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夜风晨露

66、猎人1962 十三

　　揍敌客一个见习管家的自白——
　　除了老爷和管家，谁都不愿意叫少爷起床。而刚来到这里工作的我不知道这个事实，所以,当天下午，我就光临了揍敌客的医务室，修补我的门牙。
　　这一天，少爷的家庭教师拉开少爷的房门，走了进去。
　　当我看到芜菁小姐一手拉开少爷的被子，一边说，“席巴，到时间了。”我赶紧冲进来，这么娇弱的小姐，被少爷一拳打下来可能连命都没有。
　　少爷抓着被子，皱起眉头瞪着芜菁，糟糕，他生气了。
　　“要按时起床。”芜菁没理会少爷，轻松的说。
　　少爷坐起来，“噢，知道了。”然后他一下子就起床了——芜菁小姐真厉害。揍敌客一向强者为尊，而我弱小到一开始就没看清芜菁小姐的实力。

　　我很喜欢芜菁小姐，做菜做得好，一看就是贤妻良母。我想，只要经过几年的奋斗，我就可以成为正式的管家，到时候，我希望能迎娶芜菁小姐——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芜菁小姐这么优秀的人，我根本配不上。
　　我从花店定了一束鲜花，送给了芜菁小姐，少爷十分不屑地说“便宜货。”芜菁小姐马上用手指关节敲少爷的脑袋，“关键是心意啊心意。”多么善良的小姐！
　　然后我莫名其妙就被调去后勤部门——科学部，揍敌客最不见天日的地方。而目前揍敌客科学部的最重要任务就是生化基因狗的培育，据说是因为芜菁小姐很喜欢小动物……我和各种恶心的怪物魔兽奋斗多年，其间科学部的最大成果——二毛，担当了揍敌客家的守卫工作，但是才半年就被入侵者消灭了，现在我们的主要研究项目，就是巨型忠犬——“三毛”的研发……
　　在这些年里，少爷成了家主，娶妻生子，现在要称呼他老爷了。而揍敌客最大的变化，就是“芜菁”这个名字成为一个禁忌。芜菁小姐和席巴少爷，不，是席巴老爷以前发生了什么呢？这不是我这个下人能管的……
　　当芜菁小姐再次出现的时候，她成了二少爷的家庭老师。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抱着我一岁的女儿卡娜丽亚，开心的逗弄孩子。糜稽少爷像忠犬一样守在旁边——

　　席巴：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这种杀手，一开始就不应该和普通人产生交集。我知道你一直在等着什么人，寻找着什么人——而那个人绝对不是我。就好像抓娃娃机这种游戏，真刁难人，明明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伸出手却抓不到。
　　而那时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在这里，你就绝对不会离开；只要你永远对我展露笑容的话，我什么都可以做到。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总会得到你……

　　我从没想过违逆我的家庭——只有一次，我觉得可以为了一个人，抛弃一切。
　　我跑的很快，我会带你跑的远远的，谁也追不上——如果家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就带你去流星街——那里没人认识我们，我们会很幸福的一直一直在一起……
　　如果没有那一天，我们的孙子可能也和我的小儿子一般大了……

　　那一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场。
　　“因为我实在太优秀了，所以才要有一两个小缺点，不然对其他人就太不公平了。”我辩解道，虽然不再晕车，但是坐上云霄飞车后我还是吐了。为什么老让你看到我丢脸的样子？
　　摩天轮，灯光摇曳。美不胜收。你就在我身边——真希望永远这样，永远不要转到下面去好了。
　　突然发现有人在窥视我们！
　　我就像野生的猛兽，嗅到危险就要逃走。敌人很强，人也不少，而且明显盯上了我们。因为你在，所以我不能逃——
　　“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了，一帮杂碎而已。”我故作轻松的说。为了避免别人打扰我们，我居然连通讯器也没带。
　　你拿出一个面具，化成我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你是他们的猎物，我反而不会有危险。我们分别朝两个方向跑——只要有一个能回去搬救兵就好。”
　　“不用，他们很弱的，没必要这么做。”
　　“我知道你在说谎，你大概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比平时更冷静。有时候，我只能装作相信你的话，沉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你眼眸中清澈的光如同初见，“可是现在不是沉默的时候。如果你要以卵击石，说难听一点，就是白白送死。我是绝对不想看到这一幕的。”
　　那个时候我拼命摇头，却敌不过你的坚持——“令女孩子流泪的男人，绝对是最差劲的。你再固执下去我要哭了噢。我也是有保命的手段的，你不用担心——”
　　“不许死的比我早，我死了以后你才可以死，记住了吗？”我只能这么说，我甚至差点控制不住双脚的颤抖。早知道后来，我宁可你哭泣……
　　“嗯。”你安详的回答，对着我的视线，重重的点点头。
　　你明明这么答应我了。骗子！

　　没有预告的离别，我只见到你的背影，却终究见不到你回来……
　　你如同清风倏忽不见——再也不见。手中还残留你的余温，却再也找不到你的踪迹。那出乎意料的分别，让我几乎无法呼吸。尽管把那些敌人挫骨扬灰，主谋让我吊在刑讯室折磨半年，你也不会回来。
　　没什么好悲伤的，我不会哭，我才不会为了你……你这个不遵守约定的家伙……

　　“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除了她以外，我这一生都不会喜欢其他人了。”席巴说。
　　“你一定会的。下一个喜欢的人，或再下一个，一定会和她有相似的地方。”桀诺说，“你一定会遇到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就算芜菁不在身边也没关系的。你总会长大，理解她不过是你少时甜美的幻梦。桀诺并没有把芜菁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说出来，他也不确定这个女孩何时再出现，等待是惆怅的，自己一个人等就好了——何况他还想早点抱孙子。

　　“就算遇到下一个，那也不会是她了”——席巴带着明白无误的绝望发出这样的声音。

　　岁月会让伤疤愈合，但是如果要看到当初的伤口，除非在相同的地方再划上一刀。
　　在一切欣欣开始又黯然落幕的很久以后，突然面对那张流露熟悉气息的面孔——所有往事历历在目，比自己设想的更为清晰。

　　“席巴，那是谁，我不认识，我只希望从来都没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