他们身后迸发最桃乐丝这辈子见过的最绚烂的色彩。
　　凑成大大的w，韦斯莱的标志。
　　燃烧！绽放！
　　然后一朵朵熄灭，化作烟尘。

　　几根烟火棒追的乌姆里奇和她的小组成员无路可逃，追着马尔福跑的炮弹烟花吓得他钻进了喷泉里。惹得人们哈哈大笑。

　　桃乐丝仍盯着越飞越高的乔治，看他从口袋里撒出来的烟花。看着能让他们青史留名的恶作剧盛典。

　　“为了我们，送她下地狱吧，皮皮鬼！”

　　声音越飘越远，身影渐渐远离，汇成空中一点。远的桃乐丝哪怕是抻着脖子都再不能看见了。
　　无论是在对角巷笑着的，在那场大雪里瑟瑟发抖的，在霍格莫得和桃乐丝一起跑着的，在圣芒戈哎呦着抱怨的。
　　笑着闹着，五光十色的记忆。
　　五光十色的他们。

　　他走了。她告诉自己。

　　桃乐丝想唱首歌。桃乐丝想讲个笑话。桃乐丝想好好的哭一场。桃乐丝想好好的大笑一次。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那么安静的。
　　静得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再次触动她的任何感官。
　　艾蔻从袍子里拿出一瓶打开了的烈酒，硬生生给自己灌了下去。今天她玩的很疯，她想做的弗雷德都为她做了。
　　沼泽铺在走廊里，扫帚会飞的很高很高。
　　不是那一天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不开心呢！
　　笑啊！
　　艾蔻大声嚷嚷着，拿起酒瓶子对着仍杵在原地的桃乐丝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呛得她直咳嗽，可是艾蔻笑的那么开心。
　　口红蹭到了脸上，仔细别起来的头发散落在脸上。
　　所有人都乱了起来，艾蔻玩的很疯。

　　桃乐丝仍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连泪水也没有再流。

　　“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开始那一段很难见面的日子了……”
　　这段日子开始了吗？桃乐丝！
　　开始了吧……
　　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