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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八卦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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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起,日头落。月亮被人挂在天上。
没有人沉得住气,好几次脚下都抹油了。又不知道能去那里。余寡妇和绝色公子愣头愣脑地去过几个地方。但是丐帮在哪里?陈青口又在哪里?
小球还是执意点香,既然他们掌柜的让他这么做,就一定有道理。
香炉里灰积得老厚了,倒过一次,又积上。
分不清到底是等待的过程太长,还是这一天本来就很长。四更天的时候,人终于回来了。
陈青口扛着一个大包袱。
他见到他们一字儿都没说,就虚脱地软在地上。
几个人炸开了锅,幸好还有余寡妇,幸好还有一个明白该做什么的余寡妇。
指挥小球扶陈青口进去检查伤口,又让清风和绝色公子解开麻袋。
心都提在嗓子眼。
虽然所有人都有了答案,但事实上这个答案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包里的确有人,非但是人还是个姑娘。非但是姑娘还是一个他们都相熟的姑娘。
但是——不是小包!
都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的主意还是余寡妇拿的:“赶紧备车,离开这里。”
* * *
傻子有使不完的力气,连陈青口带被褥子,单手扛上车。小球真怕他把陈青口给摔了。
其他人检点行囊,他们就趁着夜黑风高夜离开客栈,不走大路走小路,其实也是瞎走,东一头西一头往山里扎。
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
余寡妇从那姑娘嘴里把软布条掏出来,用小刀抵住她脖子。
“老实点,我可不是男人,对你怜香惜玉。说!发生了什么事!” 余寡妇的眼里有淡淡的青光,山野间的母狼护起犊子来大抵是这个样子的,原来余寡妇也有冷血的时候。
展茹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字没有出口,余寡妇的刀又逼进了一步。
吩咐小球:“咱们带盐了没有?等下撒在伤口上。”
展茹咬住嘴唇:“要杀你就杀,别来这种零碎!”
余寡妇笑得很倾国:“零碎才好,一刀岂不是便宜了你。”
小球急眼,尖着雌鸡喉咙:“你们女人真没劲!”一指展茹,“你——我们家掌柜的,不知道从什么犄角旮旯里把你弄回来,这就不错啦,让你说啥你就说啥。还装什么贞节烈女。还有你—” 他又回身对着余寡妇:“拿小刀片吓唬人就行啦?你们这不是犟上了么。”
余寡妇没跟他废话,削掉了他半条眉毛。小球这下真成球了,半边脸没眉毛。
不过他的话,还真有些力度。
至少展茹开始说。
虽然她说的只是她知道的事情,但是大家还能听个大概齐。
前天,她和妹妹才知道她们的爷爷已经到了五里河客栈,二人赶忙去拜见。
此处省略,爷孙三人如何哭诉离肠等潸然泪下的情节五百字。
而后,他们发现有人偷听,就点着火把到处去找。但是找来找去没找到。
再然后,有人送来信笺,说他们要找的丐帮孩子在城西丁干巷子杏花楼。爷爷和道长带着她们姐妹兴冲冲赶往杏花楼。
几经周折,才进到楼里。
进去了才知道,原来是楼里没有重兵把守,可怕的是,到处是机关埋伏。走啊走啊,他们就走散了,她差一点跌进乱剑坑,幸好有人搭救。
余寡妇听得不耐烦:“难道说,你们没有进到楼中央?”
“不,我们进去了!”展茹回答得十分百分万分肯定。
“那么人呢?丐帮的孩子呢?”不止一个声音这样问。
“那里面根本没有人!笼子是空的。我们出来的时候有人追杀。陈掌柜嫌我跑得慢就干脆拿出袋子,将我装了起来。”
虽然说得很简单,但是究竟是怎样的凶险呢。
每个人都在猜测揣摩。却不知已经走出来大半天了。
陈青口睡了很久,直到肚子里面那几条馋虫作祟,他才怏怏地伸懒腰。有一些皮肉伤,不过不碍事,小球已经替他处理干净。
每个人都想从陈青口嘴里听到真真切切的经过,只是瓷公鸡说:“讲,可以,先拿钱来。”
小球很势力地找了一个铁罐子让大家往里放银子。
余寡妇说:“多少?”
陈青口答:“一两。”
一两真的不多,于是余寡妇给了,杏眼弯弯笑。绝色公子给了,反正给的也是陈青口的钱。清风踌躇,他飞快地跟他们公子咬了耳朵,自己跑外头去和傻子搭伴儿赶车。
小球嬉笑:“妥了妥了,都收齐了!”
陈青口摇头:“还差一个!”
小球看着一头灰土的展茹:“她也要给?”
陈青口用破扇子指指小球:“你。”
小球没想到,相依为命的掌柜的会这般对他,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
陈青口说:“你这招我五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再不起来,我们就用针了。”
小球还是一动不动。
陈青口招呼余寡妇:“夫人头上的簪子接来一用。”
小球一个鲤鱼打挺从车板上愤愤不平地站了起来。
“掌柜的,没你这样的。”
陈青口作弄了小球,觉得无比舒心,自己从怀里掏出一两放入铁罐里。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余寡妇使劲地揪他的耳朵:“收了钱,还不老实。”
陈青口以为他这个开场白很好笑,大可以用来活跃气氛,原来不是所有人都领情。
既然如此不如长话短说:“事情是,吾去了杏花楼之后发现人去楼空,顺手把展姑娘救了。就是如此!”
脾气很好的孩子譬如小球,这次都准备甩下一只鞋来掷陈青口。
于是,为了众人的需要,陈青口只好一五一十按部就班地开讲。
他抚摸着花绸衣衫上最新的那个补丁,从那张不寻常的字条开始说起。
话说陈青口当日得知小包失了踪,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寻去丐帮分坛。才走了一半,就发觉暗地里有人尾随。陈青口的武功虽算不上一流,但是论轻功身法,超一流的高手也就是个平手。
他既然有了防备,要想跟着他那就比登天还难。他想了一个法子绕道那人身后。
使了一个扫堂腿,通地一声响!“——哎呦妈呀!”放倒在地。
搜遍了那家伙的全身只有一张字条:“城西丁干巷子杏花楼。”
怎么问,那人只说是送信的,问不出所以。
陈青口抱着侥幸的心理奔城西的丁干巷子去。
杏花楼,虽然说是楼,其实也不高,小院子两进。早年有大户人家住,之后举家搬迁到京城。杏花楼就空了,曾经有过老家院看守,再后来看守的人也不知何去。
陈青口去的时候,已经有好几拨人到了。其余的都不认识,但是他认识展家的。他们在明,他在暗。
等他们都进去了之后,陈青口才摸了进去。
“里面是?”小球很紧张,小细脖子拉得倍儿直。
“八卦五行阵。”
传说中,八卦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当十万精兵。
也不知道是哪个生孩子没□□的坏人把八卦阵加以演变,加入五行相克的变化之理。在杏花楼布下八卦五行阵。
那些个小卒触动了机关,顷刻间被钉板,乱石,滚木,断刀残剑压成了肉泥。
听到此处,展茹晃了两下,扶住身边的余寡妇。虽然余寡妇有些别扭。但是她没有吭声。
陈青口问她:“那个白眉的老道可懂机关?”
展茹叹息:“是,清虚道长让我等紧随其后。”
展茹后来才知道紧随其后,是多么地不容易。
陈青口从一个补丁抚摸到另一个补丁:“那就是了。”
展茹说:“此话怎讲?”
陈青口自言自语:“有些许疑处。只是陈某对周易一知半解无法详尽。”
在这个问题上陈青口没有卖关子。对于周易,他的确一知半解。
当年锦毛鼠白玉堂死在冲霄楼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贼的必须要懂机关埋伏,但是知多知少要看个人的修行。
陈青口很谨慎,他的的确确跟从白胡子道长从景门入。只是这道长走得也太急,除了展天雄等几个高手之外,连展茹和展絮都被撇在后头。。
展絮聪慧,勉强还能记住大概。展茹渐行渐偏,迷失了方向,一脚下去踩中机关。
浮板松动,脚下悬空,冷森森的残剑根根向上。
说时迟那时快。
千钧一发之际,陈青口救了展茹。之后,就跟丢了道长。
只靠自己摸索。
好在他略通阵法,又懂得投石问路,身上带的零碎儿也多。鹅黄石用尽了,用飞镖,再不济还有袖箭等等。
过五关斩六将,带着展茹战战兢兢到了中央无极土。
却怎料人去楼已空。