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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死神 羁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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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一定是正确的,我们都带着有色眼镜。
自相矛盾而又不稳定的目标啊!——为了寻求刺激而又获得安慰;为了随波逐流而又出类拔萃;为了追求永恒而又不受束缚!
我跟着蓝染回家了。
我勇敢的故意向蓝染的方向射了一箭——当然没有射中,然后跪坐在地上表示一定要照顾被我惊吓到的蓝染副队长不然我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很可能去自杀。一向仁慈善良的蓝染当然同意了,浮竹还安慰了我好几句。
我默念志波海燕的名言:对着刀剑所指的方向,对着强大的困难,对着自身的灵魂,唯有一直到底!——为了接触镜花水月,稍稍牺牲伺候一下蓝染也没什么的。
走了没多久我后悔了——我十分十分的后悔,我是不是白痴啊?说我白痴都侮辱了白痴这个词,我简直就是一阿米巴原虫!无论我有多么想要镜花水月,我都不应该头脑发热主动要求去蓝染那里。斩魄刀对我来说再有吸引力,也不能这么冒险啊——女人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忘记危险了——古龙诚不欺我。一定是宿醉造成的大脑短路,但我现在又能用什么借口说不去?
大概一路上沉默的让人不舒服,蓝染主动问话:
“南野同学,你相信什么呢?”
“我的偶像是苍蝇和蟑螂,它们顽强的生命力让人十分钦佩。”
我是不是回答的文不对题?
“不要过量饮酒,不适合你的。”蓝染的话让我疑惑:难道昨天他看到我和京乐去喝酒了?
“如果你讨厌我的话,可以请你说清楚吗?”蓝染的侧脸带着些许落寞,天上电光闪闪。
“蓝染老师,你非常值得我学习。”恭敬的行礼。就邪恶和腹黑来说,你的确值得学习啊。
“南野,我想听得可不是这个,”他看我就和一个老爸看不成器的儿子一样,“你真正的心意是什么呢,我应该有知道的权利吧。”
雷声轰隆,我避开他的视线。
“南野,要一直跟在我身边哦。”
我一惊,不知什么时候,雨点落了下来。
“怎么了?”瞬步比我强得多的蓝染稍稍在前,回过头问道,“又在发呆吗?”
我的脸上虽然不见尴尬,还是忍不住低下头。一边揣摩我们微妙的距离,一边考虑如何避免他闯入我的内心世界。
虽然用上了瞬步,到达蓝染的队舍的时候,还是被淋湿了。
“如果不把身体擦干,会感冒的。”蓝染递过毛巾, “要是太大意,会生病的,密。”
密?什么时候直呼其名的?蓝染亲切的声音挠着我的耳膜。
蓝染把头发向后撸,露出额头,笑得温和敦厚,“可以帮我看看有没有发烧吗?”
我的手伸向他雕塑一般的额头,灯光笼罩在他的脸上,竟然平白的显得纯洁——蓝染如果纯洁,这世界就没有不纯洁的啦。这造型和他升天的时候很接近,看得我心惊肉跳。
“蓝染副队长,没有发烧。”我机械地说。
——很温暖呢。
——什么?
——你的手。
——蓝染队长,因为人是恒温动物。
我又不是青蛙、蛇或者乌龟。
就算未来分道扬镳,至少记忆里还有点滴温柔的回忆。很久以前,我们也曾经看着屋檐滚落的雨线,打赌何时雨会停止。
信赖不是必须的,甚至不是重要的,更不是生命的终点和结果。就好像在网络上很亲切的叫“亲爱的”“殿”“宝贝”“阁下”,到头来连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不清楚——你的一切,皆是镜花水月。
我在地上挨着蓝染搭了个简易的地铺,我希望蓝染赶快入睡,好让我有机会碰镜花水月,但是他闭上眼睛我也不能确定他是否睡着。
“蓝染副队长?”我轻声说。
“怎么?”就像耳边刮过一阵风,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怀疑,是否我刚把蓝染从睡梦中弄醒,而现在他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当我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时候,我忍不住逼问蓝染——
“你对我做了什么?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劈头盖脸的问,气势强大的自己都很震惊:逆来顺受被骗了还帮对方数钱的勇气,我可不想具备!
“没有。”他马上回答。
“你敢对天发誓吗?”
“好,我对天发誓。”他嘴角上挂着宽容的微笑,似乎要把我的惶恐不安包裹起来。
我怎么能反应的如此过度?很神经质哎。只好又给他道歉,告别的时候,面对我的背影,我清楚的听到蓝染轻轻的叹息。
我喜欢五月,对我来说,绿意葱茏的五月,比起三四月间的樱花更令人心旷神怡,五月里,刚好就有蓝染的生日。
十二番的队室内,我看着眼前的两把刀,一把是真咲的阳炎,一把,就是我朝思暮想的镜花水月了。用庆祝生日为借口请来了蓝染,又拜托真咲让我独处一会儿——没想到蓝染真把刀带来了。
终于,可以可镜花水月接触了,我握紧了它的刀柄,希望能够控制它,实在不行也可以套话。
真咲能拖住蓝染多少时间呢?
——
光晕倾泻下来,浓稠的光化作了无数闪烁的细粒,光线搅拌着脑袋,几个镜头反复闪回,如果继续睁眼,也许眼睛会坏掉的。我按耐住内心的慌乱,试着用数数来平和心情。镜花水月,请响应我的呼唤——
“芜菁这孩子,大概已经想通了。”曳舟桐生欣慰地说,“她说还需要整理一下心情,我们暂时等一下吧。”
她精明的等着蓝染接腔,但是蓝染什么话也不想说。
她决定换个方向,“芜菁和我提过你——在各个方面。我想蓝染君是能够帮得上忙的人,无功的人得到勋章与奖赏,而实干家却只能蜗居,蓝染君。”她留下一个转瞬即逝的淡笑,“我们都不是正统的,对不对?天才都不是正统的。”
她的手按住他,抓得很紧,“我们相处的不错,不是吗?”试探性的语调,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蓝染的真实情绪往往无法把握,但总让人觉得距离很远很远。如果能和蓝染合作……
一股从没感受的灵压铺天盖地的袭来,曳舟忍不住低呼:“我的阳炎,怎么会始解——”
始解的不止阳炎,还有镜花水月,蓝染向灵压所在的房间,也就是芜菁所在的房间奔去,走之前,他没有忘记提醒曳舟,“随便给个理由,阻止别人过来,给我10分钟。”
曳舟的心里是挥之不去的恐惧,她觉得一阵干渴,那大概因为她心里害怕的缘故——斩魄刀不是通过自己的主人操纵而始解,闻所未闻!当几个队员围上来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没什么,蓝染副队长在做特别指导。”
虽然用镜门防止这里的情况外泄,但是时间不可以过久,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曳舟习惯性的想握刀,却发现自己刚才把刀放在芜菁所在的那个房间了
——蓝染,如果真的难以掩盖,就麻烦你承担责任了。
“来,芜菁,过来,我是你哥哥。”蓝染伸出手。
这是和猛兽关在一个笼子里的感觉,镜花水月与阳炎的能力,同时被激发,而处于两把斩魄刀中心的芜菁,明显已经失去自我意识。她的瞳孔吸收着室内的光线,眼睛却暗淡无光。
“我没有哥哥!没有亲人!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的。”面无表情的脸,开始变得不知所措,原先撸在衣服里的手镯已经露在外面,并且开始奇异的搏动,像流动的钢水一样发光。力量汇入她的身体。
“快过来。”轻柔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
“如果我有的话——一定是很温柔很强大对我很好很好的哥哥——我喜欢哥哥的。”她的眼睛充满泪水,大眼睛忽闪着,从胸口发出一阵绝望的呻吟,她低下了头,头发遮住了面部。她一直渴望亲人的爱护——和他料想的一样。
“我也最喜欢芜菁了。”褐色的眼睛温柔无限,他一步步的走近她,“芜菁,你从来就没有,对我拔刀相向的意志与力量……”。握着她的手,紧紧的握住,由于阳炎的烈火,灼的皮肤发焦,但是他让她的头躺在自己的怀里,她双眼紧闭,躲在头发里面,而脸在痛苦的抽搐。
“芜菁!”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呼唤,但是得不到任何回应,手镯里的力量过于霸道,而她的身体明显已无法负荷。这里面还有他自己的念力,虽然这部分他多少还能控制,但红色和白色的能量流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
力量的暴走!本来就不是有很强控制力的人,根本无法负担超出身体极限的力量。
他的手感受到芜菁额头的高温,究竟烧到什么程度会夺去一个人的性命呢?她过于快速的心跳传递到他的胸口。在此刻,她回归了人的本能,更准确地说,像不懂事的幼儿。
我的全身剧痛,眼前一片漆黑,剧痛越来越厉害,简直让人难以忍受,我的全身是不是都烧起来了?昏眩似乎让我的意识脱离了身体,脚下也似乎在晃悠。两把斩魄刀同时始解,加上樱吹雪的力量不受控制的注入体内,我觉得自己像个快爆炸的气球。果然,我不是天才呢!不管是操纵镜花水月,还是控制樱吹雪的力量,我都做的不好,不过就这么死掉也太傻了!
重复的喊我的名字的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是谁?
——一个光滑清凉的东西碰到了我的嘴唇,一丝柔和的温暖传遍我的全身,燃烧似乎停止了,全身似乎都不痛了,可是我马上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蓝染抱着芜菁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神,闪烁着谁也无法靠近的冷冽光芒,那是伸手也永远无法触及的,立于顶天的隔绝。
“我的妹妹,以后我会自己照顾。”这么宣告着的他,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绝。
曳舟桐生清楚的感到,后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知道蓝染一向不缺乏亲和力,像蜂蜜吸引蜜蜂一样吸引着人们的注意,总是比谁都要冷静,总是不会过度袒露感情,但此刻这样的蓝染,她从没见过。
她突然惊讶的发现,芜菁的锁结和魄睡都受到重创,这些都是产生灵力的要害
——这个女孩已经再也没有可能,成为死神队伍的一员。
曳舟几乎想追上去问个究竟,但她停了下来,好一会儿,一动不动。
她自己永远不会承认,那时她被蓝染的气势震慑了。
芜菁,陷入了漫长的沉睡,而当她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然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